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公主》第20章


“那个没心没肺的谢无忧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了。”谢无忧冰冷地打断他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一直无忧无虑地活着,除非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傻子!”
“我觉得做一个疯子,做一个傻子,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很开心。一个人,就算坐拥天下,受万众敬仰,八方朝贺,可是不开心,哪怕活一千岁,一万岁又有什么意思?”公孙华望着她质问道。
“没意思也要活,这就是命。”如此悲凉无奈的字句,谢无忧淡然一笑道。
☆、第十八回 将军纳妾
“无忧吾妻,见字如面。碧游山一路诸事烦扰,故而未曾修书给夫人报平安,望夫人雅量。为夫一切安好,现夫人一人打理府中操劳辛苦,为夫甚念……”香穗拿着信一字一句地念给谢无忧听。
谢无忧安安稳稳地坐在榻上听着,听得都要打瞌睡,未等香穗念完,便打断道:“捡要紧的念,看看将军何时回来。”
“哦。”香穗省去诸多章节,终于在最末找到了归期,立即喜笑颜开道:“将军说他五月初五回来陪夫人过端午呢!”
谢无忧嘴角浮起少有的笑意,柔声道:“昨儿个是初二,今天是初三……”
“将军后天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香穗替自家公主高兴道。
“还不快吩咐下面的人赶紧把过节用的青团、粽子、艾草、雄黄等物准备好。”谢无忧赶紧吩咐道,没料到楚南会回来陪自己过节,谢无忧本想随便应节就好,如今他赶巧那天回来,那凡是都要打理的齐全隆重才不失将军府的气度。
“是,夫人!”香穗将信递给谢无忧,转身便高高兴兴地出去着手准备了。
谢无忧打开信,自己又重新看了一遍,笑道:“这么多废话,就最后一句有用。”
府中下人知道将军端午回来,无不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各个庭院,想着那日将军与夫人就别重逢一高兴,必然有不少赏赐下来,于是各个都忙得不可开交。
园子里的一草一木都经过重新修剪,开败的花全都撤了,换了新开的。每个屋子的摆设也都重新擦洗打理过。每一处地方,谢无忧都拿出女主人的身份亲自坐镇指挥。
“不要摆牡丹,将军喜欢君子兰!”
“那个西瓶不要白瓷的,要青花的!”
“书房里的蜡烛一定要多,将军可能要通宵看书。”
……
那些过节的糕点果品,雄黄酒跟粽子,事无巨细,谢无忧都亲自操办。虽然辛苦,谢无忧心里却很充实,唯有这样她才真正感觉自己是这个将军府的女主人,是楚南不可代替的妻子。
经过主仆上下一心的操办,一阵热火朝天的忙过之后,端午终于来了,宫里的静妃还送来了请帖约,怕谢无忧一人过节冷清,邀她一道过去过节,谢无忧忙修书回说楚南要回来,就不去叨扰了。字里行间,满是小儿女喜悦。
静妃拆过谢无忧的回信,忍不住笑道:“说到底,无忧妹妹和从前并无两样,永远围着她的楚南哥哥转,真希望他二人日子越来越好。”
端午那天,一向素面的谢无忧特地隆重地将自己装扮了一番。她虽然不喜欢上官夫人,但上回入宫见她梳得高高的嫦娥鬓十分端庄大气,谢无忧今日特找来了会梳的嬷嬷替自己梳了一个。簪花清一色的碧玉,不失婉约精致。之后,淡扫峨眉,长眉入鬓,唇间一点玫瑰胭脂。末了,连一身纤细的曲裾,选色都与碧玉簪花的颜色相得益彰。
仔细掐准了时辰后,谢无忧带着将军府的一应仆从,从晌午就开始等。未几,门房终于瞧见自家将军府的马车缓缓从街市驶来,忙回府禀告。谢无忧端着女主的身份,庄重起身亲迎,但谁都能从她脸上看得出她的开心。
车帘掀起,谢无忧笑盈盈地望着,既是期待又是喜悦,只见楚南一身风尘仆仆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踩着仆从放下的阶梯缓步走下来。
“舟车劳顿,夫君一路辛苦。”谢无忧微微屈身行礼恭迎道。
“府中操劳,夫人也辛苦了。”楚南微笑着上前将她扶起道,谢无忧脸上微微泛起桃花色,很想问她自己这一身特地为他换上的妆容服饰是否合称,却只能藏进眼角的淡淡秋波中。
“不知卫老夫子可还安好。”谢无忧询问道。
“夫人挂心了,老师一切安好。”楚南答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谢无忧笑道,“夫君信上说端午回来过节,想来这一路赶得辛苦,妾身已经备下膳食,我们夫妻好过个团圆节。”说完就要上前请楚南入府。
“夫人稍等。”楚南突然道,“为夫有一事信上不方便说,只好趁着这佳节喜庆告诉夫人了。”说完他转身,小心翼翼拉开车帘,对着里头柔声道:“月娘,出来见过夫人吧。”
谢无忧眼角微微跳动,一阵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扑通乱撞,果然从车里伸出一只粉嫩白皙的手,柔若无骨地搭在楚南手里,接着一个怀抱琵琶半遮面的,娇弱女子探出了身段。
不仅仅是谢无忧,府中出迎的仆从们全都吃了一惊,有些仆妇不经意瞟了瞟当家的夫人,再互相私下交换着眼神。
谢无忧那伤过的指甲狠狠地陷入肉里,看着车里的女子被楚南娇滴滴地搀扶下来,而她那楚楚可怜的眉眼竟有胧月夜,月夫人的影子,不一样的是,月夫人的华贵,而她的娇弱。
“碧游山钟灵毓秀,为夫偶遇一空谷佳人,特带回纳为侍妾,今日端午佳节,可谓喜上加喜。”楚南牵着被自己唤作月娘的女子,笑吟吟道。
将军府门前亲迎的仆从一下换成了看客,打量着自家将军新纳的这位隐居空谷的绝代佳人,自然也打量着自家夫人接下来的举动。
香穗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颤抖的手紧紧抓着自家公主的胳膊肘,感觉谢无忧就像散了架子似的,随便都有可能倒下来。
几乎须臾,谢无忧紧绷的脸色,像花儿一样一下子突放笑容,上前将那女子细细打量道:“夫君的眼光果然不俗,世间竟有如此标致的可人儿,真是我见犹怜。”
“小女,见过夫人。”那女子怯生生行礼道。
“不客气,如此人间尤物,叫什么月娘,跟教坊姑娘似的俗气,不如叫尤娘好了。”谢无忧笑了道。
“还是月娘吧,月娘好听。”楚南脸色一沉,坚持道。
“随夫君喜欢,妾身只是觉得,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不吉庆。”谢无忧道,说完她的脸色收起了所有敷衍,一下子冷了下来,对着周围看的一愣一愣,心怀鬼胎的仆从们呵斥道:“还愣着干嘛,车马劳顿,还不赶紧请将军跟新夫人入府。”
管家见这场面有些尴尬,便赶紧出来圆场,略略向楚南请安后便,对着新来的月娘道:“姨奶奶请随老奴进府中休息!”
“叫什么姨奶奶啊,叫夫人!”谢无忧站在旁边声音冷峻道。
管家顿觉不妙,胆战心惊地杵在那里,连带着那月娘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楚南望着谢无忧惨白无血的脸,终究是结发夫妻,对她不起,便对着管家道:“叫二夫人好了。”
“那,二夫人请。”管家抬起头,对着月娘一脸殷勤道。
谢无忧虽是公主,但不得楚南宠爱是府中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有些伶俐机敏的仆妇立即见风使舵地上前搀扶新夫人入府。
仆人三两进去后,空旷的将军府门口只剩了谢无忧、香穗,和楚南。
原本热热闹闹的场子,如遇六月飞雪一下子冷清了,还是谢无忧她自己一手操办的,廊下她亲自挑选的花正迎风开的正好,香糯雪白的粽子是枣泥馅的,此刻正在笼屉里冒着热气。
而谢无忧身上这件为他亲裁的衣裳,此刻却只觉得穿着压抑。
楚南上前对她伸出手欲搀扶道:“外面冷,你也一起进去吧。”
谢无忧昂首挺胸道:“妾身今日身子不适,不能陪将军了。”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如刀碾过的心正痛的直抽抽,甚至地连话都无法说利落了,好在她没有当众哭出来,一个转身便大踏步地转身入了府中,没有将自己身为公主的最后一丝尊严丢在府外。
楚南伸出的手,在空气中无处安放。
直到走到了自己房前那条回廊,确定再无旁人时,谢无忧泪水才开始一滴滴滚落。
“真是好啊,我有公孙华翻墙来拐我私奔,他也没闲着,替自己找了个小老婆!”谢无忧泪无法抑制地越来越多。
回到屋子,她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发呆,泪水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地打落在紫漆桌面上,还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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