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第217章


小妖王捂住脑袋,痛苦地闭上双眼:“龙女那封信是三天前写的,但青湄直到现在还没个影!你能指望一条不认路的鱼给你办大事吗?!”
这确实不可以。书怀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墨昀委屈至极:“我要去找我娘!”
“就算是天帝,也不能到下界捞人,你先忍一忍,横竖也就十来年的事儿。他们两个是一起落下去的,到了人间一定能作伴,你娘又心软,绝对舍不得让他们吃太多苦,你且放宽心。”书怀安慰他,将他拖离了这危险的高台。
与此同时,神木之侧,打着瞌睡的青湄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上午十一点半上完了课,结果下午三点才有人接,还是得在宿舍码字_(:з」∠)_想念家里软软的大床。
第131章 聚散
随着人界天气的转暖,北海周围的青草也冒出了新芽,北海龙王总算不再为小儿子私藏的木头人而生气,一日之内来了好几封家书,催长清赶快回去。长清瘫软在床上不愿动弹,书怀只好拆开龙君的信,将其上内容逐字逐句读给长清听。一封信读完,书怀被龙君的父爱感动到热泪盈眶,而长清神色恹恹,好似全然没有触动。
他是北海龙王的亲儿子,他爹是什么样,他心里清楚得很。唯有儿子在远方的时候,龙君才会意识到自己是会想念儿子的,若长清真回去了,保不齐又要被他嫌弃。长清叹了口气,在床上裹着被子打滚,一边想着不能辜负父亲的爱意,一边又为将来的水深火热而痛苦,实在是纠结万分。
白芷倒是想回去见见母亲,她在冥府寄居了一段时间,已然知晓冥府那扇大门的妙处,此刻她坐在床边盯着哥哥,嘻嘻笑道:“哥,你若是不想回北海,我就先行一步。”
“别啊,再等等,再等等。”长清不愿让妹妹离开,连忙起身拉住她的衣袖,“我困,先让我躺会儿,我得好好想想到底回不回去。”
“你不回去,赖在冥府里又能作甚?无非是四处捣乱罢了。”晚烛瞟他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自己染了艳红蔻丹的指甲上。她这指甲据说是一天换一种红色来染,但除了她们三个姑娘,其余的人谁也看不出这红色究竟有何变化。
前些日子长清到处乱跑,打翻了晚烛的宝贝瓶子,弄脏她一身衣裳,灯姑娘早就想把这成天惹事的混球赶回北海。于她而言,长清着实无用,远远没有白芷来得可爱。
长清面露忧色,伤心地抱着木人皇后倒在床上,书怀看着他的样子,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从此君王不早朝”。虽说长清以后不一定就要继承北海龙王的位置,但如今身为龙王之子,他也应当有一点君王气度,在这里搂着个木头人造作,绝非君王所为。
书怀偏过头,和墨昀窃窃私语几句,正当这时,外面又来了北海的使者。鬼使一天给北海的使者开了好几次门,现在是又好气又好笑,龙君自己分明就能来冥府,何必派遣使者,搞得如此正式?
“你再不回去,我就把你扔出去。”鬼使心情极差,对着长清无法摆出好脸色。北海龙王急着要小儿子回去的原因,文砚之多少了解一点,他被龙族的这些破事烦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把长清五花大绑,丢回北海去堵龙族的嘴。
不光是他听说了龙族的那些事,书怀和墨昀对此也略有耳闻,只是不想明说。长清自个儿傻兮兮的,什么也不知道,反而落得清闲,倒不如让他就一直这样白痴下去。他父亲会将他保护得很好,就算没了父亲,他上头还有几位兄长,随便拎出哪一个,都是能够护他周全的,他大可以傻乐一辈子。
但是他们不说,不代表长清不去打听。父亲急着将他召回北海,除却私人原因之外,一定还有旁的事。今日被龙君派来的使者全都被长清盘问了一遍,在书怀还没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父亲的真实意图。
知道以后,他就更不想回去了。
“大哥二哥尚未娶妻,而我排行最末,有什么理由要被绑去成亲?”长清将脑袋扎进枕头里,呜呜哭泣。
墨昀强忍笑意,为他解释:“只是让你去见见东海那姑娘而已,龙君又没有按着你的脑袋,逼你和她拜堂。”
“今生今世,我只爱我的木头人。”长清朝墨昀丢来一个枕头,后者侧身躲过,站在他身后的文砚之无故遭殃,被一只填满了荞麦皮的枕头结结实实砸中了脑袋。
“长清!”鬼使怒不可遏,上前一步将这条蠢龙从床上提溜起来,厉声道,“你以为心智正常的姑娘会看得上你吗!”
鬼使此语可谓一针见血,长清被这一击命中心脏,迅速地蔫了下去,一旁的书怀哈哈大笑,拽着长清的腿把他从床上拉下来,说在他奔赴刑场之前,先请他去人界喝酒。
白芷想回人界看看,但她不打算到酒馆去,听闻此言,便瞅了晚烛一眼。灯灵冲她一笑,到门外扬声去唤雪衣,三个姑娘家手拉着手,要到女孩子爱去的地方去。
纵然有晚烛陪伴,长清仍不放心,他又叮嘱妹妹几句,将人界说得险恶非常,好似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行走的都不是人,全是披了皮的妖精。书怀听着好笑,又急着去喝酒,不住催促他快一些,省得到了酒馆又找不到座位。
墨昀在书怀背后瞪着他,两眼放射出死亡视线,然而书怀被即将到手的美酒勾走了魂儿,压根没注意到墨昀的眼神。小妖王轻哼一声,不禁想请教鬼使和冥君,酒这种东西是否真的那样奇妙,具有勾魂摄魄之能。
不过严青冉和文砚之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鬼使终日劳碌,连水都顾不上喝,更不可能沾酒,而冥君总认为喝酒容易误事,也鲜少饮酒。这冥府里的头号酒鬼,还是书怀本人。墨昀看着他和长清勾肩搭背,一副狐朋狗友的模样,心里蹭蹭往上冒火,一把将他拖回来,勒令他不许外出。
书怀的伤早好了,鬼使也给他下了诊断,说他今后可以再到外面去惹事,因此,当听到墨昀禁止他外出时,他只感到莫名其妙。这小狼崽子,每天想一出是一出,不知又是什么东西撞翻了那醋坛。
他只道是自己刚刚和长清聊得太投入,以至于忽略了身旁的墨昀,于是他勾住墨昀的手臂,说要带墨昀出去见见世面。这种世面,墨昀一点儿也不想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恐怕马上就要成为酒馆中正襟危坐滴酒不沾的一股清流。
所幸他的忧虑并未成真,书怀打着北海那些好酒的主意,并且以此为由,将长清诓骗回了北海龙宫。长清可能真是没有睡醒,竟然傻呵呵地被他牵着鼻子走,直到看见了北海宽阔的水面,这条蠢龙才反应过来,自己陷入了书怀的圈套。
长清抱着树干,不住哭号,控诉鬼使和书怀暗中勾结,控诉他们沦落到出卖兄弟。书怀站在树下,堵住双耳,偏头问墨昀道:“他嚎完了没有?”
听到书怀这一句话,长清中止了嚎叫,低头一看,但见书怀神定气闲,竟是全然没有听到他刚刚声泪俱下的哭诉。他登时泄了气,顺着树干滑下来,像一头死猪那样趴在草地上。
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想回家,可天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书怀知道,长清不是冥府中人,不能在冥界久留,哪怕没有龙女被安排过来与他见面,他父亲也能找到另外的理由将他带回去。
先前长清和思霖打赌,输光了那些美酒,而后思霖意外身死,那些美酒又重归于长清之手。书怀虽然不知道长清把这些宝物藏在何处,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之垂涎三尺。他蹲在地上,伸手戳了戳长清的腰,坚持不懈地向对方要酒喝。
“二哥,你说实话,你是想喝喜酒,还是想喝奠酒?”长清想得很长远,想到以后自己要被困在北海这一亩见方的小水泊,他就悲从中来,只想放声大哭,哭个痛快。
他想到何处去,书怀半点儿也不想知道,经验证明,长清所设想的一切恐怖的可能,到最后都不会发生。
“她看不上你的,你在害怕什么?”书怀道,“快起来,我看到你父王了。”
长清以为书怀又在骗自己,结果却听到了父亲和墨昀的谈话声。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好像一条死而复生的鱼,又或者一块腊肉,在这春日的艳阳里复苏成一头活猪。北海龙君扫了小儿子一眼,可能觉得有些丢人,但儿子就是儿子,不管再笨再傻再能折腾,都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先前他曾艳羡过西海龙王有那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可后来世事无常。如今他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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