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第143章


样进出,并无一人知晓,很是妥善,从此他不仅是来了一夜,而是三日两头来和她幽会,这
两人真是如鱼得水,那份欢乐也不必说了。
谁知有一夜,当他离开伊莎贝达,走出院去的时候,给另一个修女撞见了,两人却全不
知情。那姑娘把她亲眼看见的事悄悄告诉了另外几个修女,起初她们想到女院长那儿告发去
——这位女院长名叫乌辛巴达,全院的修女,以及凡是认得她的人,个个都把她看作一位圣
洁善良的女人。不过她们再一想,觉得还是等候机会,请女院长把她和那男子当场捉住,才
可以使她无从抵赖。因此她们都不做声,只暗中轮流监视着她,预备捉奸。
伊莎贝达也不曾觉察出其中的情形,有一夜照旧把情人接进自己房中,立即被那些监视
的人知道了。等到夜深人静,她们认为时机成熟,就分做两批,一批把守住伊莎贝达的房门
口,另一批赶去敲女院长的房门,等到听见房内有了回答,她们就嚷道:
“起来吧,院长,快快起来吧!我们看见伊莎贝达关了一个小伙子在房里啦!”
恰巧这一夜,女院长正陪着一个教士睡觉;原来那教士常常躲在大箱子里,让人家把他
抬进女院长的房中。现在这些姑娘打门打得这样急,乱嚷乱叫,她唯恐她们会打开房门,冲
了进来;所以她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在黑暗中心急慌忙穿好衣服,拿起教士的短裤,还道
是自己的头巾(她们叫做“普萨尔德”),就往头上一戴,匆匆忙忙冲出房外,反锁了房
门,全不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却厉声问道:
“那个天主的罪人在哪里?”
这许多修女正乱哄哄地要抢着去捉奸,哪里还注意得到女院长的头上戴着一顶怎么样的
帽子。她带头领路,直奔伊莎贝达的卧房,大家一齐用力,立刻把房门打开了,冲进房里,
只见一对情人还互相搂着——原来他们不曾提防这一着,祸从天降,竟给吓得动弹不得。
伊莎贝达给那些修女们当场拖起。女院长喝令把她拖到大厅上听候发落。只剩下那后生
还在房里穿着衣服,要看看这回事究竟怎样收场,他主意已定,如果她们要对他的情人有什
么不利的举动,那就怪不得他要对这班修女不客气了,他非要把他的情人劫走不可。
女院长来到大厅上坐下,大家的目光全就集中在那违反清规的罪徒身上。她当着全体修
女,声色俱厉地把伊莎贝达痛骂了一顿,骂她是个最下贱的女人,竟敢做出这种淫乱无耻的
事来,要是传了出去,难免败坏了女修道院里向来的声誉;痛骂之后,还说非把她严办不
可。
那姑娘站在厅堂上,又羞惭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低头不语,叫旁边的修女
不由得可怜她起来;谁知那女院长却反而在上面拍手顿足,越骂越起劲。伊莎贝达偶然抬眼
一望,只见女院长的头上有两条吊袜带,不住地在左右摆动,心里立刻明白这是怎么一回
事,顿时胆子大了起来,开口说道:
“院长,天主保佑你,请你先把头巾扎好再跟我说话吧!”
女院长不懂她话里有刺,却怒喝道:“什么头巾不头巾,好一个不要脸的小淫妇,居然
这时候还敢和我说笑话!你以为你是做了一件什么好笑的事吗?”
“院长,”伊莎贝达回答道,“请你先把头巾扎好了再跟我说话吧!”
那许多修女不由得都把眼光注射到女院长的头上,她自己也伸手到头上去一摸,于是她
和大家立刻都明白伊莎贝达讲这句话是什么用意了。女院长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丑,而且
众目睽睽,再也没法掩饰,就索性转变态度,改换声调,用温和的口气接下去说:“不过硬
要一个人抑制肉欲的冲动,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所以只要大家注意保守秘密,不妨各自去
寻欢作乐吧。”
伊莎贝达现在没事了;女院长回房去和教士继续睡觉,她也回到了她情人的怀抱里,而
且以后还经常把情人接进院来。那班没有情人的修女看得眼红,因此都私下里千方百计追求
她们的幸福。

上一页 故事第三
勃鲁诺和他的两个朋友,串通医生,叫卡拉德林相信他自己怀了孕。卡拉德林急坏了,
连忙出钱请他们买阉鸡和药料,总算药到病除,不曾生产孩子。
爱莉莎讲完故事,小姐们听见那个年青的修女落在妒忌的同伴手中,终于又逃了出来,
不由得都深深感谢天主。女王吩咐菲洛特托拉接下去讲一个。他不待女王多言,就说道:
各位漂亮的小姐,昨天我讲了一个马尔凯斯地方来的、被扯下裤子的法官,又连带想起
了卡拉德林和他两个朋友的故事来,尽管他的故事我们已经讲过好几个了,不过我们是决不
会听厌的,所以我打算把昨天想到的故事讲出来。
这篇故事的主人公卡拉德林和他的两个朋友是怎样的人物,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用不到
再说;我现在要告诉各位,有一回,他的姑母死了,留给他一笔钱,零零碎碎地凑起来,也
有两百个银币,他因此到处扬言,说是要买田买屋,而且和全佛罗伦萨的地产经纪人都打过
交道,仿佛他手头有一万个金币似的;可是等到人家一开了价,这笔买卖就告吹了。
勃鲁诺和布法马可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止一次劝他还是把钱拿出来,大家痛痛快快的乐
一阵子来得好,何必去买田买地,难道要做什么泥丸子去弹鸟不成。可是这话完全白说,他
们连一顿饭都不曾吃到。这一下,他们心里有气了;有一天,来了他们的一个朋友,也是画
匠,叫做奈洛,大家一起商量,认为总要叫卡拉德林破费请一顿饭才好,当场就把办法想
好,大家就分头进行。第二天早晨,奈洛守在卡拉德林的门口,等他出得门来才只几步,奈
洛就赶上去招呼道:
“早安,卡拉德林!”
卡拉德林同样招呼了他,说是但愿他出门见喜,流年吉利;谁知奈洛忽然倒退一步,只
管盯着他的脸,卡拉德林不禁问道:“你看什么呀?”
“昨晚上你觉得舒服吗?”奈洛问道,“我觉得你今天的脸色有些不对啊。”卡拉德林
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慌忙问道:“哎呀!怎么说?你看我得了什么病?”
“唉,”奈洛回答道,“这我倒说不出来。不过我只觉得你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可
能只是我瞎疑心罢了。”
这么说过之后,他就管自去了,卡拉德林继续往前走;其实他有什么不舒服?却是满脸
愁容、心事重重;走不多远,就遇到了布法马可。布法马可看见奈洛已经走了,就上前来招
呼他,问他可感到什么不舒服。
“我说不出,”卡拉德林回答道。“不过刚才奈洛对我说,他觉得我好象换了一个人似
的,难道我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不对劲!”布法马可嚷着说,“你一定不是胃里就是肚里,得了毛病,我看你简直成
了个半死的人啦!”
卡拉德林听见这话,只觉得浑身发烧。谁知道恰巧这时,勃鲁诺又走来了,他劈头第一
句就问:
“嘿,卡拉德林,瞧你那张脸!你简直象一个死人啦。你觉得舒服吗?”卡拉德林听见
人人都这么说,便自以为千真万确是得了病,就惴惴不安地问道:“叫我怎么办呢?”
“我看,”勃鲁诺回答他道,“你最好立刻回家去,躺在床上,把被子盖好,再把你的
小便送到西蒙大夫那儿去检验——你知道,他是我们再好不过的朋友,马上会告诉你该怎么
办。我们此刻送你回去,如果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我们一定乐意做去。”
这时奈洛又来了,三个人把他送到家里;卡拉德林愁眉苦脸,走进卧房,对妻子道:
“快来替我把被子盖好吧,我觉得十分难过。”
他躺下来之后,打发一个小女仆把他的小便送到西蒙大夫那儿去——大夫的诊所设在旧
市,招牌上以南瓜为记。勃鲁诺对他的朋友说道:
“你们留在这里陪着他,我到大夫那儿去听他怎么说,如果必要,就把大夫请来。”
“啊,我的朋友,”卡拉德林嚷道,“快到大夫那儿去吧,回来好好告诉我究竟我得的
什么病,我只觉得肚里说不出的难受!”
勃鲁诺一口气赶到西蒙大夫那儿,那送尿的女仆倒反而落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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