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借尸还魂引发的血案-水月长空》水月长空-第8章


江昶还在前方呼喊:“云初快些!迟了要受罚的!”
……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云初回神,江昶已为她包扎完毕,提醒着她近日小心莫要牵动伤口,更不能碰水。
云初垂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干戈玉帛
两厢沉默许久,云初被尴尬气氛憋得不自在,好半天鼓起勇气准备问问江昶伤势如何,这么滚下来又替她挡了所有碰撞,衣裳都给划得又脏又破的,身上想必也好不到哪去。甫一抬头,正对上那双幽幽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好容易压下去的脸再次红透,云初不敢看他,只能在嘴上逞强:“总看我做什么,我脸上能开花不成!”
江昶道:“非花似花,更甚花。”
脸烫得简直能蒸腾出热气来,云初结巴了半天,一句都回不上来。
江昶悠悠然接着道:“你可见过牡丹?”
云初更加羞赧,声音也轻得几乎听不清:“书上见过,听说人间称之,国色天香。”
“牡丹花盏,若中秋圆月,若白玉之盆。”江昶一本正经道,“我今日方发现,你确实称得上面若牡丹。”
“…………”云初愣了一愣,拐了个弯才反应过来江昶是在揶揄她,涨红的脸顿时恢复正常,顺手抄起根树枝便丢过去,“你才面若牡丹!”一面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嘟哝着,“胡说八道,明明巫姑姐姐都夸我长得秀气,你才脸大如盆……”
江昶大笑着往后一仰,一手枕在脑后,看着她暗自懊恼,直到自己乐够了才开口安慰道:“好了,逗你的。”
云初习惯性想踢他,刚动了一下就被他按住:“老实些,至少明日之前别乱动,扯着伤口不好。”
云初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前日刚下过雨,山谷地势低,草地上还有些潮湿,坐久了难免有些发凉,加之天色渐暗,夜幕降下,空气中冷清之气越发透过发潮的草地往身上钻。平日里云初自会运行真气护体,并不畏寒,穿得也并不厚,只是眼下受了伤,周身真气灵力都凝聚到伤口之处全力疗愈以求明日至少恢复行动,故而也无暇为自己驱寒,本靠着石头闭目养神,养着养着,身体便无意识地缩了起来。
江昶翻身坐起,把她拉起来,将自己那划破了的外袍铺在地上,又除下厚厚夹衫披到她身上,自己只余下了单薄的衬袍中衣,寒空之中,看着都冷。
云初惊醒,摇着头还给他:“我没事。”
江昶不容她推脱:“我不过是蜃氏樽,不会受凉,倒是你,若再病了未免误事。”
云初将信将疑:“你真的不怕冷?”
江昶想了想,道:“草上潮湿,坐着倒确实有些不舒服。”
“那……”云初往一边挪了挪身子,拍拍身边铺了外袍的一块干爽地面,“虽然挤了些,将就一下。”
江昶皱着眉打量了几眼,挨着她坐下,伸手便将她揽入怀里。
“哎哎!你……”云初本能挣扎。
“又冷又挤。”江昶道,“你将就下。”
“…………”
寒意顿时驱尽,江昶满意地看着她的脸再次红成火炉,忽然觉得,一直这样依偎在山谷之中,或许也不错。
青山为屏,铺草为席,以天为被,落叶为衾。
深秋初冬的时节,清清冷冷,竟也一夜好眠。
经过一夜休整,膝窝的伤恢复许多,虽还未能痊愈,至少平日走动不会有太大影响。
云初东张西望一会,有些犯愁:“昨日那姑娘是长胥族人,应当来自山那边的小城。我们跟她动了手,也不知她会否去通知其他人阻止我们进城……”
“定然会。”江昶嫌弃地看一眼破破烂烂的外袍,决定干脆丢了它。
“我们本欲打探傀儡虫下落和其他相似秘术,这么早就与他们为敌不太好吧……”云初犹豫片刻,回头道,“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不如我们换一处?”
“长胥族本就对风黎部有敌意,恐怕到哪里都是相去不远。”江昶走来,辨了一会方向,指着前方一条小路道,“我昨日在山顶看过地形方向,走这里应当也能过去。依昨日所见,这里长胥族人不少,打探到消息的可能性也大许多。”
云初丧气:“昨日刚动手,哪里还有机会打探到什么。”
江昶也跟着叹气,愁眉苦脸道:“没办法了,只能拿出诚意给他们看,化干戈为玉帛。”
云初抚额,夸张地哀叹一声:“好吧好吧,舍命陪君子。”
江昶弯弯唇角:“难得在你口中听到一句实话。”

江昶指的那条小路果真通往山下小城,虽说路更难走了些,弯弯绕绕的,所幸他认路能力素来不错,几个曲折,便踏上长胥族居住的范围。
刚一进城,便听闻城头有钟声骤响,本应用作祭祀奏鸣的编钟此刻响起,悠长声音一重一重传递开去,庄严肃穆,又沉重。
果不其然,很快有一群长胥族人重重围上,眉宇间尽是戒备,为首的几人手持木制法杖,其上微光闪烁,却并不出手。
江昶若无其事地走,似是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上百道投射过来的目光,大多惊疑不定。
云初心中忐忑,只能胡乱猜测着,莫非是江昶蜃氏樽的身份被发现?难道这秘术实则流传甚广,普通长胥族人也能认出?
有个梳着双鬟的姑娘挤进人群,惊呼一声竟愣住,连满怀的东西掉了都不自知,足足半盏茶时间后,那姑娘如梦初醒,推开人群扭头就跑。
云初一脸遗憾:“习惯真是太可怕了,跟你在一块太久,我竟然忘了你长得那么吓人。”
江昶优雅一笑:“没见过世面,人家是想效法人界‘掷果盈车’,回家取瓜果去了。”
“竟然好意思自比美男子……”云初提醒他,“人贵有自知之明。”
江昶点头:“嗯,多谢夸奖。”
“……”
“怎么回事?”苍老声音一下打破这古怪气氛,有人颤颤巍巍行来,只一句,顿时让围聚的人群纷纷让开条道。
“长老,那人……”
“呀!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老人身后跟着两个小姑娘,其中一名,正是昨日刚交过手的养狼女,“卑鄙贪婪的风黎人,竟还敢来!”
老人只略摇了摇头,人群顿时噤了声,跳着脚的小姑娘也默默退到他身后。
江昶笑得和气:“阁下可是这里的主事?”
老人费力抬起眼皮,定睛细看了他一会,眼中似有什么光芒流过:“浑元阵。”
云初箭步上前挡在江昶前头:“还请长老听我一言!我们此来并无恶意,只是……”
老人不等她说完,一挥手,二十八根木法杖同时高举,流光交织成罗网,于头顶细细密密地压下来。
云初本能地想动手,却被江昶拉住。
二人一动不动,乖乖站在原处被这些流光绳索结结实实捆住。
“风黎部人诡计多端。”老人沉声道,“丢入封牢,严加看守。”

“现在怎么办?”铺了干草的地面上,捆成粽子的云初滚来滚去,还不忘小声埋怨,“明明你看上去比较难缠,为什么只把我捆成这样?”
“有区别么?”江昶示意了一下被绑住的手脚,“封牢布有克制灵力的符咒,绑成什么样都跑不了。”
“所以为什么偏偏把我捆成粽子?”
“兴许是怕你冷。”
“哦,那我还要谢谢他们?”
“再去备些礼物。”
他二人一唱一和,听得守卫掏掏耳朵,转过脸去。
云初滚过去,小声问江昶:“你准备怎么做?”
江昶表情神秘:“不要太佩服我。”说罢,背在身后的手不知怎么动了动,自身后丢出一块黑色木牌,准确地穿过牢门砸上守卫。”
守卫一捂脑袋,气愤回头:“你们俩老实些!”
江昶好脾气地笑:“小哥不妨先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守卫狐疑低头,捡起那块木牌定睛细看,看着看着神情就变了,古里古怪地扫了他二人一眼,与另一名守卫嘀咕了什么,转头便匆匆跑出去。
江昶闲适地往后一躺,朗声道:“时机已到。”
云初惊讶地看着守卫消失在门口,一时难以置信:“那是什么?”
江昶笑起来:“有备无患的东西。”
没多久,果然有四个少年前来封牢,面无表情地打开牢门,说是长老有请。
云初艰难地爬起身,装模作样:“既然是有请,还是先给我们松绑吧。”
为首的少年摇摇头,只望着江昶道:“长老只请这位公子一人。”
江昶施施然起身,即便被捆着手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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