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红鲱鱼》第39章


,而且告诉他,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明天九点半我还没有上船,就不要再等了,否则他会错过潮水。”
“当时,我还是不想去,但第二天早晨麦克劳德夫人叫我起床的时候,我发现天气真是该死的好极了,所以我想,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出海呢?所以我匆忙吃了早饭,骑上车离开了。”
“你没有告诉麦克劳德夫人你要去哪里吗?”
“没有,没有必要。她知道我要去格拉斯哥,可能会在那里待几天,告不告诉她没有关系。事实上,她当时去后屋了,我没有看见她。我骑车来到东河,给德鲁伊特发了信号,他就把我带走了。”
“你怎么处理你的自行车?”温西问道。
“我把它推到树林间的一个小棚子里。以前我到东河作画或者洗澡的时候都会放在那里,从来没有损坏过。就这样。就像我说的,我们运气坏极了,天气糟糕,倒霉事一桩接一桩,所以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到古罗克。”
“你们没有上岸吗?”
“是的——需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航行路线。我们趁着早潮顺河口而下,十点之前经过罗斯·莱特,然后我们穿过威格敦海湾,逐渐靠近巴罗·海德。在东南风的吹拂下,我们在下午茶时分经过了马尔岛,然后继续沿着海岸向北。大约七点钟的时候我们经过了帕特里克港,在莱德湾抛锚过夜,就在赖安湖外面。我没法给你更详细的描述了,因为我不是驾艇人。周二就这么过去了,周三我们都有点懒洋洋的,钓了会儿鱼。到了午饭时分,风向转为西南,德鲁伊特说他认为我们最好是回拉恩,而不是像原定的那样去古罗克。我们在拉恩过夜,在船上喝着啤酒饱餐了一顿。周四天气很好,但是风力很强,所以我们去了巴利卡斯尔。这真是个糟糕的地方,我开始认为自己在浪费时间,而且我还生病了。周五那天糟糕透了,狂风肆虐,大雨倾盆——但是汤姆·德鲁伊特却认为这正是他想要出海的日子。他说‘只要有宽广的海面,我才不管狂风如何肆虐’,反正是诸如此类的话。游艇飘摇着来到阿伦岛,而我全程都在生病。就是这一天,帆下桁砸得我脑袋开花,该死。我让汤姆把船开到避风的海岛,到了晚上,风停了下来,感谢上帝!今天早上我们终于到达了古罗克,我终于可以把在那条该死的船上踩的尘土弹掉。谁也别想再让我坐船出行,谢谢。极度的厌烦加上身体的伤痛,这就是我在大风中乘坐一艘小帆船的犒赏。你们试过蜷缩在船里,用一个肮脏的小煤油炉烤鱼吗?好吧,或许你们会把这样的事情当做享受,但我不能。除了鱼和腌牛肉什么都没有,整整四天——这不是我娱乐消遣的方式。‘上岸!我绝对不要这种生活!’——我这么告诉他。我立刻走下那条该死的小艇,然后乘车去格拉斯哥。我要洗热水澡,要刮胡子,天哪!我需要它们。就在我出发赶五点二十分的车到邓弗里斯的时候,这些蠢笨的警察走过来把我抓了去。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四天都没有看报纸吗?”
“周四早上在拉恩看了一份《每日邮报》,今天下午在格拉斯哥拿到一份《快递》,但是都没仔细看,怎么了?”
“故事讲述得很好,不是吗?”温西向警官点点头。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每一点都很吻合,但是需要德鲁伊特证明。”
“当然,我们必须要找到他。”格拉斯哥督办说,“他现在在哪里,沃特斯先生?”
“哦,天知道!”沃特斯不耐烦地说,“我想应该是远离金泰尔的某个地方。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
“为什么不呢?”督办说,“但是你看,先生,我们的责任就是要尽可能确认你所作的陈述。德鲁伊特先生船上有无线电装置吗?”
“无线电装置?!那破船上连口多余的煎锅都没有!”沃特斯暴躁地说,“你的意思是我被起诉了吗?”
“你没有因任何事情被起诉,”警官说,“如果我要起诉你,”他机灵地加了一句,“我会事先警告你可以不必回答我的问题。”
“温西,这件事情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了。看在上帝的分上,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温西用眼神与督办交流了下,征得他的同意,然后说,“听着,事情是这样的,老兄。周二早上有人发现坎贝尔死在米诺奇,头部受到重击,被钝器所伤。而你此前被人看到十指掐着他的喉咙,威胁说要捏断他的脖子,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天哪!”沃特斯说。
在沃特斯回去给任何一个苏珊娜有可能停泊的港口写信或者发电报之后,达尔齐尔警官对温西说:“哦,麻烦的证人。当然,我们会找到德鲁伊特,但是估计他们也已经串通好了。即使就像他说的那样,假设他在东河上了船——又有谁能够证明呢?——他完全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上岸。”
“等等,”温西说,“尸体怎么办?他不能带着尸体上船啊。”
“哦,是的,非常正确。但是假设德鲁伊特晚上把他带到米诺奇——”
“不,”温西否定了他,“你忘了,往窗上扔石子的人要么是坎贝尔要么是德鲁伊特。不可能两个都是。而且有人晚上又回到沃特斯那里,第二天早上还在那里吃了他的早餐。这个人不可能是坎贝尔,也几乎不可能是德鲁伊特,所以只能是沃特斯。他不可能到了米诺奇后又及时返回。”
“但有可能是德鲁伊特把尸体带走了。”
“视情况而定。这个人要非常熟悉当地的地形,在黑暗中可以顺利地找到正确的地方。而且计划是什么时候制定的呢?如果在窗下的人是坎贝尔,那么沃特斯什么时候与德鲁伊特接上头的?如果窗下的人是德鲁伊特,那么坎贝尔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被谋杀的呢?综合考虑一下,警官,这两件事情不可能同时发生。如果沃特斯在他说的那个时间上了船,那么他就不在案发现场。另外,坦率地说,我也承认这里有疑点。苏珊娜完全有可能是周二的晚上或者在其他地方接上他的。比如,假设沃特斯事先知道周二晚上船会停靠在莱德湾,他可以在某个地方租辆车,开到那里上船,然后和德鲁伊特编造余下的故事。我们现在要证明的是沃特斯在周二早上登上了苏珊娜。东河下面有很多村庄。应该会有村民看到他。”
“是的。”警官同意。
“那辆自行车也应该在那里。”
“是的,”达尔齐尔顺从地说,“我看明天又不能去教会了。真糟糕,这个案子居然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而且,今天晚上也没有回牛顿…斯图尔特的火车了。”
“就是这样,”温西说,“生活就是一件不幸的事接着另外一件不幸的事。”
“完全正确。”警官叹了口气。
注 释
〔1〕帆下桁,从桅杆上伸出的长杆,用来支撑或伸展帆的下端。
第二十章
法伦的故事
吉尔达·法伦,像一枝亭亭玉立的百合花,正坐在高背椅子上纺织纱线。她穿的是中世纪的紧身胸衣,蓬松长裙正随着踩在踏板上的脚尖一次一次离开地面。方形的衣领,长而紧绷的袖子,鹅黄色的斜纹哔叽布料让她散发出一缕高贵纯洁的感觉。这件衣服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看不到那些在纺纱女子身上经常出现的白羊毛线绒——那些绒毛简直会让人觉得有人在她们身上睡着了。彼得·温西勋爵为了躲避轮子飞转带来的气流而紧挨着她坐下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啊,法伦夫人,”他兴奋地说,“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看到逃亡的丈夫回来。”
纤长的手指在将线团输送到纺锤的过程中好像颤抖了一下。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法伦夫人没有转头看他。
“全线寻找,”温西点燃另一根雪茄说,“没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你知道。所有相关的人都会被调查,无论是焦虑的朋友还是他的亲人。”
“这,”法伦夫人说,“可真够无礼的。”
“我承认。”温西说,“但你看起来并不十分担忧。如果不失礼的话,我想问一下为什么?”
“我认为这十分无礼。”法伦夫人回答。
“抱歉,”温西说,“但这个问题还是要问。为什么你不担心?被遗弃的自行车——危险的老矿井——拿着绳索和吊钩四处寻找的警察——空荡荡的椅子——空落落的家——只有坐在那里纺织的夫人。这一切看起来就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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