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犯罪诊断书》第27章


“他妈的!”他尖叫道,“你差点用车把我撞死了!我的腿——”
“闭嘴,你还活着就该高兴了,我会治你的腿伤。”
蓝思警长这时从小山上下来,一只手紧抓住那红头发的小孩,另外一只手提着那个旅行袋。“这个不是贝蒙家的小孩!”他叫道。
“我知道,”我对他说,“是堤利的儿子佛南克,戴了顶鲜红色的假发,除非是我弄错了,否则我们会发现汤米·贝蒙被绑在这辆篷车里。”
回到贝蒙的牧场时,已经是半夜一点钟了,可是对在那里的那些人来说,却和正午没什么两样。汤米确实是在篷车里,用绳子绑住,还塞住了嘴,再让他吃了安眠药,他还有点昏昏沉沉,不过我知道他会恢复的。
他的父亲和蓝思警长还有沙耶太太都有好多问题。最后我只有高举双手请他们安静。“现在安静一点,我会把整件事从头告诉你们。”
“我要知道他是怎么从我学校的操场上消失不见的,”沙耶太太说,“否则我会疯掉的。”
“汤米其实在你注意到他不在秋千上的十分钟之前就给绑架了。他是在和其他小朋友下山去到堤利先生的篷车那里买糖果的时候就被绑架了。堤利用一块下了药的糖把他迷倒,把他藏在篷车里面,然后堤利的儿子佛南克假装是他,戴上一顶红色假发,在脸上画了一些雀斑。”
“这些事都没人看到吗?”
“戴西太太的儿子罗勃看到了,可是他怕告诉人家说在篷车那里有两个汤米·贝蒙。假的汤米跑上山去,开始荡秋干,而真的汤米则在堤利的篷车里给带走了。”
“可是在秋千上的是汤米呀!”沙耶太太抗议道。
我摇了摇头。“那是一个多多少少穿得和其他男生一样的男孩子,有一头鲜红的头发。你只看到头发,没有看到脸,汤米是你唯一有鲜红头发的学生,所以你假定你看到的是汤米。可是你应该早晓得有问题的。我先前和你谈话的时候,你告诉我说你从来没看过汤米把秋千荡得那么高过。为什么呢?因为那根本不是汤米。”
“可是他是怎么消失不见的呢?”
“用最简单的方法,等你转过头去叫小朋友们回教室的时候,佛南克·堤利确定没有人在看他.就脱下假发,塞在衣服底下,也许还用手帕擦掉了脸上的雀斑。”
“好吧.”蓝思警长认可了口“可那些电话是怎么回事?”
“堤利懂得修理电器,记得吧?他也懂电话,他在李奥塔德住处附近偷接他的线来打电话,他一直是在他篷车里搞这些事,而汤米就被绑着、堵住嘴,在篷车后面。他要个小男生对电话里尖叫的时候,就用他儿子来假装汤米。”
“你怎么知道是堤利呢?”蓝思问道。
“每次勒赎电话打来的时候,他的篷车都在火丘一带。而且他说他看着汤米和他的儿子跑回小学校舍所在的小山上,开始一起荡秋千的时候,就让我怀疑起来,沙耶太太已经告诉我说汤米一个人在荡秋千,在这种事情上她没有理由要说谎。一旦我认定汤米想必比她发现的时间更旱遭到绑架之后,堤利就是唯一的嫌疑犯了。中午的时候没有别人到学校附近,也没有别人有篷车可以把孩子运走。整个神秘失踪的把戏只不过是改变绑架时间的策略,让我们想不到是堤利,而堤利可以远离犯罪现场。”
“他想怎么脱身呢?”
“他勒索赎金的电话既是偷接别人的电话线来打的,他以为我们在他拿到钱之前会到处去追查,然后他会尽快在汤米能把事情发生经过告诉我们之前,远走高飞。竹我没有提到堤利还有计划把汤米杀了灭口的可能。
“堤利的儿子会怎么样?”赫伯·贝蒙问道。
“那就要由法院来决定了,”我回答道。
“他们在隔壁镇上替堤利的儿子找到一个寄养家庭(山姆医生总结道),有了正常的家庭生活,他后来相当不错,他的父亲因为犯案就在李奥波特和罗比绑架案后不久,所以被判了很久的徒刑,后来死在狱中口
“我以为一九二五年有那两件罪案已经够了,可是我错了,下次你再来——走之前要不要再来点,呃,喝的?——我会跟你讲发生在镇上教堂里的怪事——而且还是在圣诞节那天哩!”
圣诞节教堂钟楼谜案
“就像我上回说的,”山姆·霍桑医生开始说道,一面从架
子上最高的一层拿下一瓶白兰地酒。“一九二五年是个很坏
的年头,有杀人和其他的暴力犯罪。其中最坏的一件案子发
生在圣诞节,那一年都快过完的时候。来,让我先给你斟上一
点——呃——喝的,再开始……”
自从小汤米·贝蒙遭到绑架又被寻获之后,北山镇过了
一个平静的秋天。事实上,大概在镇上一带最大的新闻就是
在中溪那边的新福特汽车经销商除了传统的黑色汽车之外,
不久就要开始出售暗绿色和褐红色的车子。
“你看,山姆医生,”我的护士爱玻说,“你很快就不会是
这一带唯一有部鲜黄色汽车的人了。”
“暗绿色跟褐红色和黄色还差得远咧,”我提醒她说。拿
我那辆一九二一年出厂的响箭型敞篷车来开玩笑,是她最喜
欢做的事。我到北山镇的第一个冬天,曾把那辆敞篷车架在
大木块上,赶着马车去出诊,可是现在我比较大胆,只要路上
没有积雪,我还是开车出去。
这一天,大约离圣诞节还有两个礼拜,爱玻和我正开车
到镇郊一个小吉普赛营区去看诊。传统式的新英格兰寒冬还
没降临,除了光秃的树枝之外,看来很像是凉爽的九月天下
午。
吉普赛人那边状况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营地也没什么清
爽可言。他们大约是一个月之前来的,赶着六七辆马拉的篷
车,把营帐扎在老哈世金农场一块没有使用的牧草地上。米
妮·哈世金是七十多岁的老寡妇,答应他们住在那里,可是蓝
思警长和镇上的一些人却很不高兴。偶尔有吉普赛人到杂货
店去买粮食的时候,都受到态度很不友善的对待。
我曾经去过他们营地一次,为一个生病的孩子看诊,这
天我决定是该再去复诊的时候了。我知道大概没什么拿到诊
金的机会,除非我愿意让一个吉普赛女子替我算命来抵账,
不过我还是觉得那是我该做的事。
“你看,山姆医生!”爱玻在我们可以看到那些吉普赛人
篷车时说,“那不是韦格牧师的马车吗?”
“看来的确很像是的。”发现韦格牧师来造访吉普赛人并
不令我感到意外。自从他在春天来到镇上第一新英格兰教会
当主要牧师以来,一直是个受争议的人物。他一开始就重开
了在镇中心的浸信会老教堂,宣布在那里举行经常性的礼
拜。他看来是个好人,过着简朴的生活,有问题都找最简单的
解决方法——这正是很多人不喜欢他的原因。新英格兰人其
实跟一般人的看法不同,并不是很单纯的人。
“早呀,山姆医生,”他看到我们的车子开过来就叫道。他
正站在一辆吉普赛人的篷车边,和两个黑头发的小孩子讲
话。“你早,爱玻。什么风把两位吹到这里来了?”
“我前不久来给一个孩子看过病,觉得该来看看他恢复
得怎么样。”我从车上把皮包拿下来,朝他们走过去,我已经
认出我的病人泰尼,正是和牧师在一起的两个孩子之一。“哈
啰,泰尼,你还好吗?”
他大约十一二岁,对像我这样不是吉普赛人的gadjo(外
人)会很腼腆。“还好,”他最后终于开口说。
“他就是那个生病的孩子吗?”韦格牧师问道。
我点了点头。“喉咙发炎,不过好像已经好了。”
这时候,泰尼的父亲由篷车边上绕了过来。他是个黧黑
而阴郁的男人,留着黑胡子,黑头发留长到耳朵上,让人看得
见戴了小小的金耳环。虽然韦格牧师身材和他差不多,两个
人看来都是三十几岁,但他们却大不相同。除了因为手臂的
旧伤使他右手无力之外,卡伦扎·罗瓦纳是个充满了力量和
活力的人,相对的,韦格却给人身体虚弱的印象,前面的头发
已经很稀疏,还戴了很厚的眼镜来校正他很弱的视力。
“你又来了,医生?”泰尼的父亲问道。
“对,卡伦扎,我又来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爱玻一眼。“这是你太太?”
“不是,是我的护士,爱玻,这位是卡伦扎·罗瓦纳,他是
这群吉普赛人的首领。”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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