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手笺-吉珠怪谈》吉珠怪谈-第24章


这天,子健拿了满满一杯子清水正准备浇花,蓦然间电话铃声大作,他吓了一跳,手一抖,大半杯水全撒在花盆里,透明水流漫过整块泥土,淹没了所有的缝隙。
子健并没有在意,只想着去接电话。
“喂?”
“喂,子健,有个师妹说想认识你,工商系的,你看怎么样?”
“算了吧,烦人。”关子健不想再纠缠下去,匆匆忙挂了电话。搁下话筒后,他不知为何忽地感觉到一阵异样的窒息,像是有什么凉薄的东西盖住了气管,不得呼吸。
他脸色一青,连忙张开嘴大口大口吸气,可是无论再怎么努力,肺叶里的氧气依然在不断地减少……
子健的脸涨成紫色,眼前一片昏暗,他惊慌地伸手乱挥乱舞,挣扎间扫落了窗台的花盆。只听得模模糊糊砰的一声脆响,花盆登时碎开几块,泥土散落一地。
子健气管一松,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
关子健睁开眼,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慢慢地爬起来。
只见一地混乱不堪,污水横流,瓷器碎片微微闪着寒光,而地上那朵硕大的生命花则静静躺在泥水之中,妖娆地怒放。
子健一看到它就来气,伸手一把抓起花茎,直把它远远甩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
“真麻烦,恶心死了。”
收拾完残局,他洗了洗脸,重新坐到电脑面前,继续写他的程序。
于是那朵生命花就这么随着一大堆的垃圾被丢了出门,不见踪影。
不知不觉又过了三天,关子健的皮肤诡异地开始发生另一种变化。
起初是皮肤水份流失,变干、变皱,肌肉一点一点瘪下去,似乎还隐隐有点发臭的味道。
子健并没有在意,依旧照着程序每日洗洗脸、擦擦油,但到了后来,他的手臂上、小腿上逐渐冒出脓包,一颗一颗绿油油的散发出恶心的腐烂味。
同时,他每时每刻都感到干渴无比,只能接了水就往嘴里倒,可无论他喝多少,都还是有口渴的感觉,于是他沸水也懒得煮了,直接扭开水龙头对着嘴巴就往肚子里灌水,水流淌过喉咙流入五脏六腑,随后一滴不剩地全部随尿道又流了出去。
他的身体,竟是半点都没有吸收!
子健急了,害怕了,他收拾钱包钥匙想去医院,却恍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已收缩到只有光管粗细,干瘪得不像样,脓包争先恐后破开,臭气熏天。
子健大惊失色,连忙往镜子前一站,这才发现他的嘴唇已因缺水而失去色泽,浑身上下干裂开一个个小小的口子,血液不住从裂口流出。
他就像一个被困在沙漠三天三夜的难民一样!
当元旭发现他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
关子健死了,验尸的法医说,他死于极度的缺水以及细菌侵染。
但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一个呆在水龙头旁边的人,怎么会死于缺水呢。
现场验尸的时候,人群之外曾出现过一个青色衣裳的女孩,她的头发微黄而卷,怀中一只小黑猫半眯着一双绿黄眼睛,神态慵懒。
那女孩远远瞧着地上的尸体,忽而便轻轻冷冷笑了起来,后又仿佛自言自语般与怀中的黑猫念叨起来:“我一早说过,这朵花的生命就是他的生命,花枯死了,他也会受到同等的待遇。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呢?”
黑猫悠哉游哉地伸个懒腰,看似没听懂女孩的话,可目光却又寒幽幽地震慑人心。
女孩仍旧低声呢喃着:“对人类来说,爱护弱小的生物,真的有那么困难么?”
“总说我们冷酷无情,但其实人类比我们更残忍呢,可以把养了几年的宠物随意丢弃,可以将心爱的玩具弃之不顾……”
说到这里,她怀中那猫儿蓦地动了动耳朵,仿佛哀悼什么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女孩也垂下眼帘,若有若无地叹息一声,随后转身飘然离去。
“用人类生命培育的花,应该是很美的。只可惜被你糟蹋了啊。”
“那么,根据约定,你的灵魂,我接收了……”
雪杨篇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梦中的女生竟然会真的出现在我眼前。
先前元旭告诉我,说学校南门外有家小店的人问起我的事。我思索了许久,都想不起究竟有哪位认识的朋友在外做生意。于是我决定与元旭一同去那家小店看看。
青鸟小筑。
多么恬淡的名字,我仿佛从那横竖撇捺的笔画之间嗅到了几丝悲凉。
我推开巨大的玻璃门的时候,有个黑衣服的女孩子正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玩游戏。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活跃的背影,我忽而觉得有些熟悉。
似曾相识。
见有人靠近,那女孩嗖地转过脸,一双美丽丹凤眼极其凌厉地扫到我身上。
那一刻,我完全惊呆了。
那女孩留一头长长的黑发,红色格子裙铺落在椅面,额前刘海细碎飞扬。
分明就是我夜夜梦中的那个女子!
她就这么定定瞧着我,嘴里还叼了半条红杉鱼,像一只贪吃的猫。
我不清楚之后的一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我的思绪混乱无比,无数梦中画面一一闪过脑海。为什么我会梦见她?为什么她会在我面前出现?她是梦境的人,抑或是现实的人?
我已经分不清。
那女孩看了我许久,突然放下嘴里的鱼,偏着慵懒眼神朝我笑,她说,雪杨,好久不见。
不知是否昏了头,她这么一说,我便真的依稀觉得,好久不见。
虽然很不礼貌,但我还是必须弄清楚,所以我问她,我们以前可是见过。
那女孩却是微微一怔,随后既惊愕又有些喜悦地看我:你……你还记得?
还记得?那是什么意思?莫非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可是为何,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女孩见我迷惘,顿时沮丧不少。看着她难过的一张脸,我竟莫名有种冲动,想要上前将她拥进怀中。但我的手只伸出一半,便又垂下。
那样做,并不好吧,毕竟我们并不相熟。
奇怪的是,女孩的沮丧根本没有持续多久,她只是幽幽叹了口气,随即摆了个茶壶姿势,盯着我笑得开怀,她说,喂,呆瓜,你不记得了,我可是还记得的呢,你欠我不少鱼,等我伤好了我会马上找你算账的。
鱼?我愣了愣,又见她满眼狡诈,心知她在乱说一通,可见她这么一笑,便完全生不得气。只是……伤?她……受伤了?
女孩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于是伸手戳我肩:安啦,只是小伤,最近恢复得很快,再过半年就痊愈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叮嘱我:我叫曹衣,曹,衣,这一次,你要记住了。
我扬眉,曹衣,这名字多么熟悉,仿佛曾挂念过千百万遍。
是错觉吧,错觉呵。
沉默一阵,我突然想到她说的鱼的事情,本想再问问她究竟欠了多少鱼,可是却被走进店来的另一个女生打断了话头。
那女生穿着一身青色衣裳,发尾卷成海洋波浪的形状,柔和美丽。
她站在门边,推开玻璃的右手仍未放开,就这么静静望了我数秒,然后脱口唤了一声:阿染。
我不解。
为何她们都认识我?阿染是谁?曹衣是谁?她……又是谁?
第四个故事 戒指
白彤坐在昏黄台灯下,颤抖着的右手一直不停奋笔书写,偶尔写累了,她便回头瞧几眼床上沉睡的男人,神色甜蜜却又夹杂悲伤。
随着墨蓝色的清秀字迹一行一行展开来,白彤的眼泪也一滴一滴落下去,点点晕湿了纸张。
这是……最后的一个晚上了吧。
以后,便是要各奔天涯。
写完了信,白彤自抽屉里翻出一份长长的离婚协议,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将信与协议书一同搁在镇纸下,接着转身坐到床沿,静静看着身边熟睡的男子,又伸手替对方掖了掖被子,然后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若有若无地叹息出声。
“你曾经问我,生活和爱情,哪样比较重要,当时我回答你,没有钱是维持不了爱情的。”
白彤垂下眼,目光缓缓缓缓黯淡下去:“可是当真的面临选择的时候,我竟毫不犹豫放弃了前者。”
顿了顿,她执起男子手腕,勾住他的无名指,将指间一枚精致银戒慢慢摘了下来。
霎时间白彤身上窜出一团团柔和光芒,悠悠摇晃着上升,汇聚成云烟。白彤合上眼,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轻盈,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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