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演义》第115章


赡出兵袭破,所储攻具,多遭焚掠,将士伤毙数百人。继勋走入东砦,李重 
进在东砦中,仅能自保。军士经此一挫,相率灰心,意欲请旨班师,幸赵匡 
胤驰入行营,助他一臂,代为搜乘补阙,修垒济师,部署了十余日,周军复 
振。乃辞别重进,驰还大梁。 
周主加封赵弘殷为检校司徒,兼天水县男,匡胤乱为定国军节度使,兼 
殿前都指挥使。匡胤复荐普可大用,乃即令为定国军节度推官。 
忽由吴越王表奏常州军情,说为唐燕王弘冀所败,丧师万计,周主不胜 
惊叹,嗣又接到荆南奏表,代报朗州节度使王逵,为下所杀,军士推立潭州 
节度使周行逢为帅。周主又叹息道:“吴越丧师,湖南又失去一支人马,恐 
唐兵乘隙猖狂,仍须劳朕再出呢。”小子有诗咏周主荣道: 
南征北讨不辞劳,战血何妨洒御袍! 
五代史中争一席,郭家养子本英豪。 
究竟王逵何故被戕,下回再行补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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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非无忠臣,如司空孙晟,刚直不阿,颇胜大任,而乃为冯延己所排 
挤,令充国使,是明明欲借刀杀人,聊泄私忿而已。晟仗节至周,理直气壮, 
而往谕刘仁赡数语,可质天地,宁死不辱君命,足为淮南生色。淮南有此忠 
臣而不能用,无怪其日削日危以底于亡也。李景达以唐主介弟,不堪一战, 
尤为可鄙。亲贵无一足恃,仅恃此妃黄俪白之文词,欲乞周主罢兵,何其懵 
欤!古谓有文事必有武备,武备不足,文言奚益!本编迭录唐表,正以见虚 
文之无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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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督租课严夫人归里 尽臣节唐司空就刑 
却说王逵据有湖南,始由潭州夺朗州,令周行逢知朗州事,自返长沙。 
继复由潭州徙朗州,调行逢知潭州事,用潘叔嗣为岳州团练使。周既授逵节 
钺,因谕令攻唐,逵乃发兵出境,道出岳州,潘叔嗣特具供张,待逵甚谨。 
逵左右皆是贪夫,屡向叔嗣索赂,叔嗣不肯多与,致遭谗构。逵不免误信, 
遂将叔嗣诘责一番,两下里争论起来,惹得王逵性起,当面诃斥道:“待我 
夺得鄂州,再来问汝。”说毕自去。自取其死。 
既入鄂州境内,忽有蜜蜂数万,攒麾盖上,驱不胜驱,或且飞集逵身, 
逵不禁大惊。左右统是谀媚,向逵称贺,谓即封王预兆,逵始转惊为喜。果 
然进攻长山寨,一战得胜,突入寨中,擒住唐将陈泽。正拟乘势再进,忽接 
朗州警报,乃是潘叔嗣挟恨怀仇,潜引兵掩袭朗州。逵骇愕道:“朗州是我 
根本地,怎可令叔嗣夺去!”遂仓猝还援,自乘轻舟急返。行至朗州附近, 
先遣哨卒往探,返报全城无恙,城外亦没有乱兵。逵似信非信,命舟子急驶 
数里,已达朗州。遥见城上甲兵整列,城下却也平静,那时也不遑细问,立 
即登岸。 
时当仲春,百卉齐生,岸上草木迷离,瞧不出甚么埋伏。谁知走了数步, 
树丛中一声暗号,跑出许多步卒,来捉王逵。逵随兵不过数十人,如何抵敌, 
当即窜去。逵亦抢步欲逃,偏被步卒追上,似老鹰拖小鸡一般,把他攫去。 
牵至树下,有一大将跨马立着,不是别人,正是岳州团练使潘叔嗣。仇人相 
见,还有何幸,立被叔嗣叱骂数语,拔刀砍死。原来叔嗣欲报逵怨,竟攻朗 
州,料知逵必还援,特探明行踪,伏兵江岸,得将逵获住处死。 
当下引军欲还,部将俱请入朗州,叔嗣道:“我不杀逵,恐他战胜回来, 
我等将无噍类,所以不得已设此一策。今仇人已诛,朗州非我所利,我不如 
仍还岳州罢!”部将道:“朗州无主,将归何人镇守?”叔嗣道:“最好是 
往迎周公,他近来深得民心,若迎镇朗州,人情自然悦服了。”说着,即留 
部将李简,入谕朗州吏民,自率众回岳州。 
李简入朗州城,令吏民往迎周行逢。大众相率踊跃,即与简驰往潭州, 
请行逢为朗州主帅。行逢乃趋往朗州,自称武平留后。或为叔嗣作说客,请 
把潭州一缺,令叔嗣升任,行逢摇首道:“叔嗣擅杀主帅,罪不容诛,我若 
反畀潭州,是我使他杀主帅了。这事岂可使得!”因召叔嗣为行军司马,叔 
嗣托疾不至。可见前时退还岳州,实是畏惧周行逢。行逢道:“我召他为行 
军司马,他不肯来,是又欲杀我了。”乃再召叔嗣,佯言将授付潭州,令他 
至府受命。叔嗣欣然应召,即至朗州。行逢传令人见,自坐堂上,使叔嗣立 
庭下,厉声斥责道:“汝前为小校,未得大功,王逵用汝为团练使,待汝不 
为不厚,今反杀死主帅,汝可知罪否?我未忍斩汝,乃尚敢拒我命么?”说 
至此,即喝令左右,拿下叔嗣,推出斩首。部众各无异言,行逢即奉表周廷, 
陈述详状。周主授行逢为武平军节度使,制置武安、静江等军事。 
行逢本朗州农家子,出身田间,颇知民间疾苦,平时励精图治,守法无 
私。女夫唐德,求补吏职,行逢道:“汝实无才,怎堪作吏!我今日畀汝一 
官,他日奉职无状,反不能为法贷汝,汝不如回里为农,还可保全身家呢。” 
看似行逢无情,实是顾全之计。乃给与农具,遣令还乡。府署僚属,悉用廉 
士,约束简要,吏民称便。 
先是湖南大饥,民食野草,行逢尚在潭州,开仓赈贷,活民甚众,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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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皆爱戴,独自奉不丰,终身俭约。有人说他俭不中礼,行逢叹道:“我见 
马氏父子,穷奢极欲,不恤百姓,今子孙且向人乞食,我难道好效尤吗?” 
能惩前辙,不失为智。行逢少年喜事,尝犯法戍静江军,面上黥有字迹。及 
得掌旌节,左右统劝他用药灭字。行逢慨然道:“我闻汉有黥布,不失为英 
雄,况我因犯法知戒,始有今日,何必灭去?”左右闻言,方才佩服。惟秉 
性勇敢,不轻恕人,遇有骄惰将士,立惩无贷。一日闻有将吏十余人,密谋 
作乱,便即暗伏壮士,佯召将吏入宴。酒至半酣,呼壮士出厅,竟将十数人 
一并拖出,声罪处斩,部下因相戒勿犯,民有过失,无论大小,多加死刑。 
妻严氏得封勋国夫人,见行逢用刑太峻,未免自危,尝从旁规谏道:“人 
情有善有恶,怎好不分皂白,一概滥杀呢!”行逢怒道:“这是外事,妇人 
不得预闻!” 
严氏知不可谏,过了数日,乃伪语行逢道:“家田佃户,多半狡黠,他 
闻公贵,不亲琐务,往往惰农自安,倚势侵民,妾愿自往省视。”行逢允诺, 
严氏即归还故里,修葺故居,一住不返。居常布衣菜饭,绝无骄贵气象。行 
逢屡遣仆媪往迓,严氏却辞以志在清闲,不愿城居。惟每岁春秋两届,自著 
青裙,押佃户送租入城。行逢谕止不从,且传语道:“税系官物,若主帅自 
免家税,如何率下?”行逢也不能辩驳。 
一日闲着,带领侍妾等人,驰回故里,见严氏在田亩间,督视农人,催 
耕促种,不禁下马慰劳道:“我已贵显,不比前时,夫人何为自苦?”严氏 
答道:“君不忆为户长时么?民租失时,常苦鞭抶,今虽已贵,如何把陇亩 
间事,竟不记忆呢!”行逢笑道:“夫人可谓富贵不移了!”遂指令侍妾, 
强拥严氏上舆,抬入朗州。严氏住了一二日,仍向行逢辞行。行逢不欲令归, 
再三诘问,严氏道:“妾实告君,君用法太严,将来必失人心,妾非不愿留, 
恐一旦祸起,仓猝难逃,所以预先归里,情愿辞荣就贱,局居田野,免致碍 
人耳目,或得容易逃生哩。”一再讽谏,用意良苦。行逢默然。俟严氏归去 
后,刑威为之少减。 
严氏秦人,父名广远,曾仕马氏为评事,因将女嫁与行逢。行逢得此内 
助,终得自免,严氏亦获考终。史家采入列女传,备述严氏言行,这真不愧 
为巾帼丈夫呢!极力褒扬,风示女界。 
且说周主还入大梁,闻寿州久攻不下,更兼吴越湖南,无力相助,又要 
启跸亲征。宰相范质等仍加谏阻,因此尚在踌躇。 
唐驾部员外郎朱元,颇有武略,上书白事,历言用兵得失事宜,唐主因 
命他规复江北,统兵渡江。更派别将李平,作为援应。朱元往攻舒州,周刺 
史郭令图,弃城奔还。唐主即授元为舒州团练使,李平亦收复蕲州,也得任 
蕲州刺史。从前唐人苛榷茶盐,重征粟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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