《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第55章


早在第二次诺门罕战役发起之前,师团长园部和一郎中将曾派一名参谋到前线观战。这名参谋回去告诉园部,说第26联队作为河西兵团的预备队,很可能将渡河作战。当时园部的心就咯噔一下,预感到大事不妙,第26联队不过河便罢,过去了也许就回不来了。
自个儿的人只有自个儿最心疼,园部赶紧写了封信,让幕僚紧急送去给须见联队长。
这封信有整整八页纸,在信中,园部叮嘱须见,如果上面要求渡河作战,又推托不掉,必须一步一步地探着往前走,切不可中断与后方的联系,以免被苏军包围。
除此之外,园部最重视的是联队军旗,希望须见千万不要把军旗带过河去。
信送达的时间是在7月10日以后,第二次诺门罕战役已经结束,好在须见虽然没看到信,但做法却与园部信中提及的不谋而合,军旗始终被留在军营之中。
过去第7师团出征,从没有不带联队旗一说,但是自第26联队开了先例之后,师团的其他联队也都纷纷加以效仿,俨然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不带联队旗,是怕联队被消灭后无法重建。经过几天几夜的激战,第7师团不但寸功未立,部队还遭到了很大损失,森田范正已经看出来,反击等于是在挖一口没有水的井,挖得再深都没用,唯一的结果,只能是把带来的联队全都白白填进去。
各联队早已是灰头土脸,鼻青脸肿,要填,也得涂过红药水,贴了膏药再说。森田范正因此坚持:“实在要再次发起进攻,也必须将时间推后到26日晚上,否则没有办法整顿。”
第7师团如今是荻洲和小松原的唯一依赖,森田范正那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样,虽令他们十分不爽,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头应允,同时继续向关东军司令部告急。
植田头天已经调了第2师团,见情况紧急,他又下令把驻佳木斯的第4师团派来增援诺门罕。
无论第2师团还是第4师团,其机动化能力都不及第7师团,一两天工夫哪里能够赶到。现在尚指盼这个,而不是赶紧撤身走人,等于是把陷入困境中的日军埋得更深,坑前还竖一碑。
1939年8月26日上午,苏军的包围圈骤然收紧。朱可夫这时候表现出了特有的急性子,他没有耐心使用团团围困,然后迫使日军投降的战法,他要发动一系列进攻,先吃上一大口再说。
南部集群担任了主攻任务。本来说好晚上要投入进攻的第26联队当头吃了一记闷棍,第1大队被歼灭,大队长生田准三少佐战死。
除了第26联队,伤亡最大的要数第71联队。在战斗进行到最激烈时,联队长森田彻大佐下令烧毁联队军旗和密码本,他自己头缠白布条,带领残部跳出战壕,挥舞着战刀向苏军坦克冲去。
还没冲出几步,森田彻就被坦克机枪射倒,随后让坦克履带碾成了一堆烂泥。
步兵联队后面就是野战重炮联队,失去步兵掩护的炮兵阵地往往只能坐以待毙,所有重炮都被苏军坦克所捣毁,重炮兵联队长染谷义雄中佐自杀身亡。
内仓藤次是重炮联队的辎重兵,他当时突然听到监视哨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敌军坦克!从距我方10公里处成横队冲来,现在仍在前进!”
往前看去,无数豆粒大的黑点,正向两侧扩散开来,而且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大。
这就是可怕的坦克群,连重炮都挡不住它们,辎重兵又能起什么作用,指挥官下令:“全体上车。”
内仓急忙和其他辎重兵一起跳上汽车逃命。汽车拼着命地开,在越过第三道山脊时,他们傻眼了。
5辆苏军坦克排得整整齐齐,正等在那里。
坦克炮一阵猛轰,吓得辎重兵纷纷跳下汽车,向四周狂奔乱窜。随着坦克炮一遍遍扫过,到处都能听到中弹垂死或负伤者的呻吟声。
内仓埋头躲在一座沙坑里,才侥幸躲过了炮弹。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坦克炮不响了。以为坦克已经开走,悄悄抬头一看,没走,就停在距离他前方一百米处,坦克兵们正从坦克里面伸出脑袋,瞪着眼睛,毫无顾忌地搜索着草原上的漏网之鱼……
1939年8月26日下午,苏军占领了南北两翼日军的大部分阵地,外部包围圈比原来更加牢固扎实。朱可夫关上门又扭上锁,使陷于包围中的中央阵地成了一座孤岛。
2号阵地在中央阵地中不属于主阵地,加上松本先前曾挥过一遍红十字旗,所以苏军基本不来围攻,只是偶尔飞来几颗迫击炮弹。可是耳闻目睹周围的景象,士兵们的精神也早就垮掉了大半。
战斗兵对松本这样的医官向来都很欢迎,但当松本抱着红十字旗跳进士兵战壕时,这些人只是回过头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种冷漠的表情,无疑在说,你的急救知识再高明,我还是难逃一死。
松本也感到自己没什么可做的了,剩下来的唯有等死。想到这里,他心乱如麻,情绪低落,甚至开始自暴自弃起来。
零散支队
苏军在8月26日的这次猛烈进攻,犹如锁住日军咽喉的擒拿手。晚上的反击计划自然是鸡飞蛋打,荻洲借以取胜的最后一线幻想也终成南柯一梦,不仅如此,对于余下的兵力能否守住岌岌可危的防线,他心里也没了底。
这位第6军司令官心灰意冷,经常在将军庙的指挥部里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同样急到六神无主的还有辻政信,当他再次跨进荻洲的指挥部,向对方讨主意时,荻洲却喝醉了,而且浑身散发着臭烘烘的酒味,辻政信问还有什么办法,他只会翻来覆去地说一句:“我希望小松原死。”
当败局已定,前后方的日军都恨不得借酒浇愁,通过酒精麻醉的作用来逃避可怕的现实,连上战场后基本滴酒不沾的松本都喝上了。
似乎是不忍看到医官的情绪过于低落,其他卫生兵一大早就把松本叫醒,并且讨好地拿来了一瓶日本清酒。
松本睁眼一看,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酒的商标叫“忠勇”,产自日本兵库县一个叫滩的地方,属于上等清酒,在当时的日本很有名气。
战场之上,上等清酒这种东西,也就是荻洲等高级官佐的独享品,普通士兵是做梦都得不到的,但是苏军的炮火可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一律炸你没商量。原先拥有这些清酒的日军指挥官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逃了,总之是留下了一个食品小仓库,乱七八糟堆一块,也没人管,经过的士兵就来了个浑水摸鱼。
松本原本也是好酒之人,见到好酒,顿时睡意全无,打开盖,倒了满满一盖子后一饮而尽。
好酒入肚,这个垂死的人又活了。
松本喝酒时那股享受的劲头,引起了卫生兵们的兴趣。众人围着他,仿佛看戏一样地看着他喝酒。
这让松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酒瓶子递过去:“你们也别光看着,大家都喝两口。”
没有人接,也没有人喝,都失去了享受的那份心情,他们喜欢看松本喝酒,只是觉得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得到了一丝喘息。
一个卫生兵说:“军医真是好酒量,我看这一瓶都不够你喝的,我再给你拿一瓶来。”
过了一会儿,这个卫生兵果然提了一瓶酒回来。松本千恩万谢,左一口右一口,很快就干光了一瓶酒。这瓶喝完,他也倒了下去。
松本再次被叫醒,是得到了支队长的召唤。
2号阵地及附近几个小阵地上的零散作战部队组成支队,这个支队长是按军衔和授衔时间早晚,由上级从军官中临时指定的。松本从没有见过此人,如今也就仗着酒劲,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什么支队长,有事叫他过来找我!”
支队长听见了,果真找来了。
日军上下级等级森严,松本知道不好,他晃晃脑袋,赶紧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朝支队长跑去。
支队长受到松本的怠慢,脸色铁青,先是大吼一声:“命令!”接着便说,“看起来,这里就数你最健康了,今晚酒井部队要迂回敌后,命你随队参加。2号阵地医务由丸山军医接管,命令完毕。”
先前松本也多次随战斗部队出击,但那个死去的秦医长从不对他使用命令口气,如今支队长不仅下达严厉命令,而且那句“数你最健康”,摆明是在讽刺和羞辱人。
松本酒醒了大半,听了之后不由又羞又恼,便故意用吃奶的劲高声做了回复,然后噔噔噔地跑回了自己的战壕。
一回战壕,他就骂开了:“什么支队长,肮脏的家伙!”
想到自己出生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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