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另一半》第49章


看,这样她才嫁得出去。你说我狠心,未免也太过分了!’”外阴切除是同样的道理。
莫莉下决心让整个嫁娶社群集体放弃外阴切除。“托斯坦”先是帮助妇女团体确认经常跟她们村有嫁娶关系的其他村庄,然后举办村与村之间的外阴切除讨论会。“托斯坦”也帮助妇女筹组共同宣誓大会,宣布她们放弃这个习俗。结果成效惊人。在2002~2007年之间,超过2600个村庄宣布停止切除。“速度正在加快!”莫莉说,并补充道,“托斯坦”的目标是在2012年之前终止塞内加尔的所有切除习俗。
2008年,塞内加尔政府检视该国所有终止外阴切除的活动,评定“托斯坦”是唯一取得重要成效的组织,于是把其方案推向全国。几天过后,西非地区的各地卫生官员也全然采纳了“托斯坦”模式。
如今,“托斯坦”已经发展到冈比亚、几内亚及毛里塔尼亚,也在东非的索马里和吉布提开设课程。莫莉表示,该方案由下而上的方式,在每个国家都能找到接受度良好的听众。“托斯坦”的努力已得到许多国际机构的赞赏,2007年被授予希尔顿人道主义奖(Conrad N。Hilton Humanitarian Prize)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奖。这些认可帮助“托斯坦”得到私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及“美国犹太人世界服务组织”(American Jewish World Service)的财政援助,因而能够稳步扩展。为了鼓励捐助者,“托斯坦”还发展了自己的赞助计划:捐助者可以“领养”一个约800人的村庄,支付1。2万美元开设为期三年的课程。
除了华盛顿特区办公室有两名美国人负责筹募资金和推广工作外,莫莉是非洲“托斯坦”唯一的西方职员。非洲“托斯坦”强调雇用当地职员,使其成本效益极佳,部分原因是莫莉只支付自己4。8万美元的年薪。现在面临的考验是她的模式是否也能在索马里、苏丹、乍得、埃塞俄比亚和中非共和国成功推行——由于部分国家饱受战争冲突的蹂躏,在这些国家工作相当危险。
小规模运作良好的计划,搬到非洲大舞台却效果不佳,这种情况历史上早有先例。不过至少在索马里,初期迹象令人振奋。而莫莉也在疑惑,不知道“托斯坦”模式能否套用在终止其他有害的社会习俗,比如荣誉谋杀上。在非洲其他地方,别的团体也从反对外阴切除的运动中获得了动力。一些思想开明的埃及人逐渐开始公开反对这项习俗,其他救援团体——包括“关怀”,也正在进行开创性的工作。埃塞俄比亚和加纳的一些当地草根团体特别令人刮目相看。帮助根除天花的比尔·福奇(Bill Foege)是公共卫生领域的传奇人物,他认为外阴切除现象如果能消失,那么大多也要归功于莫莉和“托斯坦”职员的努力。
“他们做到的事情,是联合国会议、无尽的决议案和政府宣言所没能做到的,”福奇告诉我们,“非洲发展史要是写成文字,赋权女性这一步定会记上重重一笔,因为这是一个转折点。‘托斯坦’已经显示赋权是有感染性的,不论是个人还是村庄,都是通过一传十十传百的方式实现的。”
全世界都在悉心学习像“托斯坦”这样的组织,吸收他们的实地工作带来的重要经验。其中之一,是让大家确信进步是可能的;挑战唯有在直面问题时才能克服,至于如何克服,我们已有更好的战术。失败的大型运动之所以没有达到目标,例如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反抗外阴残切运动,以及西方人标榜赋权女性的阿富汗救援任务,就因为那是由“高坐在树顶”的外国人所制订的。他们向当地人请教,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西方人举办会议和改变法律的做法,在无数议题上已证明效果不佳26。如同爱尔兰前总统玛丽·罗宾逊(Mary Robinson)(后来担任了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所说:“50年的人权机制,30年几十亿美元的发展计划,以及无数的高级修辞,把这些结果相加起来,你会发现它们所产生的全球影响力是相对逊色的。这是执行上的失败,其规模之大,让我们全都抬不起头来。”
相反,有些计划则产生了惊人的改变:托斯坦、奇迹基金会、乡村银行、布隆迪“关怀”计划、孟加拉国乡村进步委员会、印度的“自雇妇女协会”和“世界自救妇女”。共同之处在于这些计划皆是民间草根计划,所有权属于当地人,有时候比较像是社会或宗教运动,而非传统的救援计划。通常由特别优秀且有紧迫感的社会企业家所推动,这些社会企业家曾经接触过“树顶”的努力,加以改造后创造出更为有效的由下而上的模式。对于把目标放在发展中国家妇女的新国际运动,这是往前迈进的关键步骤。
女孩帮助女孩
民间援助受虐妇女的作战前线可能是在非洲和亚洲,而乔丹娜·康菲诺(Jordana Confino)在新泽西的韦斯特菲尔德镇(Westfield)读高中时,就已经想出奉献之道。乔丹娜留着暗金色的长发,像是刚从宝座上走下来的舞会皇后。她在中上阶层的家庭环境中长大,认为生而平等是人类的基本权利——后来她才意识到,并不是人人都拥有优渥环境,她为此也深感困扰。
乔丹娜及与其一起从事援助工作的高中学生,代表了社会企业精神的兴起。这促进了兼职救援工作者的增加——就连那些坐在高中教室的学生都加入进来了。大约十岁时,乔丹娜受到了母亲莉萨·奥尔特(Lisa Alter)的启蒙。母亲试着让女儿们了解世界其他地方的问题,给她们看新闻报道,或告诉她们国外女孩所面临的挑战:看看你们住在新泽西有多么幸运!莉萨发现,乔丹娜对于别人这些骇人听闻的境遇感触颇深,远超过她的预期。
乔丹娜·康菲诺在一次以女孩的教育为主题的会议上。
(拍摄:莉萨·奥尔特)
“我们谈论那些文章,尤其跟女孩有关的文章,”乔丹娜说,“有些议题令人非常难过,包括外阴残切、抛弃女婴、童工问题。大约这时,关于阿富汗塔利班政权禁止女孩接受教育的丑闻也被公之于世。我们全家一起讨论,如果女孩不识字,一定难逃受虐的下场。我得承认,理解和面对这些问题似乎超出了我们的能力,但我们开始集思广益,想看看如果把女孩团结起来能够做些什么。”
这个想法在乔丹娜的心中酝酿着。八年级时,她和一名女性朋友组队合作,开始认真讨论成立社团来专门处理这些议题。莉萨和朋友的母亲帮助她们研究并拟订计划,而且一起参加了联合国举办的妇女会议。乔丹娜被听到的故事所深深打动,她们铆足力气筹备策划,不久,一个为国外女孩的教育筹募资金的组织“女孩学习国际”(Girls Learn International; 。girlslearninternational。org)成立了。她们打电话、贴海报、发邮件,乔丹娜也去拜访其他学校,吸收更多志愿者。她上高中时,已经是“女孩学习国际”的一名斗士,该团体也在全国各地成立了分会。
在布朗克斯区青年女性领导学校的年会上,乔丹娜作了专题演讲。她提醒听众,可能在座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难要面对,但其他国家的女孩面临的是直接的生存难题,更别提上学读书这种奢侈的事情。乔丹娜几乎是会场里唯一的白人女孩,但是看她谈论全球各地各种挑战的架势,俨然已成为许多同龄女孩的榜样。
“2007年,在世界各地的村落社群里,有将近6600万名女孩没办法接受教育,”她说。“当这些女孩长大时,”乔丹娜继续说,“她们成为文盲,男女之间的性别鸿沟更加扩大……教育机会遭到剥夺的女孩更有可能陷入贫穷和疾病的恶性循环,被迫结婚和从妓,成为性交易、家暴和所谓荣誉谋杀的受害者。”
“女孩学习”目前在全美的中学成立了20多个分会,也正在努力制订成立相关大学分会的计划。有些女生一开始加入时,只是为了让申请大学的社团活动履历更漂亮。但是,在得知国外学生的处境后,她们深受触动,最终真心实意地投入了这个工作。
“女孩学习”的每一个分会,都与贫穷国家的一个伙伴班级配对,那些国家是传统上女孩受教育不多的地方:阿富汗、哥伦比亚、哥斯达黎加、萨尔瓦多、印度、肯尼亚、巴基斯坦、乌干达、越南。美国女孩筹款帮助她们的伙伴班级,并且帮助伙伴班级所在的学校。乔丹娜还帮助改善了穆赫塔尔·马伊——也就是那位巴基斯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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