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后裔》第30章


以及深植于骨髓的惊惧。
身后重重大门终于开启,那种阴暗绝望的压抑感觉随着那七位大人的出现消减不少。
接连发生的事件将所谓骄傲打得粉碎,贵族们像是迎接神灵般弯了腰身,祈求献出自己最大的忠诚。
威尔士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胸前的穗带随着前进的步伐摇摆不止,紫色的眼中一片阴沉,每踏出一步都带了厚重的响。
那一刻,我竟不敢直视他的面孔,只能感受到那碾压而来的威严气势,不可侵犯、不可亵渎,让人不自觉的低头臣服。
自高台走下的王者一般。
霍利姆兹亲王站在右手边第一个位置,摩挲着蓝宝石的指环,低敛了眉目,表情反而是所有人中最轻松的。
心跳漏了一拍。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窜遍全身。
这个感觉却并非从那位威尔士王身上得来,而是自霍利姆兹亲王脸上看出。
亲王大人抬了头与我对视,拉开一个笑容,有什么在那蓝色的瞳仁中一闪而过。
来不及捕捉。
定了定神,挪移开视线,低头默念禁锢阵的咒文。
一个贵族自门外匆匆跑来,满身血污混着尘土,跌跌撞撞。身体一歪,跪倒在威尔士王的面前,仰起的面庞上满是汗水血渍,颤抖着开口“德古拉…来了!”
威尔士王狠狠皱了眉头,回头去看其他纯血统,征询意见。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那名跪倒在地血族突然暴起,表情扭曲,一柄缠绕黑雾的匕首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手中,直直朝威尔士王刺了过去。
威尔士王虽然及时闪避,可惜距离过近,又是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手臂还是被划了一道。
黑雾在伤口缠绕,腐蚀皮肉发出滋滋的响声。
这个找招式我是见过的,与德古拉接触留下的伤口都是这样,一般而言是无法自然愈合的,而且会有扩散趋势,除非……
在划伤威尔士王的那一刻,那名发动袭击的贵族就被旁边一位女性纯血种的火焰烧成了焦炭,连灰都不剩。
半空中传来低低的咏唱,像是诗歌的韵律,又带了乐曲的起伏波动,声线沉缓悠扬,却无法听清吟咏的内容。
我躲在暗处,急忙捂住了耳朵。
一旁站着的贵族以及大贵族,除了纯血统之外的血族都在听到咏颂瞬间挺直了身体,目光空洞,像是被抽取了灵魂的木偶,维持着僵硬的姿势。
威尔士王的面色十分难看,手臂上的伤口迅速扩大,和我那时候的轻微腐蚀不同,不出片刻竟是隐隐露出白骨。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念出,贵族们回过神来,动了下身体。
接着就是无差别的攻击。
有朝向几位纯血种王室的,也有朝向旁边贵族的。
各式魔法元素汇聚、凝结、撞击,如彩色的烟花绚丽绽放,与之不同的是,在这里每一下的艳丽都要带起飞溅的血肉,或者细碎的骨头。
血腥味浓郁的荡漾开来。
□□控的贵族们像是失去了痛觉,哪怕手臂被风刃割断,哪怕脑袋被雷电劈焦,只要没有完全分尸,只要还有一个部位能够动弹,都会动用自己剩余的魔力,继续杀戮的行为。
疯狂而血腥。
和在德古拉梦境中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面对此情此景,几位纯血种脸色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眼看着事态就要脱离控制,威尔士王眉毛一横先出了手,炽热火焰窜出。其他几个纯血亲王也相继放出火焰,燃烧过的地方除了刻意避开的,皆是一片焦黑,片甲不留。
就这么强制着平息了一场□□。
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着规律的节奏,带了某种韵律。
德古拉自远方而来,有如闲庭信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高贵优雅不输于任何一位王室,宝石蓝的耳钉熠熠生辉,衬得面容白皙精致如上好的工艺品。
金发蓝瞳是神子的庇佑,黑发蓝瞳是恶魔的诅咒。
即便走在焦黑的土地,即便周边盈溢鲜血,即便旁侧敌人环伺,他依旧能走出红地毯一般的泰然自若。
德古拉的强大毋庸置疑。
与之相反的是一旁站立的纯血统,不复平日的高贵淡然,绷紧了身体,如临大敌。
理智是一根弦,在受到巨大压迫的时候就会承受不住过分的力量,突然绷断,以至于做出意料之外的后悔行为。
哪怕自诩为王室的纯血统亦是如此。
在一位女士忍受不住恐惧的侵蚀,颤抖着发动咒法的那一刻,永无止境的黑暗,彻底笼罩这里。
我甚至没有看清楚德古拉是如何出手的,那个女人一下子跪倒在地,睁大了眼睛,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响声。身体逐渐融化,像是抽了气的皮球一般以一种极为平滑的姿态低矮下去,变作一滩血水,连骨头都不剩。
一位纯血种就这么轻易的在所有人眼前死亡。
最开始还仰仗着人数众多,却不料短短一段时间之内,形势急转直下。
德古拉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会存在所谓怜悯的情绪,否则根本不会有四百年前的巨大浩劫。
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接下来的战斗顺理成章。
如果说对付伊莱哲还需要用到十字剑,面对这些纯血统王室,他甚至连剑都没有拿出来。
暴戾的火焰席卷而来,伸出爪牙,炙热的温度烫得皮肤发红。
元素的激荡连带空气寸寸爆裂,震颤着变移形态,以至于空间都有了错位。
带了席卷一切的气势,那些王室联合起来也只能堪堪防御,就这样都免不了在身上留下伤口。
形势几乎是一边倒。
不料那种违和的感觉更甚。
视线下移,看到德古拉脚下隐隐显出形态法阵。
☆、第 39 章
急忙出声提醒。
在我发出声音的那一刻,德古拉迅速抽身后退。与此同时,紧随而来的是威尔士王,以及他手中坚冰凝结成的长刀,自我胸前穿过。
刀刃进入身体的那刻,疼痛传遍神经,流窜进入每一个细胞,攫取神志。
黑暗来得如此迅速。
昏迷之前被一个怀抱接住,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包裹上来,带了亲切。
那一刻,我明白了两件事——
威尔士王的能力是瞬移。而那个法阵,十有八九是霍利姆兹亲王设下的。
他说他会支持胜利的一方,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态度,而地上的法阵就是他决定投注的依据——如果德古拉中招就证明元老院气数未尽,反之则是说明变革的力量已无法阻挡。
我一出声,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打破了整个局面,难怪威尔士王会气急败坏以至于亲自出手。
……
我似乎昏睡了许久,沉迷于无止境的黑暗之中,独自前行,找不出丝毫头绪。
总之,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尘埃落定。
刚睁开眼时带了朦胧,略微发虚的影子落在视网膜上,只能模糊看见阴影的形状。
手指被握住,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
我眨了眨眼,想要从床上坐起,不料动作过大牵动伤口,疼得嘶了声,又躺了回去。
这一折腾倒是看清了德古拉的脸。
他靠坐在旁边的软椅上,拉了我的手,另一只手则扶住了我的腰,蓝色的眼瞳孔中满满都是担忧,蹙了眉头,眉心凝结了说不出的忧郁。
看他这幅样子我反而放心了。晃了下手腕,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喊“疼…”
他手指抖了下,忧虑地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应对情况般迟疑着开口“那…要吃糖吗?”
“尝不出味道。”
他垂着眼想了想,片刻之后,拉开繁饰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腕,递到我嘴边“你咬一口吧。”
看着摆在我面前那截手腕,细腻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讶异而古怪的看着他。他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沉默地回视我的目光。
话说德古拉脾气是不是好得过分了。
目光在他的脸上和手臂之间徘徊,拿不准这究竟是什么一个意思。
思虑良久,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血液的诱惑,露出牙齿,咬上了他的手腕。
甜美细腻的血液流入口腔,温热的舔舐过口中每一寸皮肤,带动神经末梢细微的震颤,甜腻的流窜在唇齿。
此般享受说是盛宴也不为过。
“…知不知道那时候有多危险?”他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不辨喜怒。
“但我觉得你比我还危险”我拔出牙齿,看着他手腕上的伤口逐渐愈合,拿手指抚摸着那处“而且,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更危险的。”
“就算那个法阵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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