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道长》第57章


书生已拿来了干的布巾,将他满头的雨水擦干,见妖怪不发一言地望着自己。
“怎么?”书生狐疑地问道。
妖怪一脸享受:“你再多说几句。”
书生了然,又好气又好笑,将布巾丢给妖怪:“你自个儿擦。”
妖怪脸皮厚,也不以为意,边擦边盯着书生忙活,眼睛扫过,桌上两杯茶水。
“家里有人来了?”
“嗯。”杜慎言将热水倒入桶中,随口道,“是个道士,路过避雨。”
☆、第 49 章
“说是为了找逃跑的灵兽。”书生嘴角带笑,“倒也是个有趣的人。”他用手试了试木桶中的水,水温尚好,便招呼妖怪。见妖怪站着未动,问道:“愣着做什么?”
妖怪应了一声,走上前来。
跟着书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的习性也越来越随了书生,淋了雨后,泡个热乎乎的澡,觉得格外舒服。
杜慎言问他:“见到阿鳞了吗?”
“嗯。”
“问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吗?”
妖怪摇了摇头,脸上罕见地带出了一抹凝重之色:“他不肯说。”
“这条小蛇儿……”杜慎言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向来藏不住话的啊……”莫说他那爱热闹的性子,哪次不是外出回来,便寻上门来赖着不走的?这次竟转了性了?
他凝眉不语,转头看了妖怪一眼,忽然问道:“阿鳞到底怎么了?”
“……”
“乘风,你有事瞒我。”书生语气和缓。
妖怪一惊,撇开眼去,心虚道:“没有。”
书生点了点头,不愠不火道:“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明天我便回山里去。”
书生是个有主意的,说罢便起身去收拾东西。妖怪眼睁睁地看着书生将自己穿的用的都收拾成了一个包裹,后知后觉道:“那我呢?”
书生微笑:“这么大个屋子,还不够你住?”
“简之!”妖怪呆了,连忙道:“我同你一起。”
“你瞒得这般辛苦,还是莫要逞强。我走了,你一个人便轻松许多。”
“我没想瞒你!”眼看着书生不似玩笑,妖怪急了,“笨蛇让我别告诉你。”期期艾艾道:“他好像不太好,受了点伤。”
书生吃了一惊,小黑蛇虽然修为低微,但好歹是个妖怪,寻常人哪里能伤得了他?神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滴滴答答的雨声不绝于耳。杜慎言站在窗口,暗自道:“看来还真是得回一趟山里了。”
“简之。”妖怪凑了上来,脸上带了点讨好之色,“雨天路滑,明天我带你回去吧。”
书生望了他一眼,故意道:“还有甚么瞒着我的?”
妖怪委屈:“真没有了。”
“我看看。”书生嘴角微翘,打量了一下妖怪,点头道,“确实没有了。”
“啊”简之的目光还能看到他心里去不成?
“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书生乐了一下。妖怪心思坦荡明白,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把他的性子摸透了。
第二天一大早,书生便和妖怪回了山林。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更兼电闪雷鸣,雷声轰隆,他们两个都有点担心小黑蛇。
娑罗树繁茂依旧,书生走到树下,唤了一声小黑蛇,并没有回应。又唤了几声,仍是无人应答,让人心头一揪。妖怪却没那么好的耐心,直接上了树,朝书生摇了摇头:“并不在。”
两人这下面面相觑,又在周围都找了一圈,俱不见蛇影。
“跑哪里去了?”书生有些着急。
“先把东西放了。”妖怪道,携着书生上了他的古木。
洞府里摆设依旧,因有法术维持,不至于落下尘埃。将带回来的事物归拢好,书生拿起茶壶正想泡壶水,一大早奔波,个把时辰没有沾水,口渴得很。
揭开壶盖,他轻“哎”了一声,拿壶口朝妖怪晃了一下:“在这儿呢。”
那茶壶大小适中,正盘得下一条小黑蛇,头枕着尾巴睡得正沉。想必昨天夜里雷声不断,小蛇到妖怪洞府避雷来了。
书生端着壶盖打量小黑蛇,这一细看便觉察出不对来:“怎么秃了好些地方?”
他将茶壶凑到亮处,仔仔细细地端详,细如筷子的尾巴斑驳得很,有些地方的鳞片薄软,颜色也稍浅,竟像是方长出来不久似的。
书生没见过紫麟蛇蜕,他知道蛇类蜕皮之后极为虚弱,往常阿鳞都是找一个安全无人的地方,直到蛇蜕结束,恢复如初后才会现身。但若是蛇蜕,必定是整个蛇身都长出新鳞,并定不会像如今这般东一块、西一片的斑驳杂乱。
这模样,倒像是……
书生捧着茶壶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妖怪问。
书生轻轻吸了口气,道:“你自己看。”
那天天色阴沉,一个粗枝大叶,一个有意遮掩,妖怪竟没能瞧出原身不对劲来,如今细看之下,双眉紧皱,戾气横生。
“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这条笨蛇!”妖怪冷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他拦下,说什么去找个一心一意的心上人。心上人没找着,倒落得一身伤地回来。
书生心中担忧,见小黑蛇沉沉昏睡,也不去打扰它,只将茶壶放在了床头。
妖怪去弄了些草药回来。书生捣烂了给小蛇敷上一层,用手摸了摸它圆脑袋,忧愁道:“这下可真成了一条小丑蛇。”
阿鳞最要好看,不知醒来会有多难过。
若按妖怪的性子,谁欺负了他朋友,必定要为他讨个公道,可惜阿鳞未醒,这公道也无处讨去。万一那仇人不在岭南,他便是有这个心,也出不了这口气。
他正为此心烦,未曾想那仇人不久后倒寻上门来了。
其时小蛇已醒,可惜醒来后竟添了一个怪毛病,不愿意化成人形,整日地化作小黑蛇,待在书生怀里。
书生养得悉心,每天都是好饭好药地供着,那伤也眼看着一日日地好了起来。论道理早该化形了,可那笨蛇成天窝在简之怀中,懒洋洋地蜷着,还真把自己当灵宠了?害的他和简之都没法亲热了。
这都半个月了!
妖怪很郁闷。
方才他被简之从床上踹了下来,小黑蛇从书生衣襟中慢悠悠地钻了出来:“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却没有半点要从书生身上下来的意思。
妖怪磨了磨牙,很想揪着它尾巴尖,将它挂树上去。
结果还是被书生打发出来了。
真是一蛇落难,全家遭殃。
他正蹲在家门口郁闷,忽觉身上一寒,警觉地站了起来,扫视四周,却见巍峨巨木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妖怪站在高处,脚下林深叶茂,树影瞳瞳,那人气息身形却显露无疑,周遭木石丛林遮挡不了半分。这片山林广袤无边,幽秘奇诡,好似有个天然的屏障,平常绝难有人闯入深处。这人打扮不俗,绝非等闲之辈。妖怪戒备地望着他,待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眉头一锁,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是你!”那人身上确有笨蛇的气息,想必阿鳞失去的蛇珠在他的身上。妖怪目光凶戾,一跃而起,朝那人冲去:“将蛇珠还来!”
甫一交手,妖怪便暗暗吃惊,他生来便本事不俗,力有千钧,山林之中也未逢对手,面前这人却面色不改,倒也有些本事。
殊不知苍鹤琴也暗暗心惊,他从前听阿鳞提起岭南的朋友神通广大,一副自豪的口吻,心中只当作山野小妖,不以为意,如今才知所言非虚。然而他一路跋山涉水,辗转而来,只是想要将那条小蛇寻回来,决不能在这时生出什么事端来,故而只是拿剑拆挡。饶是如此,两人气劲奔涌,也使周遭林摧木折。
“乘风,住手!”书生闻得动静,跑出来一看,见着一片狼藉,立刻喊道。
妖怪不情不愿地停了手。
“道长?”书生一愣,这人羽冠白衣,轻罗云履,正是前不久路过避雨的那位方外修士。他何等聪慧,心念一转,便知道那道士话语中的“灵兽”所指为何。
“先生。”那道士目光中似有异色,然而只是一瞬便已平静下来,“阿鳞可在此处?”
果真,是来找小蛇儿的。
“他不在这儿。”书生还未开口,妖怪便一口回拒了他。
“若不在这儿……”道士眼睑低垂,缓声道,“两位可知他在何处?”
“山林这么大,他跑去哪里,我们如何知道。”妖怪冷冷道。
道士受那妖怪一番冷言冷语,神色未动分毫,淡淡道:“阿鳞说过,他在岭南的家,是一棵娑罗树。”目光不由得望向不远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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