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诊断》第34章


步似地绕到桌子前边来,头上直冒汗。“■,对不起,大夫。我没有看出来。我听说您要来,没想到这么快。”柯尔门沉稳地说:“皮尔逊大夫和我约的今天来。他在吗?”班尼斯特象很吃惊的样子,说:“现在还太早。起码还得两个小时他才来。”然后他堆起一副会心的笑脸,意思象说:你要是一待长了也会晚来的。
“噢。”当柯尔门往四周打量的时候,班尼斯特想起忘了一件事。“噢,大夫,我是卡尔·班尼斯特——化验室的组长。”他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客气话:“我估摸着我们会经常见面的。”班尼斯特对待比他级别高的大夫们总是爱陪小心的。
“是的,我们会的。”柯尔门心里嘀咕着和这个人经常见面有多大意思。
然而他还是和班尼斯特握了握手,然后想找个地方挂上他带来的一件尼龙雨衣;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班尼斯特又一次赶紧凑上来,这些节骨眼他是不会错过的。
“让我来。”他找到一个钢丝衣撑,小心翼翼地把雨衣撑起来,挂在门口附近的衣架上。
“谢谢,”柯尔门道。
“不用谢,大夫。现在让我来陪您看看化验室,好吗?”柯尔门犹豫了一下。也许他应该等等皮尔逊。又一想,两个小时坐在这里,时间够长的,活动一下也好。化验室终归是他的工作范围,先看看可能没什么关系,就说:“我在几个星期以前和皮尔逊大夫一起看过一部分,如果你不忙,我倒想再看看。”
“我们这里总是挺忙的,大夫。可是,我很高兴能匀出点时间陪陪您,很荣幸。”班尼斯特在这些方面透着特别机灵。
“请到这边。”班尼斯特打开血清学化验室的门。站在一边,让柯尔门先进去。约翰·亚历山大正在里边,自从昨天晚上吵嘴以后他和班尼斯特还没见过面。现在亚历山大刚把一个血样放在离心机里,看见有人进来,一抬眼。
“大夫,这是约翰·亚历山大,是新参加这里工作的。”班尼斯特当向导当得很有些得意了。“还是个刚跨出学校门的娃娃,是不是,约翰?”
“你说是就是吧。”亚历山大心里不大舒服地回答着,对他摆出老大哥的样子觉得很腻味,又不愿意说什么失礼的话。
柯尔门走上一步,伸出手来,说:“我是柯尔门大夫。”他们握手的时候,亚历山大很感兴趣地问:“您就是新来的病理医师吗,大夫?”
“是的。”柯尔门往周围看了看。和上次来看时的感觉一样,有好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班尼斯特自鸣得意地说:“您可以随便,愿意看什么就看什么,大夫。”
“谢谢。”柯尔门转身问亚历山大:“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作一个血液敏感试验。”他指着离心机说:“这个血样碰巧正是我的妻子的。”
“真的?”柯尔门感到这个年青的化验员比班尼斯特给人的印象好多了,至少在外表上比那个人强。“你妻子什么时候生孩子?”他问道。
“还有四个多月,大夫。”亚历山大把离心机扶正,打开开关,然后调整时间度盘。柯尔门注意到他的动作很干净利索,心想,这个人的手很灵巧。
亚历山大有礼貌地问道:“您结婚了吗,大夫?”
“没有,”柯尔门摇摇头。
亚历山大好象还想问个问题,然后又象是改变了主意,没问出来。
“你想问点什么吗?”约翰·亚历山大没有立刻说话,然后象拿定了主意似的,说:“是的,大夫,”他说,“我想问您一件事。”亚历山大想,不管会不会惹出乱子来,至少也要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给送到化验室的血样多作一种试验的问题,在昨天晚上和班尼斯特吵完嘴以后,本来不打算再提了。上次给皮尔逊提了建议,碰了一鼻子灰,他的记忆犹新。但是,这位新来的大夫看样子和气得多。即使他不同意,大概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的。于是,他决定不顾一切,还是问问。“是关于我们现在作的血液试验——敏感试验。”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看见班尼斯特站在后边,秃脑袋晃过来晃过去的,注意听着刚才的每一句话。这时,他走过来,很不高兴地对亚历山大发狠说:“你听着!如果又是昨天晚上那件事,你就不用废话了!”柯尔门好奇地问:“昨天晚上你们说什么来着?”班尼斯特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教训着亚历山大。“柯尔门大夫刚到五分钟,我不许你拿那些事情打扰他。那些事没什么可说的!懂吗?”他又转向柯尔门,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没什么,是他自己胡思乱想,迷了心窍,大夫。现在请您跟我来吧,我陪您看看咱们组织学化验室的设备。”他用一只手拉着柯尔门的胳臂,想把他拉走。
柯尔门几秒钟没有动。然后,毫不犹豫地从袖子上把那只手推开。“等一会儿,”他轻轻地说。随后他问亚历山大:“是医务方面的事情吗?和化验室有关系吗?”亚历山大故意避开了班尼斯特阴沉的脸色,答道:“是的,有关系。”
“那好,说说吧。”
“是这个血敏试验,我妻子的这个,引起的,”亚历山大说。“她是Rh阴性的;我是Rh阳性的。”柯尔门笑了。“好多人都有这种情况。没什么问题——我是说,如果血敏试验结果是阴性的话。”
“可是问题就在这儿,大夫——血敏试验。”
“怎么了?”柯尔门搞不清这个年青的化验员到底要说什么问题了。
亚历山大说:“我觉得我们的血样在作完盐水介质和蛋白介质试验以后,还需要作一个孔姆斯氏间接试验。”
“那当然啦。”屋里静了一下,没人出声,然后亚历山大说:“您能再说一遍吗,大夫?”
“我说那当然啦,自然需要作孔姆斯氏间接试验啦。”柯尔门还没搞清这个讨论有什么意义。这类事情在一个血清学化验室里是起码的常识。
“可是我们没有作孔姆斯氏间接试验。”亚历山大冲着班尼斯特投过一个胜利的眼神。“大夫,这里的Rh敏感试验都只作盐水和蛋白两种,根本就没有孔姆斯氏血清。”柯尔门起初认为肯定是亚历山大搞错了。这个年青的技术员显然刚来没多久,肯定是他没搞清楚。可是又感觉刚才他说话时语气非常肯定。于是就问班尼斯特:“真是这样吗?”
“我们这里一切试验都是按照皮尔逊大夫的指示作的。”这位老化验员的意思很清楚,照他看来这些讨论都是浪费时间。
“也许皮尔逊大夫不知道你们是这样作Rh试验的。”
“他当然知道的。”这回班尼斯特露出不高兴的口气了。新来的人总是这样。刚来不到五分钟就开始找麻烦。他原想给这个新大夫一个好印象,结果你瞧,弄成这个样子。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约瑟夫·皮尔逊很快就会把这个人给治住的。真希望他能亲眼看看这个场面。
柯尔门决定不理睬这个老化验员的口气。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总得和这个人一起工作一阵子。可是现在这个问题得马上澄清一下。于是就说:“我有点不大明白。你当然知道孕妇血液里有些抗体可以通过盐水和蛋白,但是如果跟着作孔姆斯氏间接试验,那些抗体就通不过去。”亚历山大插进来说:“我原来就是这么说的。”班尼斯特没有出声。柯尔门接着说:“等有机会我和皮尔逊大夫说说。肯定他不了解这种情况。”
“这个试验怎么办呢?”亚历山大问道。“今后这类试验怎么作呢?”柯尔门答道:“当然三种介质的试验都要作——盐水、蛋白和孔姆斯氏血清。”
“我们化验室里没有孔姆斯氏血清,大夫。”亚历山大现在很高兴,他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他喜欢这位病理医师的样子,也许他还会把这里的其他一些事情也做些改进。需要改进的事情可多着呢。
“那就弄点来。”柯尔门故意说得轻巧一些。“现在哪里也不缺货。”
“我们不能出去随便就买化验室物品的,”班尼斯特说。“得办采购的申请手续。”他带着一种“比你高明”的微笑。终归有些事情你们这些新来乍到的哥儿们不懂得吧。
柯尔门耐着性子压了压火。可能会有一天得和这个班尼斯特摊一回牌;这家伙要是老用这种态度对待他可不行。可是第一天刚到,显然还不是时候。
他还保持着和和气气的但是坚定的态度,说:“那就给我一张单子,我想我可以签字的。这也是要我到这儿来干的一件事吧。”那个老化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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