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艳史》第160章


有少数几个少妇,但都是十分伶俐,能说能笑的,或是能书能画的;终日陪在皇太后左右,听候差遣。那有夫之妇,每隔二三个月放她回家去一次。
这时太后见了李莲英的妹子模样儿也俊美、说话也伶俐,便也留她在宫里当一名宫眷。这时光绪皇后原是太后的内侄女儿,皇帝心中厌恶皇后,因此一切说话举动常常避着皇后的耳目,和瑾妃、珍妃说话去。又常常在珍妃宫中住宿,皇后心中不免起了妒念,常常来告诉太后,太后替她出主意,把李莲英的妹子拨在皇帝宫里,随时侦探消息去告诉太后。太后宫中的人都称呼她李大姑娘。这李大姑娘天天在皇帝的身边侍候着,却改了名姓,皇帝和珍瑾二妃都不知道她是太后派来的,那李大姑娘正好于中行事。
这一天,光绪帝带着珍瑾二妃去游西苑。李大姑娘早已打发人去报告太后、皇后知道。皇后又跑到太后宫中哭诉说:“在这国家危迫的时候,皇上还是一味迷恋女色,不问朝政;倘然从此昏瞆下去,岂不要把大清数百年江山送到昏君手里了吗?要求老佛爷做主,救俺这皇上。”这皇后和光绪帝平日原没有感情的,见光绪帝常常在瑾珍二贵妃宫中住宿,心中万分妒忌,只因怕人说她吃醋拈酸,所以一向隐忍着。如今见皇帝索性带着妃子出宫游玩去了,她如何忍得,便趁此机会借着国家的大题目,到太后跟前来哭诉一番。太后替皇帝做主,给他选自己侄女做皇后,原是想皇帝受着皇后的牢笼,从此幡然就港,便可以为所欲为。今见皇上却不受皇后的牢笼,反去宠爱着瑾珍二妃,心中早已不乐,如今见皇后来哭诉,便对皇后说道:“俺大清的家法何在?”一句话提醒了皇后,忙给太后磕着头,回宫去了。一面太后便借着看奏章为名,把皇上召回宫来。
平日太后看奏章,也不召唤皇帝同看的,有时遇到皇上太后在一块儿,太后把奏章看过了,便随手交给皇帝看去,皇帝看完奏章,随手放入那装奏折的黄纸匣子里去,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凭皇太后如何做主,如何批谕。如今光绪帝听说太后召他去看奏章,心中早已料到有些不妙。待见了太后,果然见太后满脸怒容,说话之间,隐隐说皇上不该独自游园寻快乐去。
皇上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说话。谁知,这时珍瑾二妃被皇后召进坤宁宫里去,竟依着太后的旨意请出家法来,把这两位妃子痛痛地打一顿,说她二人不该迷惑主子。那珍妃模样儿长得格外好看,皇后尤其是看她不得,吩咐宫女把珍妃格外打得凶些。可怜珍妃是个娇弱的身躯,如何经得起这般毒打,早不觉雨打梨花似的,血肉狼藉。待到光绪帝赶进宫去看视,只见珍妃吃打得玉容失色,气息微弱,见了皇帝,只有娇声呜咽的分儿。皇帝见了,不觉勃然大怒,咬着牙说道:“好狠心的婆子!
总有一天,也叫你死在俺的手里。“一面抚着珍妃的伤处,说了许多安慰的话;忙传御医下药调治。一面又转身出去,走到御书房里,把总管唤来,叫他快去传翁师傅。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六回 劝亲政翁师傅荐贤兴醋波瑾珍妃被谪
却说光绪帝叫总管去传翁师傅进来,不多一会儿,翁同和随着总管匆匆地走到御书房。礼毕,赐了坐。光绪帝便愤愤地说道:“俺空有了这身登九五、天下至尊的名目,连一个妃子也无法庇护,不是很惭愧么?”说着,便把瑾珍二妃给皇后痛打的事一一说了。翁同和听罢,便乘间奏道:“愚臣早曾言及,陛下政权旁落,须设法收回来,然后独断独行,一件件地做去;将来威权在握,休说皇后亲王们,就是皇太后也得惧怕三分呢。”光绪帝点头说道:“师傅的话的确是治本的方法。
收回政权这个意思,俺也不知筹划几次,只是碍着太后和一班亲王在那里,叫俺怎样做起?一时想不出两全的计划来。”翁同和沉吟了一会,奏道:“法子倒有一个在这里,不知陛下有胆量去做了么?”光绪帝道:“那只要有利于俺的,都可以实行的。就是俺真个去做了出来,太后和亲王们也不见得拿俺怎样。”翁同和说道:“既然这样,陛下可趁着太后终日在颐和园行乐的时候,对于外任大吏的奏牍,拣可以独裁的,便一一批答了;万一关系紧要一些的,始同太后去商量。
太后那时大有乐不思蜀的光景,见陛下如此,乐得安闲一点,决不会疑心的。因太后素知陛下忠厚真诚,谅无专政之意,所以想不到这一着。以后照这般一天天地下去,即有紧急事,也不用同太后酌议了。那时再把几个旧时的亲王臣子的权柄一齐削去;将旧日的不良制度,大大改革一番。
国事日兴,天下大治,中外赞扬,都说陛下是个英明之主咧。到了这时,太后即使要来干政,也自知望尘莫及了,还怕甚么呢?”光绪帝听了翁同和一席话,不觉高兴起来,道:“师傅替俺为谋,自然很不差的。不过满朝之中,很忠心于俺的,师傅之外,只有李鸿章还耿直些,但怕他未肯冒这个险。余如刘坤一等,又均为外臣,一时不便内调。但俺的左右无人,算起来没有一个不是母党;连内侍阉奴也常常侦察俺的行动。这般到处荆棘,算有三五个亲信之臣,办事一定很为掣肘呢。”
翁同和忙奏道:“讲到人才,倒不愁没有,本朝很有几个杰出之士。可惜一班亲王弄权,将他们埋没了,说起来真也可叹之至!”光绪帝说道:“如今事迫了,翁师傅但有能干的人才,举荐出来,俺立刻把他升迁重用就是了。”翁同和奏道:“愚臣那年做会试总裁的时候,在许多举子当中选着一个才具极优的人,给他中了第七名进士,现任着工部主事。因他职分甚小,不能上达天听,所呈的几种条陈被大臣扣留压下了。此人姓康,名有为,号叫长素,是广东南海县人。他在南方有圣人之目;就是他自己,也很自命不凡。他还有一个弟子,叫做梁启超,学问也极渊博;而且,所发的议论也深知世界大势。陛下如欲整顿朝政、一意革新者,非用此两人不可。”光绪帝听罢,欣然说道:“师傅既有这等能人,何不早说?
俺若晓得,早就擢升他了。”翁同和奏道:“皇上如一意革新,事还不迟,慢慢地入手做起来就是了。但切一可锋芒太露,使太后疑心,那就是累赘了。”光绪帝听了,不住地点着头道:“师傅言之有理,俺就随时留心进行吧。”说道,便叫翁同和退去,自己也回到后宫去了。光绪帝忙代求道:“圣母的明鉴!她二人私通外臣,决没有这回事,还请饶恕她两个吧。”西太后怒道:“你还替她二人隐瞒么?今日非打她两个不行。”
光绪帝见说,只得一味地哀求。李莲英也在旁作好作歹地求着,西太后只把脸一沉,道:“既然你们都这般求情,刑罚就免了,降级是万不能免的。”便喝声把她两人降为贵人,幽禁半年;谁敢替二人求告的,便家法从事。
这谕旨一出,就有几个太监过来,拥着瑾珍二妃去羁禁了。
光绪帝见事已弄糟,谅求也无益,只得挥着一把眼泪退了出来。但是始终不明白两个妃子为甚要犯幽禁的罪名,一头回宫,心里只是想着。又因瑾珍二妃被禁,益觉得冷清之极,十分无聊,就长吁短叹地垂起泪来。恰巧内监寇连材侍候着,他见皇上闷闷不乐,就过来慰劝。光绪帝一面叹气,一面将拘禁两妃的事讲了一遍,便恨恨地说道:“俺不知她二人犯了何罪,却受这般的糟蹋。不过,皇上引见外任官吏,为什么会涉及瑾珍二妃的呢?
讲起来,这事很有一段因果在里面。原来,文廷式本是一个翰林;清廷的朝臣,要算翰林院最清苦了,倘没有运动外放时,犹如寺观中老雄鸡一样,永远没有出山的日子。就是有钱运动了,也要手腕敏活,否则外放出去,还是弄不到好缺,仍然穷苦非凡,那么,倒不如缩着尾巴躲在翰林院中好了。因一经外放,就得负担责任,一个不小心,脑袋便要搬家;若做翰林,只要安分守己,多吃饭少开口,是没有什么风险的。不过只赚一点死俸禄,永不会发迹的,所以有穷翰林的绰号。但俗语说:要发财,去做官。做了官仍然这般困苦,谁耐得住呢。闲话少说,且言归正传。
却说这文廷式虽是个翰林,他和瑾珍二妃的确有师生之谊。因此他仗着女弟子做着贵妃,免不了借势行事,干此运动官爵的勾当。人家见他是贵妃面上,也就眼开眼闭含糊过去了。
这样一来,那文廷式的胆量自然一天大似一天了。这次合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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