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演义》第122章


渐的精枯色悴,加剧而亡。年三十九岁。 
长子继兴嗣立,改名为■,尊故主晟为中宗。时■年十六,委政中官, 
龚澄枢、陈延寿权势最重,又进卢琼仙为才人,内政皆取决琼仙,台省官仅 
备员数,不得与闻国政。■性好奢,筑万政殿,一柱费用,须白金三千锭, 
又建天华宫,筑黄龙洞,日费千万,毫不吝惜。宦官李托,有二养女,均有 
姿色,长女入为贵妃,次女亦得为才人,一时并宠。还有宫婢波斯女,黑■ 
而慧,光艳动人,性善淫媚,赐名媚猪。尚书右丞钟允章,欲整肃纲纪,惩 
治奸滑,适为宦官所忌,诬称允章谋反,迫■加刑,竟致族诛。遂擢李托为 
内太师,兼六军观军容使,国事皆禀托后行,■日与大小李妃,及波斯媚猪, 
恣为淫乐,自称萧闲大夫,不复临朝视事。中官多至七千余,或加至三公三 
师职衔,女官亦不下千人,也有师傅令仆的名目。陈延寿又引入女巫樊胡子, 
戴远游冠,衣紫霞裙,踞坐帐中,自称有玉皇附见,能预知祸福,呼■为太 
子皇。■极端迷信,往往向胡子就教。卢琼仙及龚澄枢等,争相依附。胡子 
乃伪言琼仙、澄枢、延寿,统是上天差来,辅佐太子皇,不宜轻加罪谴,■ 
信用益坚,视国事如儿戏。但因僻处岭南,周天子无暇问罪,所以昏愦糊涂 
的刘鄩,尚得荒纵数年,等到赵宋开国,然后灭亡。这且待《宋史演义》中, 
再行详述,本书已将终篇,不必絮谈了。界划分明。 
且说周主还都后,皇后符氏薨逝,年止二十有六,谥曰宣懿。后妹亦颇 
有容色,出入宫中,周主欲册为继后,因南征得手,又思北讨,所以未遑行 
礼。未几即为显德六年,高丽、女真,均遣人入贡方物。周主御崇德殿,召 
见番使,命有司遍设乐悬,藉示汉仪。四面钟磬陈列,有几处止属虚设,未 
闻击响。待番使退朝,周主召问乐工,何故不法钟磬,乐工谓向例如此,不 
敢妄击。周主再加细诘,乐工多不能答,乃命端明殿学士窦俨,讨论古今雅 
乐,考订阙失。窦俨谓通晓乐音,臣不如朴,因令朴订定乐律。朴援据古今, 
具疏胪陈,略云: 
臣闻礼以检形,乐以治心,形顺于外,心和于内,而天下不治者,未之有也。夫乐生 
于人心,而声成于物,物声既成,复能感人之心,是谓之乐。昔黄帝吹九寸之管,得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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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声,半之为清声,倍之为缓声,三分损益之,以成十二律,旋相为宫,以生七调为一均, 
凡十二均,八十四调而大备。遭秦灭学,历代罕能用之。唐祖孝孙考正大乐,其法始备, 
安史之乱,十亡八九,至于黄巢,荡尽无遗。时有博士殷盈孙,铸镈钟十二,编钟二百四 
十。处士萧承训,校定石磬,今之在悬者是也。虽有钟磬之状,殊无相应之和,其镈钟不 
问音律,但循环而击,编钟编磬,徒悬而已。丝竹匏土,仅有七声,黄钟之宫,止存一调; 
盖乐之缺坏,无甚于今。陛下临视乐悬,知其亡失,以臣尝学律吕,宣示古今乐录,命臣 
讨论,臣虽不敏,敢不奉诏! 
朴上疏后,援照古法,用秬黍定尺,一黍为分,十黍为寸,积成九寸, 
径三分,为黄钟律管。推演得十二律,因作律准。共分十有三弦,长九尺, 
依次设柱,系弦成声。第一弦为黄钟律,第二弦为大吕律,第三弦为太簇律, 
第四弦为夹钟律,第五弦为姑洗律,第六弦为仲吕律,第七弦为蕤宾律,第 
八弦为林钟律,第九弦为夷则律,第十弦为南吕律,第十一弦为无射律,第 
十二弦为应钟律,第十三弦为黄钟清声。声律既调,用七律为一均,错成五 
音:宫声成主,徵声、商声、羽声、角声,互为联属。五音相续,迭声不乱, 
合成八十四调,然后配以笙簧,间以钟磬,凡四面乐悬,无不协响,合成节 
奏。无论何种歌曲,但好谱入乐声,均能应腔合拍,不疾不徐。朴又上言此 
法久绝,出臣独见,乞集百官校正得失,有诏令百官再行参酌。百官多半是 
门外汉,晓得甚么音律奥旨,彼此同声附和,统复称王朴高才,非臣等所及。 
乃命乐工演试,果然五声有序,八音克谐,乐得周主心花怒开,极称盛事。 
周主又究心贡举,务求得人,裁井寺院,严禁左道。平居辄留意农事, 
刻木为农夫蚕妇,列置殿廷。且诏散骑常侍艾颖等三十四人,分行诸州,均 
定田租。又诏诸州并乡村,率以百户为团,团置耆长三人,令司民事,课耕 
劝稼,又从汴口疏河通淮,以达舟楫,再导汴水入蔡水,以便漕运,公私交 
利,上下翕然。周世宗为五代贤主,故历叙美政。周主遣王朴巡视汴口,督 
建斗门。工既告竣,还过故相李谷第,忽然疾作,晕仆座上。慌忙用人舁归, 
医治无效,竟尔谢世,年五十四岁。 
周主亲往吊丧,用玉钺叩地,痛哭再四,不能自止。左右从旁慰劝,周 
主仰天叹道:“天不欲我平中原么?何为夺我王朴,有这般迅速哩!”吊毕 
回宫,数日不欢。朴精究术数,谈言多中,周主志在统一,常恐运祚短促, 
不能如愿。一日从容问朴,谓朕躬践阼,能得几年? 
朴答道:“陛下有心致治,尝以苍生为念,天高听卑,自当蒙福,臣本 
固陋,一知半解,推演数理,可得三十年,三十年后,非臣所能知呢。”周 
主喜道:“诚如卿言,朕当为主三十年,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 
致太平,朕志足了!”后来征辽回师,便即晏驾,计在位止及五年零六个月, 
似与朴言不符,或谓五六乃三十成数,朴不便直言,故用隐谜相答,究竟朴 
能否预知,小子也不能定断,只好援据遗闻,随笔录叙。因继咏一诗道: 
怀才挟术佐明王,天下假年剧可伤! 
岂是庆陵周世宗陵。将晏驾,先归地下待吾皇! 
王朴既殁,周主失一股肱,但北伐雄心,仍然不改。因即下诏亲征,欲 
知周主北伐情形,下回再当详叙。 
唐为周败,国威不振,至于割地请和,始正宋党之罪,论者已嫌其太迟。窃谓亡羊补 
牢,犹为未晚,越王勾践,其前师也。唐主昪诚自惩前败,黜佞任良,则十年生聚,十年 
教训,二十年后,与北宋角逐中原,尚未知鹿死谁手。顾犹信用二冯,吟风嘲月,迨周使 
远来,则密嘱歌妓以狎侮之,饵人不足,结怨有余,多见其不知量也。刘晟父子,更出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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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故其亡也,比江南为尤速。至若周世宗之英武过人,王朴之智谋绝俗,天独未假以年, 
不获共谋统一,命耶数耶?是固在可解不可解之间矣。然世宗美政,王朴长材,不容过略, 
故类叙之以讽示后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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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得辽关因病返跸 殉周将禅位终篇 
却说周主南征时,北汉主刘钧,乘虚袭周,发兵围隰州。隰州刺史孙议, 
得病暴亡,后任未至,骤闻河东兵至,不免惊惶,幸亏都监李谦溥,权摄州 
事,濬城隍,严兵备,措置有方,不致失手。时方盛夏,河东兵冒暑围城, 
谦溥引二小吏登城,从容督御,身服絺绤,手挥羽扇,毫无慌张形状。河东 
将士,却也料他不透,未敢猛攻。谦溥又潜约建雄军节度使杨廷璋,各募敢 
死士百人,夜劫河东兵寨。河东兵猝不及防,仓皇散走,谦溥自率守军,开 
城追击,逐北数十里,斩首数百级,隰州解围。 
当下奏报行在。周主即令谦溥为隰州刺史,且命昭义军节度使李筠,与 
杨廷璋联兵北讨,共伐狡谋。李筠遂进攻石会关,连破河东六寨,廷璋仍命 
李谦溥往侵汉境,夺得一座孝义县城。北汉主刘钧,不禁生忧,小挫即忧, 
想甚么乘虚袭人?慌忙飞使至辽,乞请济师。辽主述律,不愿出兵,支吾对 
付,急得刘钧忧急万分,再三通使求援,辽主乃授南京留守萧思温为兵部都 
总管,助汉侵周。周主已征服南唐,返至大梁,接得辽、汉合寇的消息,决 
意亲征。他想北汉跳梁,全仗辽人为助,若要釜底抽薪,不如首先攻辽,辽 
人一败,北汉势孤,自然容易讨平。 
计议已定,乃命宣徽南苑使吴延祚权东京留守,宣徽北院使咎居润为 
副,三司使张美为大内都部署。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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