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总是妖》第245章


雪休:……
覃飞大喜过望:“兰若姑娘此言,便是承认在下才是顶天立地充满了吸引力的男人吗?”
“男人?”兰若直接白了他一眼,“你根本就不是人。”
覃飞:……
少年男女遇在一起总会发生化学反应,三个人争得开心,却把法渡晾在了一边。法渡此时倒也实在没心思去研究白菜和猪的辩证关系,只是一门心思思索着血舍利的去向。
覃飞与章老大说血舍利已经交给了阿煦,阿煦却说他们反悔取消了交易,这两方如今看来都没有破绽,难道血舍利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若说血舍利凭空消失已经够怪异了,可还有一股力量正在诱导六界的力量一同来对付自己,如果说那是为了抢夺血舍利,可血舍利已经不在法渡手中,这一系列的行为就变得毫无逻辑可言了。原本法渡认为这不过是阿煦的阴谋,甚至怀疑阿煦是不是被什么力量利用或是附身了,如今看来,阿煦也远远及不上可以与自己一较高下的程度。
太多疑问堆积在心头,法渡只觉得自己也变得越来越被动,原本只想置身事外,安静的做这个时代的旁观者,如今却像被卷进了无形的漩涡,然后越陷越深。
“师父,这几日寺内好像特别干净,蛇虫鼠蚁都不见了。”兰若拂拭着窗棂上的灰尘,“原先外廊木柱上有些白蚂蚁,我还担心柱子要被蛀空,想着叫工匠来看看,结果今日路过,竟然全都不见了。”
兰若一说,雪休也发现了怪异之处:“对啊,前些日我还见到松鼠小鸟跃上窗台来吃松子,可我窗外那些都放了些时候了,竟然分毫未动。”
覃飞啧啧有声:“生灵都有趋避灾难的本能,你们这里只怕要有大灾劫了。”
“你这乌鸦嘴!哎?”兰若正想呵斥覃飞,才一抬头就发现小白站在面前,再仔细一看,后面居然还跟着两个。
“你怎么又来了?他们……”法渡发现小白居然把云虎和虞天也带来了,原本还想奚落几句,回头一想自己此时理应还不认识虞天,干脆就保持沉默了。
小白倒是十分自觉:“这两位是我的至交好友,听说国师风采,特地上门来讨教一二。”
“哟,这一下子竟来了三位圣君,稀奇!”覃飞吹了声口哨,“这阵仗看着怎么像带着家人来考察女婿似的……”
小白冰冷的眼神扫过来,覃飞感觉自己又可以去找阎王喝两杯了。
☆、第214章 爱恨相难
法渡皱着眉头:“昨日贫僧似乎并没有对施主表示欢迎吧?”
“可你也没说过不欢迎啊。”小白理直气壮的回答,迈着方步便往里进。
雪休故意大着嗓门喊:“师父,咱们这里清淡简陋,现在又多了一个吃货,只怕怠慢了客人啊。”
小白立刻把手一抬:“无妨,我们自备酒水,无需叨扰寺中僧侣清修。”
法渡望着他手里大包小包的酒菜,顿时一脸黑线,你成天带荤菜酒肉进来,难道就不叨扰寺中僧侣清修吗?
小白大摇大摆的进去了,云虎和虞天自然也不会客气。
法渡知道今日逐客无用,只好默默的接受了这个设定:“兰若,沏茶。”
兰若点点头,刻意压低了声音:“师父可需要兰若在茶水中加些巴豆?”
法渡摇了摇头:“就沏陛下新赐的明前,再打发人出去采买几样糕饼果点,甜咸无忌,但求鲜香。”
雪休兰若两人面面相觑,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跟着法渡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法渡吃得极少也极单一,除了清粥就是白菜豆腐,何曾见他吃过什么糕饼果点?
法渡回到桌边坐下的时候,那三个妖怪早已经不客气的在桌边围了一圈,覃飞挂在墙上一脸苦相,却被这沉重的气氛感染,连声大气都不敢喘。
法渡望向小白:“施主近来时常到寺中来,想必是有所求,今日便但说无妨吧。只要贫僧所知所及,必定不会推辞。”
小白朝虞天望了一眼,虞天的注意力却放在了挂在墙上的覃飞身上,似乎是有意想要回避。而云虎更是一直看着覃飞,显然在揣测这人又是因为什么得罪了法渡。
法渡笑了笑,覃飞已经从墙壁上直摔了下来。他挂的时间远比上次云虎呆的时间长得多,肢体全都发僵,倒地之后腿脚发软,大半天都站不起来。
“出去。”
覃飞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自由,硬撑着爬起来就往外走,还没走两步便听到法渡又补充了一句:“不要离开化生寺地界。你若要跑也无妨,我再抓到你的时候便是你的祭扫之日。”
覃飞:……
法渡并不太喜欢威胁别人,只是覃飞这个人充满了市井之间的狡猾流气,若是和他讲道理多半是对牛弹琴,直白的威胁反而能够奏效。
回过头来的时候小白正直盯着自己,法渡便淡然一笑:“贫僧脸上可是有什么异样?”
小白冷冷的转开视线:“你这脾性,怎么看也不觉得是和尚。”
“或许是。”法渡笑道,“或许不是。”
小白又来了个白眼:“若不是和尚,你何苦吃斋念佛?若不是和尚,你守什么清规戒律?若不是和尚,你成天介自称方外之人?”
“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区别?”法渡答道,“但凭自己的心意随心过活,吃斋念佛为我所喜,清规戒律亦为我所喜,心在方外,人在哪里皆是福地。”
“国师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今日冒昧前来确有迷惑,希望国师能为在下解答。”虞天眯着眼睛,这时候他还没有成妖,但他把半妖的特质掩藏得很好,所以连覃飞这样的同类都无法分辨他的真实身份。
兰若沏了茶进来,为诸人一一奉茶之后便不再停留,立刻便出去了。
等到她退走小白才开口:“我想知道庐陵王进献给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法渡神色淡然:“市井之间诸多传言想必你也都知晓了,无须贫僧再多做累述了吧。”
小白面露鄙夷之色:“我知晓你的身份,若那东西真的只有这么些用处,你又怎么会对它如此紧张。”
法渡了解小白的性子,若是不说实话,他估计会就这么一直纠缠下去,不由得苦笑一声:“好吧,施主若是有闲,不妨来听个故事吧。”
法渡并不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与茶寮酒肆中说书人的抑扬顿挫当然差了老远,然而他口中那个关于蓬莱仙岛的故事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茶香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变淡,法渡啜饮着里面残存的余温,忽然觉得那些真实存在却被化名取代的人物,似乎已经成了和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自然全都隐去,而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些将来都会植根在小白和虞天的记忆里,成为他们指引那个懵懂盲目的法渡前进的方向。
“仅此而已?”
法渡点头:“仅此而已。”
“哼,我早说过这和尚肯定不会说实话。”云虎冷哼一声,“横竖都是一样的结果,本就不该到此低眉顺眼的求他。”
法渡叹气:“你何曾低眉顺眼的求过我?”
“能不能不要再拐弯抹角了?”小白拽着云虎的胳膊朝桌上一搁,“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虎的手心里缠着厚厚的绷带,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丝丝黑气在朝外流散。越是解开绷带,那股邪气就越是嚣狂,很快伤口便显露出来,外围似乎是被烧灼过的焦黑,内里留下了一片空洞,看不到血肉撕裂的过程,却在不断的弥生和腐蚀。
“这伤口从何而来?”法渡皱紧了眉头,立刻拽过云虎的手掌,“莫非是血舍利……”
小白立刻抬起头来:“血舍利?你果然知道它的由来。”
法渡的眉心几乎纠结在了一起,原本法渡以为是小白只是找个借口过来刷存在感,虞天是真有所求,云虎不过是被他俩拉来当背景而已,没想到事实却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云虎前来夺取血舍利那天便被灼伤了手心,但那时不过是微微发红,法渡也并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短短几天之间却被那无形的力量伤到这种地步。妖族有自我回复的本事,云虎的肌体在不断的再生,这股力量却在不断的蚕食他的身体,而且蚕食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自我回复的速度,想必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噬体之痛,而任由它发展下去,早晚会彻底被这个伤口完全吞噬。
云虎的身体因为疼痛而不住的发颤,血舍利的力量与法渡原本就有感应,现在伤口被他攥着,那种吞噬的感觉就来得更加放肆。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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