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纪事》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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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蒙达走了整整一夜,在晨熹初露,教士们集中起来进行第一次祈祷以前她必须远离容托山。发现缺那个教士后他们会先到房间去找,然后在整个修道院、餐厅、会议厅、图书馆和菜园搜寻,修道院院长认定他已经逃走,各个角落的低声议论不断,但是,如果某个教友知道这个秘密,他一定会像热锅上的蚂蚁,谁知道多么羡慕那个教士运气好,为了石榴裙把教士服扔到了寻麻地里;随后开始到修道院围墙以外寻找,找到死者时或许天已经大亮了;我算拣了一条命,教士已经不再羡慕了,他心里暗想,这还要感谢上帝。 
半晌时分布里蒙达来到了佩德鲁里奥斯河边,她决定休息一下,不停地盲目地东走西走,太累了。她把教士的便鞋扔掉,不要让魔鬼用那双鞋图谋陷害她,她自己那双木屐早已坏得不能穿了,现在她把两条腿浸到凉凉的河水里,这时才想到查看一下衣服,看上边有没有血迹,也许已经破烂不堪的裙子上那一块是血迹,干脆把它撕下来扔掉。她看着流动的河水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呢。她已经把假手洗干净了,就像洗不在眼前的巴尔塔萨尔失去的那只手一样,现在也失去了他,他在哪里呢。她把腿从水里抽出来,又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呢。这时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出于那颗善良的心,她相信巴尔塔萨尔早就在马芙拉等着她,两个人在路上没有碰到,说不定飞行机器自己上了无,后来巴尔塔萨尔只好回来,把旅行的背袋和外衣忘在了那里,也许看到机器飞起来时扔在那里就逃走了,男人也有权利害怕;现在巴尔塔萨尔正不知如何是好,是等着她呢,还是上路去接她;那女人是个疯子,啊,布里蒙达。 
在离马芙拉不远的道路上,布里蒙达疯了似地奔跑,两夜没有睡觉,从外表上看来筋疲力尽,两夜紧张战斗,内心精神焕发,她赶上一份前去观看庆典的人,很快又把他们甩到后头,如果这些人都去,马芙拉会容纳不下的。远远可以看到那里的旗帜和布幡,还有隐隐约约的人群,在星期日之前谁也不会干活,一切都为准备庆典和装饰城镇忙碌。布里蒙达继续往下走,要回家了,那是子爵府,门口站着王宫卫队的士兵,双轮单座马车和轿式马车川流不息,国王就在这里下榻。她推开后院的栅门,喊了一声,巴尔塔萨尔,但没有人出来。这时,她坐到石头台阶上,耷拉下双臂;在行将绝望的时候却又想了一件事,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带回了巴尔塔萨尔的外衣和旅行背袋,因为她只能说去找他而结果没有找到。她艰难地站起来,两条腿几乎站不稳了,走到栅子里,把那两件东西藏到一捆甘蔗下面。已经没有力气回家了,就躺在牲口槽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因为肉体有时候也怜悯灵魂。所以她不知道里斯本大主教来到了,乘一辆极为华丽的轿式马车,由另外4辆乘坐其佣人的轿式马车陪同,最前面是骑着马举着十字架的执事,还有教士们的听差;市议会的官员们也走出很远来迎接大主教;如此排场的车队连想也想不到,人群高高兴兴地看着,伊内斯·安托尼的眼睛几乎跳出了眼眶,阿尔瓦罗·迪约戈惊呆了,而加布里埃尔则在那里游来荡去。布里蒙达也没有看见从各地来的300多圣方济各会教士是怎样到的,肯定不是迈开双脚走来的,他们参加庆典可以说是出尽风头,如果说多明我会教士们构成一个教团,这个教团里少了一个人。她也没有看到凯旋式的民兵队伍,他们排成4人行列进行,前来看兵营、射击灵魂的场地、圣器军火库以及军旗是否都已完工,“有这些象征你就能取胜”,如果这些象征还不足以取胜,那就用暴力镇压。这时候布里蒙达正在睡觉,像天上掉下来的一块石头,要是没有人用脚踢踢她,她会一直不醒,直到四周会长出草来;人们在长时间等待的时候就是这样。 
将近傍晚,这一天的活动结束了,阿尔瓦罗·迪约戈和妻子回到家里,他们没有从后院进家,所以没有马上看到布里蒙达,可是伊内斯·安托尼亚去把鸡赶进鸡窝,发现布里蒙达在睡觉,但在睡梦中还用力地挥动手臂,也许她在杀一个多明我会教士,不过伊内斯·安托尼亚不会猜想到这种事。她走进棚子里,摇了摇布里蒙达的胳膊,没有用脚踢,对石头才能踢;布里蒙达睁开眼睛,一副惊恐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梦中是一片漆黑,这里却刚刚傍晚,眼前不是教士,却是个女人,她是谁呀,啊,原来是巴尔塔萨尔的妹妹;巴尔塔萨尔在哪里呢,伊内斯·安托尼亚问道;你看,竟有这种事,布里蒙达也在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呢;她艰难地爬起来,浑身疼痛,她杀死了那个教士一百次,但教士复活了一百次;巴尔塔萨尔还不能回来,这样说等于没说,问题不在于能不能回来,而是为什么没有回来;他想留在杜尔西珐尔当监工;一切解释都合适,只要能被对方接受,有时候漠不关心的态度也有好处,伊内斯·安托尼亚就是这种情况,她对哥哥不大关心,打听一句只不过是出于好奇。 
吃晚饭的时候,阿尔瓦罗·迪约戈对巴尔塔萨尔离家3天还没有回来表示奇怪,但随后就详细说起他所知道的情况来,谁已经到了,谁马上就到,王后和唐娜·马利安娜·维托里她公主留在了贝拉斯,因为马英拉没有合适的住处;由于同样的原因唐·弗朗西斯科王子到埃里塞依拉去了;尽管如此,令阿尔瓦罗·迪约戈自豪的是,笼罩着他的空气同样也笼罩着国王,笼罩着唐·若泽亲王和唐·安东尼奥王子,他们就在对面的子爵府里,我们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也在吃晚饭,只不过在街道的两边罢了,喂,邻居,给我一棵香芹。库尼亚红衣主教和莫塔红衣主教也来了,还有某依里亚、波尔塔莱格雷、巴拉和南京的主教,他们不在那里,而是到了这里;王室的人陆续来到,贵族不计其数;但愿上帝让巴尔塔萨尔星期天在这里观看庆典,伊内斯·安托尼她说,显然是应付差事的口气;他一定会在的,布里蒙达嘟嚷了一句。 
这个晚上她是在家里睡的。起床以前忘记了吃面包,走进厨房看到了两个透明的幽灵,它们又很快变成了一堆堆内脏和束束白骨,真是吓死人,她感到一阵恶心,赶紧转过脸去开始吃面包,但伊内斯·安托尼亚发出了一阵不怀恶意的笑声,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想看到你怀孕呢;这句话本来出自真心,却使布里蒙达心中更加痛苦;现在连我也不想怀孕了,她心里想,几乎是在吼叫。今天是为十字架、小教堂神像、祭器和其他圣器进行祝圣礼的日子,然后才为修道院及其附属建筑举行庆典。人们站在外边观看,布里蒙达连家门都没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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