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飞升就谈恋爱》第276章


还真是……有够震撼的。
那画师技艺精湛,用的是最顶尖的画笔,选的是最珍稀的画布,写实的同时又极具意境,一幅画仅轻描淡写,已勾勒出绝世风华。
沈清弦看着画中人,微怔道:“的确厉害。”
画中人是他,却又不是他。
画师借了他的五官,他的身形,描绘出的却是无数人心中的梦中人。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沉迷于此,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为此身陷囹圄不可自拔,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心思大恸求而不得。
因为这幅画有着天然的蛊惑力,冲击的是人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沈清弦虽精通书画,却不擅画人物,所以他之前并未将一副肖像画当回事,如今却是被震到了。
沈清弦问顾见深:“这画师是谁?”
顾见深顿了顿。
沈清弦道:“还有其他作品吗?”
顾见深道:“他一生只作了这一幅画。”
沈清弦颇为遗憾:“如此技艺,实在可惜。”
顾见深摇头:“他没有技艺,也画不出别人,只是把心中所思给画了出来。”
沈清弦一怔,猛地转头看他:“这画……”
“嗯,”顾见深道:“是我画的。”
沈清弦呆住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时候他们早已彼此相忘,再没见过面,顾见深又怎么把这幅画给画出来的?
顾见深化成了人的虚影道:“我带你去看看。”
沈清弦声音微颤了下:“是梦到我了吗?”
顾见深说:“也许是吧。”
沈清弦也化成了人的虚影,他跟上顾见深,径直走向唯心宫。
虽然顾见深没称帝,但身为心域的圣人,他还是有自己的宫殿。
如今的唯心宫没有后世那般广袤,却也十分壮丽。
沈清弦留意了一下,发现顾见深带着他向前走了一段记忆,这时候那幅画应该还没作成。
夜色朦胧,皎洁的月光下,白色的宫殿像是浮在云端,缥缈瑰丽。
顾见深牵着沈清弦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寝宫,他们走得很慢,没人看得到,可沈清弦的心却跳得有些快。
临到门边时,顾见深道:“进去吧。”
沈清弦的手碰到了门,其实他推不开,因为在这个心境中,他和顾见深都是一缕神识,根本没有形体。
他只要走一步,就能穿过这扇门。
沈清弦轻吁口气,大步走了进去,与此同时他看到了顾见深。
他坐在那儿,坐在自己的宫殿中,自己的床榻上,却孤寂得像是在寒山之巅,仿佛周围数万里都空无一人。
沈清弦心一紧,想触碰身边的顾见深,他转头,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再一回头,他和顾见深对视了。
他以这虚无缥缈的身体与心境中数千年前的顾见深对视了。
刹那间,沈清弦似是看到了那幅画。明明是自己的肖像画,却成了红衣男子的模样。
沈清弦快速转身,化成玉简出了宫殿。
沈清弦好半晌才回过神,红玉简已经在他身边,顾见深说道:“我不太记得当时的事了。”
沈清弦满脑子都是顾见深那死寂中迸发出强烈光芒的眸子,他缓了半晌才道:“是大乘期吗?”
顾见深应道:“嗯,我成圣后没多久便到了瓶颈,但是却始终不能突破。”
沈清弦心有些绞痛:“因为心魔?”
顾见深道:“我当时状态很不好,终日浑浑噩噩的,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我走不出这个不可知的心境。”
记忆全都没了,可心却记得,所以不对等了。
沈清弦靠他近了些。
顾见深笑了下才继续道:“后来我就把你给画出来了,可是却不敢看,我想知道你是谁,故意把画放了出去。”然后知道了。
沈清弦颤声问他:“那你……”
顾见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道:“我去不了天道,也找不到。你是万法宗的涟华圣人。”
沈清弦心中一刺,明白了,他又问道:“这幅画如今在哪儿?”
顾见深顿了下才道:“没了。”
“养父把它毁了。”顾见深声音很平静,“我也突破了大乘期。”
第219章 番外(五)
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 如此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略过的却是千疮百孔。
若非执念极深; 又怎会作成这样一幅画。作成了却成了更深的执念。
最后只能从外部打破,毁了画,毁了顾见深一腔未名的执念; 才终究走向了新的境界。
顾见深化作人形将身边的小白玉简捧在手心:“所以不想你来心域。”
沈清弦也化作人形,依偎在他身边:“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
顾见深道:“也没故意瞒着; 只是没什么提及的必要。”
“有。”沈清弦拿起他的手吻了下道,“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开心的过往,痛苦的过往; 放不下的执念; 不知名的眷恋; 他都应该知道。
顾见深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因为现在的顾见深,不是一个人了。
其实两人只是神识; 沈清弦吻他的手; 顾见深也没感觉; 但是看着这幅画面; 却能想象出那份温暖。
顾见深坦然笑道:“走吧; 带你去看看。”
沈清弦眼睛一亮; 顾见深垂首吻吻他道:“不准笑话我。”
沈清弦道:“绝不可能!”
顾见深叹口气道:“做好心理准备; 你要见到你老攻最白痴的时候了。”
他故意用这样轻松的语气,沈清弦却没法跟着轻松起来。
这副肖像画是顾见深放出去的,也是他收回来的。心域的人都说顾见深是嫌这画绕了众修士的心; 所以才将它带走毁掉,以便让大家从中走出,彻底放下。
可事实上他将它带了回去,挂在寝宫中,一看便是无数年。
不修行、不理政、不管任何事,只像孤山上的一株松柏,遥遥的看着空茫的天边。
沈清弦忍不住问顾见深:“你这时候在想什么?”
顾见深道:“能想什么还好,可怕的是什么都想不起。”
看着画中人,看着存在又不存在的沈清弦,顾见深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觉得自己该想起什么,可是却一无所有。
这状态对于心域的修士来说是致命的。因为他在质疑自己的心。
明明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完全陌生;可他的心却告诉他:有、绚烂、熟悉。
如此相悖,也难怪顾见深的养父会将这幅画给毁了。再不毁掉,顾见深这半生修为怕是要被蚕食殆尽。
沈清弦如今也很了解心域了,听到此话,当真是后背一片寒凉。
顾见深拥着他道:“没事,早就过去了。”
沈清弦却不敢想顾见深是怎么走过来的。
他们这漫长的一生,稍微有那么一步差池,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更可悲的是,他们至死都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彼此。
沈清弦忍不住重复了顾见深的话:“嗯,早就过去了。”
顾见深不愿让沈清弦看这一段,也是不愿他跟着难过。
他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心情了,大体就是魔怔了,分不清时间空间,也分不清心和思绪,乱成一团、梳理不开,最后无力挣扎,在极深的泥沼中自甘沉沦。
后来画没了,他大梦初醒。
记不起沈清弦,记不起曾经的过往——他掌控了心,从而突破到了大乘期。
沈清弦和顾见深在心域呆了许久,直待到沐熏化形,回了趟星海。
紫水妖再回来,自然是见不着银狼了。
其实他也没太在意,他回到星海,更多的是挂念自己的珍珠,想着找个好地方安置它们。
不过在他抬头看向妄烬时,脑中也许记起了那头银色的狼和他湛蓝如天空般的眸子。
可惜也只是这么一瞬,他并未等待,收拾利索后便走了,去到天道,去到万秀山,跟着师父和师兄们开始属于轻染圣人的漫长人生。
几乎在紫水妖彻底离开星海后,乱鹰也回来了。
银狼族的大仇得报,乱鹰自由了,也敢来找那只美丽的紫狼了。
可惜让他以身相许的人却没有等在这里。
也很正常,这么漫长的时间,谁会停在原地等一个没有承诺的陌生人?乱鹰没有失望,只是很遗憾,他甚至没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之后近千年,每过十年左右乱鹰都会来这儿,看着他们相遇的地方,找一抹熟悉又逐渐模糊的身影。
沈清弦小声对顾见深说:“乱鹰可真够痴情的。”
顾见深臭不要脸道:“我教的。”
沈清弦:“……”
两人再去看看沐熏,同念念不忘的乱鹰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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