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后裔》第25章


他嘴唇咬出了血,指甲嵌入皮肉,面上一片空白。却是在下一刻勾了唇角,轻笑了声。
“夏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弯了腰,鼻尖与我相触,瞳孔间的距离不到一搾,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翻涌而来的阴暗。
不是城堡中柔弱孩童,不是只会围着我的团团转的青年……而是一个纯血种,一个杀死了自己父母,体内流动着恶魔之血的纯血统。
霍利姆兹亲王说他会给我带来意料之外的麻烦。
果然是……糟糕极了。
他闭了闭眼,敛去周身暴戾的情绪,弯起的眼眸中无端透出些亲昵温柔。
他抱住了我,在我脸侧亲吻,舌尖时不时划过皮肤,身体贴合,状态亲密的好像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夏佐,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他说,偏过头时漏下几缕碎发,柔软的落在肩上。
嘴唇被含住,自他口中渡过来的温度和夜里的寒凉格格不入。
一切都是如此可笑,虚妄而不切实际。
事情在意料之外的方向上一去不复返。
他握住我下面,坐了上去。
一开始的进入十分艰难,他狠狠皱了眉,却是没有停下的意思,随着身体的下沉逐渐将整根纳入。
或许是身体动弹不得的缘故,与此相反的,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细微的收缩,还有内圌壁撕裂流出的温热血液。
等到后圌穴将整个吞下去的时候,伊莱哲已经出了一身的汗,眼角泛红,虚脱般趴伏在我身上,凑上来亲我的嘴唇。
“你在我身体里,夏佐。”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开心事一般,他吃吃笑了起来,手指在我胸口停留“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好喜欢你……”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救了我……夏佐这么好,一定要把他留下……”
“一定要和夏佐在一起。”
他收拢手臂,抱紧了我,将脑袋埋在我胸口,肩膀小幅度的颤抖着,发出短促的呜咽,破碎的不成字句“…我不想逼圌迫你的。”
“我只是想救你而已。”
描画法阵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指尖一抖,歪斜着划下一道痕迹。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了还有人要规劝我走回正途,好像我现在是何等的罪大恶极。明明都已经这样了,才和我说这番话,为什么能够不早点告诉我……
“够了。”听见自己的声音,冷硬带了棱角“这样就够了,伊莱哲。”
他渐渐直起身,随着动作摩擦带起连接处的颤栗。垂下的碎发遮挡了面容,看不清神色。
“夏佐…”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下一刻,风骤然变得锐利,呼啸着窜过丛林。自祭坛中央卷起巨大风暴,翻滚涌动,迅速变换着形态,咆哮着吞噬一切。
所过之处,树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连带着地面有了震颤,细小的土石被这一下震荡起来,带起一片烟尘。
黑色的阵法组合拼接,以祭坛为中央层层蔓延,像是随水波激荡开的涟漪,在地面留下深刻的印记。
红色的光芒直冲云霄,染红天幕。
天空仿佛被火烧过一般,明艳之中夹带着些许黑色的纹路,依稀认出是某种玄奥的古阵。
看见伊莱哲凝重了的神色。
身上的禁制解开,下面也从他体内抽离,来不及思考其它,迅速整理好了衣服。
再看伊莱哲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和刚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差别。衣角被吹得猎猎,投向我的目光中凝结着哀愁。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话,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表情定格在微笑。
德古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不远处,宝石蓝的耳钉泛了幽光,手中握着那柄印有十字花纹的长剑。
黑暗的气息,潮湿而阴冷,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
☆、第 32 章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拔地而起的黑色藤蔓,以惊人的速度联结缠绕,形成一个巨大的茧将伊莱哲包裹其中。
火焰在同一时刻爆发,伴随着尖锐刺耳的爆鸣声,四面八方,向德古拉席卷而去。
火光翻涌,却被阻隔在一层薄膜之外,无论如何张牙舞爪伸展形态,也前进不了分毫。
隔着一段距离,火焰形成的环状光亮之中,看见德古拉模糊了的面容,其余都不甚分明,唯有那一双蓝色的眼睛难以忘记。
血液而生的契约,植根于体内,清晰无比的传达给我一个信息——刚才他看到了一切,从开始到结束。
以及他平静面容下无法抑制的愤怒。
被挑战了尊严的气愤,被不慎设计了的怒火,又或是夹杂了其它……
德古来从来是高傲不容许诋毁的——他的容貌描画于大剧院的墙壁上,他的行迹镌刻在圣教堂的石碑上,他的名讳为世人所深刻忌惮,有如恐惧深深植根于土壤,孕育出更为巨大的怖惧。
为圣者所警醒,为恶徒所崇拜。
时间不容许我多加思考。锋利的指甲割开手腕,借由伤口渗出的血,依照记忆中伊莱哲身上的封印阵法在脚下描绘,五芒星作底,外环中不对称的月亮与内环中太阳的反向平行,四周加以古言语中的召唤符文。
过于复杂玄奥的图文,画到一半的时候眼前都有了些许的昏暗。
羊皮卷上记载,中古时期以血铸阵,实际是某种类似于献祭的机制——阵法越繁复强大,献祭者本体精神受到影响越大。
比起脚下这个,之前在符纸上画的实在是些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
另一边,伊莱哲已从藤蔓中挣脱,火焰凝结成的长矛与防御壁碰撞发出噪音,震荡开的波动哪怕是传到我这里都带了热度。
伊莱哲神色一凝,较之前更为盛大的火光凭空卷起,火焰构筑的长矛愈发凝练,甚至可以看见锋刃上的刻迹。手中用力,火焰的尖端刺入,透明的膜层乍然碎裂,破碎开的光斑落在地上,如萤火湮灭。
片刻的寂静之后是巨大的暴动。
草地被火焰燎过只剩下焦黑的平原。
地面寸寸崩裂,土块被带得掀起。土地柔软如烘焙好的糕点,轻松从中央劈开一道狭长的口子。透过这道裂痕,几乎可以看见地底翻滚的岩浆。
面对伊莱哲的攻击,德古拉不曾挪移分毫,就那么轻巧的抬了手,面上平静无波,无半分颜色。两指并拢,听得一声脆响,竟是生生捏碎那支火焰构筑的长矛。
破碎的火光之中,下一道攻击紧随而来。
窜出的火舌如蛇般吐着信子接连而上,快要及近时在半空打了个旋,自蛇头而起,一瞬间分出四股,以刁钻的角度从视觉死角发动攻击。
德古拉拧了眉毛,表情没了之前的漫不经心,退了步稳住身形,手腕偏转间红光凛冽,夹带着暗色纹路,倏然暴起。
我咬了下舌尖,疼痛的刺激强行唤回些许神志。
让我这么一个没有丝毫法力的人去画封印恶魔之子的法阵,还是在这么个□□的情况下,真不是人干的事。
定了定神,不再去看德古拉的战斗,抓紧时间继续脚下的阵法。
也不知是他们刻意留了手还是其他,刚才的地裂四散开来却并没有波及这里,法阵也没有破损。
到了这会儿,我已经是站立不稳,索性跪坐于地,利用指尖流出的血液写下最后一步的符咒。
古老的咒文接着血液描绘,看着它或舒展或扭曲的形态,配上五芒星的法阵,忽然之间像是活了一般在指尖流动。心下大惊,原因无他,在那一瞬间心神也跟着受到波动。
……脑袋里浮现出的尽是些不好的回忆。
我咬紧了牙关,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奇怪而悲哀的感觉摄住了我,像是溺水的人被夺去呼吸的憋闷绝望,额角渗出一些汗水,落在手背。
不甚清晰的记忆被清晰的展现在眼前,胸口闷闷地,像是被石头堵住,快要喘不上气。
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时后背已经湿透,衣服黏腻的贴在身上,脸上也一片湿润。
不知不觉,竟是哭了。
抬手抹去面上湿迹。指尖用力,流出更多的血来,继续最后的步骤。
早在十年前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眼泪是流给别人看的,适当的时候被人看了去,或多或少有了影响,才有流泪的效果;一个人躲在角落哭泣,除了徒增悲哀,不会换来任何人的怜悯。
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
就像到现在为止还保有的某些属于人类时期的习惯——脆弱而恋旧,愚蠢而自以为是。
等我完成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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