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艳史》第170章


了原官,入贤良祠受祭;将珍妃的尸首打捞了起来,以贵妃礼节安葬;一面下诏实行新政,凡旧日康梁所条陈的废科举、兴学堂等等,从前所不赞成的,现今却都一件件地实行了。
然宫中自经这一次大创后,不但实物的损失,就是侍候西太后的那些妇女,也多半走散了。还有绘画的缪素筠也生病死了;李莲英的妹妹又出嫁了;端王的福晋因端王遣戍新疆,罪妇不便入值;其他所有的,不过一个寿昌公主而已。因此,西太后觉得十分冷清了。这个当儿,庆王之女珍珠随着福晋进宫。
西太后见她伶俐,便命留在宫中。那珍珠是往东洋留过学的,闲谈之间,讲起日本的妇女到中国来学习养蚕,学会之后再研究种桑的方法,她们准备自己去种桑养蚕了。因日本人对于蚕桑也列在农学里面,很是重视的。可惜日本气候不对,养蚕终是不发达的。西太后听了,顿触起她的好奇之心,便对珍珠说道:“古来的帝后也有养蚕织布的,咱们怕做不到吗?”当下传谕旨出去,叫在江南地方挑选清秀的妇女二十人,送入大内养蚕。又令在民间弄来桑树的种子,叫内监们种植。不到几时,乡间民妇送到了,西太后便另辟一室,看这些妇女在里面养蚕。
蚕既做了茧子,随即取丝,买了机轴,织起绸来。一时在大内的人终夜闻得机声不绝,却是西太后督导女工在那里织绸缎。
但这一批女工大都是有夫之妇,西太后准半年回家一次。平日在宫中的时候,赏赐也很优厚:每织成一匹布,赏银四两;织绸一匹,赏银十两。倘逢着时节,便得加赏二十两。有时宫中演戏,也得赏赐瞧戏。乡中的民妇受这样的宠遇,也要算是难得了。所以,一班出入宫禁的民妇,眼光看得很大的了。
有一次,江南的民妇因蚕事将兴预备进京供职,但在起身之前,照例须地方官员遣发。其中一个民妇因不听县官的吩咐,知县叫差役把她驱逐出去。不料那民妇也大怒道:“我在太后宫中,大大小小的官员真不知见过多少,却来怕你一个县官咧。”说罢,就要动手来打,幸亏同伴将她劝了回去。知县因恨她不过,拿这民妇的名儿取消了。其他的民妇到了京里;西太后一点却少了一人,问还有一个哪里去了。那民妇将知县留难的话告诉了西太后。西太后忙令传谕,到江南指名要这个民妇进京需用。知县没奈何,只得照常遣送。当临行的时候,那民妇把知县大骂一顿;知县连气也不敢喘一声呢。这且按下不提。
再说宫中自西太后回銮后,不时发现怪异,有时桌椅无故自移,或屋中有步履声音,一经往视,便寂然无声了;但等人一走,那声音又复响了起来。而且一天厉害一天,甚至有形迹出现。一班宫女常常见珍妃在宫中往来走着,近看时又不见了。
这种谣言渐渐传到西太后的耳朵里来,西太后很是不相信;后来也亲自目睹过一次,方才和内臣商议祈打的法子。侍郎裕昆主张用喇嘛来打醮。
讲到喇嘛,本红黄两教,他的祖师,一个叫达赖喇嘛,一个是班禅喇嘛;其教始兴在蒙古。当世宗的时候,喇嘛势力很大,因为那时诸王竞争继统,圣祖很相信佛教,也极是赞成喇嘛;所以世宗也供养着喇嘛,以备篡位时做个助手。世宗既登了基,喇嘛的势力越发大了。只就永隽殿和雍和宫两处,那喇嘛已很不少,而且一样的干预朝政,一般地卖官鬻爵。无卿的官僚往往无可设法时,便去奔走喇嘛之门。结果,因喇嘛的声名狼藉,几乎一蹶不振咧。但在喇嘛兴盛的时光,他们手下服侍的人都是满人。原来满人有一种奴隶籍,譬如:老子犯了国法,子孙得贬入奴隶籍。不过一入奴隶之后,虽一样可以做官,一遇他旧日的主人,却依然要奴主称呼的。这种奴隶满人也有服侍汉人的,清末的督抚衙门里,此类奴隶最多了。至于给喇嘛执役的,大都是皇上所遣派,也有自己雇用的。奴隶称喇嘛都是唤做师爷。
其时在雍和宫给大喇嘛驱使的奴隶,名儿叫做多达,为人很是勤俭,深得大喇嘛的欢心。
这样的过了几年,一天,那多达向大喇嘛要求道:“奴才跟随师爷多年了,可否在一班大人面前吹嘘一下,给奴才一个差使做做。”大喇嘛点点头,隔不多日,大喇嘛果然替他谋了一件事,是赈济局的委员。第二年上,多达已销差回来,因这赈济局是不长的,缺分却很肥美。多达回来,仍到大喇嘛的地上执役,这是入了奴隶籍缘故,任你做了最大的职分,一卸职依然是个奴隶了。多达既仍称奴隶,还取出一张六万元的银票,算是谢大喇嘛的;大喇嘛倒吃了一惊,忙问道:“你只任了六个月的差使,能赚几多钱?却送给我这许多。”那多达说着:“不瞒师爷讲,这是最优的美缺,所以六个月中共弄到十九万;但像奴才似的,还是平日不会弄钱的咧。”大喇嘛听了,把舌头伸出来,半晌缩不回去。从此以后,有人央托大喇嘛谋事,就要运动若干;卸任回来,又要酬谢若干;这都是多达一人所弄出来的埃可是清代官吏的腐败,专一剥削小民,就这个上头看来,已可想而知了。
闲话少说,当下,西太后即命传集喇嘛,就在宫中设坛建醮。到了那是,铙钹丁咚,禁宫又一变而为寺院哩。到法事将毕,由喇嘛奏明太后,举行打鬼。这打鬼的活剧雍和宫中素来有的:用平常的小喇嘛穿了白衣,戴了白冠,面上涂了五彩,预先在暗处伏着,大喇嘛在台上念经作法;忽然灯烛全灭,一声怪叫,所扮的活鬼便从暗处直窜出来。旁边那些喇嘛已持着竹片在那里候着,一听大喇嘛叱咤,立刻把竹片向活鬼乱打,活鬼往四下奔避。末了,直打出宫外,活鬼前面逃,打的后头追;须追得瞧不见了,才一齐回来。这时算鬼已打走,宫中灯火复明,谓一切的不祥就此驱逐干净。但此次宫中的驱鬼是奏明了西太后举行的,那些活鬼都由太监们改扮。到了打鬼的时候,宫里大小嫔妃宫女皆手拿着竹片等候驱鬼。大喇嘛把神咒念完,喝令驱逐,一班宫女七手八脚地望着扮鬼的内监打来。
那些太监便穿房走户地从这宫逃到那宫;凡有怪异的地方,一处处都要走到。
宫女们一边嬉笑,一边打着,也有倾跌的,也有碰痛手指的,霎时光怪陆离,丑态百出。西太后同着皇上皇后及瑾妃等也来坛下看喇嘛驱鬼,见了这般情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宫女们追逐太监扮的活鬼,一直到了预备着的水池边,那活鬼纷纷跳入了水池中,把脸上的颜色洗去,算是把鬼赶入水里去了。然宫里自经这样混乱了一场,果然觉得安静了许多;以是宫中成了一种惯例,每以这个时候,必须打鬼一次了。这且按下一边。
再说清廷自拳民之乱,外人既蹂躏了北京,还要求很大的赔偿,这个上头不免大丧了元气。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湖南和广东地方又闹起革命来了。原来这革命党在康梁奏请行新政时已经发动过了,那时在广东组织兴中会的首领叫做孙文。
这孙文,字逸仙,是广东香山县人。当初在中西医学校里卒业,也曾入教做过教士,后来却专门行医,到处演说革命,祟信他的人一时很为不少。不期给清廷知道,很注意他的行动。
孙文既办了兴中会,因会员十分发达,被广东侦探将孙文获住,说他立会结党,便解到两广总督署里。恰巧总督是李鸿章,他见孙文辩辞流利,人品出众,就有了个怜才之心。暗想:现在的中国要想出这样一个人才也是不容易,并且他谋叛又没什么证据,何必认真去干呢?当下乘个空儿把孙文释放了。孙文得脱身以后,宣传革命益觉得起劲了。又隔了不多时,因李鸿章奉调入京,同德国去议和了,继任总督的就是谭钟麟。孙文乘谭钟麟到任未久,便缔结了郑弼臣、陆皓东、黄彬丽、朱浩清等,想在广东起事,并飞电湖南唐才常等,到了那时以便响应。
不料事机不密,给谭钟麟知道,将陆皓东一班人设法擒获,立时斩首。这样一来,孙文在广东站不住脚,只好逃往日本。
孙文走后,兴中会的党人史坚如用炸弹抛掷广东督署,事体闹得很大。清政府里已知孙文是革命党首领,史坚如的事也归罪于孙文,听得逃往海外,便通电驻各国中国公使留意缉捕。
孙文逃走到日本时,清政府已照会日本拿捕,幸亏在横滨遇见了日本人宫崎寅藏,对孙文说道:“你在日本早晚要不免的,还是到英国去的为上。”可是孙文此时身无半文,行动不得;又是那宫崎寅藏助了孙文几百块盘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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