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骗你》第39章


闯裕壳逭艋故呛焐眨?br /> 古时候穷官最愿意到广东任职。《晋书?吴隐之传》里说,广州环山临海,富产珠宝,一箱子珠宝几世都用不完。虽然那里有瘴气,却是发财的好地方。所以,古时那里的刺史多有贪官污吏。离番禺二十里的石门,有一处泉,饮者怀无厌之欲,变得贪婪无比,谓之“贪泉”。我想,实则是此地自古贪官太多,民怨塞巷,迁怒风水。人心自贪,关泉水何?
广东人却是实实在在看重发财,理直气壮地奉行拜金主义。他们见了面打招呼,不是“您吃了没有”,而是“最近在哪里发财啦”。这“啦”字拖得长长的,调子往上翘,显得自信自在。俗世生活,发财比仅求吃饱饭的档次当然要高得多,所以,广东人最先富了起来。《圣经》里有个故事,马太让他的几个儿子各自拿钱去做生意,谁赚得最多,下次给他做生意的本钱就越多。广东人就属于赚得多拿得多的那种。人再怎么扮斯文,再怎么扮高尚,总得承认钱毕竟是好东西。说钱是王八蛋的是两类人,一是赚得太多的虚伪之辈,一是想赚而赚不到的寒酸之徒。北京人原是称粤语为“鸟语”的,颇为不屑,但自从广东人发财了,北京人有段时间说话听上去也有些油腔滑调了,原是加了些广味,只是后来最最有钱的到底还是呆在北京,北京人才恢复了讲普通话的信心。
有人说广东人教育孩子:你要好好读书,不然长大了没本事,只好去当干部。这话干部们听着哭笑不得,却实在值得额手称快。中国几千年官本位,学而优则仕,仕而后不优,确确不是好事。广东人不再以为当干部是件很风光的事,不经意间颠覆了官本位,岂不痛哉!
仁勇与忧惧
近日突然特别想读周作人的诗。以前是读过的,读过便忘了。那时还年轻,对他那一套“人生一饱原难事”、“且到寒斋吃苦茶”的话并不懂,也不耐烦去想,觉得滋味寡淡得很。近来,这两句诗倒时常浮现在脑海里。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对周作人颇不屑。我崇拜鲁迅。鲁迅对他的两个弟弟,尤其对周作人的爱护近于妇人心肠。周作人对鲁迅却很不够意思。兄弟失和是鲁迅心里的隐痛,而伤害鲁迅是我所不能容忍的事。何况他写的那些谈茶喝酒的文章在当时的我看来都是失了血性,更何况他后来还当了汉奸。我全然忘了周作人在“五四”
前后也曾经是“凌厉浮躁”的一员猛将。
周作人的《五十自寿诗》共有两首。其二曰:半是儒家半释家,光头更不着袈裟。中年意趣窗前草,外道生涯洞里蛇。徒羡低头咬大蒜,未妨拍桌拾芝麻。谈狐说鬼寻常事,只欠功夫吃讲茶。
谈狐说鬼,坐道论佛总应该是老年人的事。老年对世事已经看透、看破,已经放弃、绝望,故而只对非人世的东西感兴趣,借以消遣时日,以度残年。周作人却在四十岁时就写出以“清”、“冷”为底色的《雨天的书》,走到“冲淡平和”的路上去。他写五十自寿诗时,正是一九三四年一月。再过三年,抗日战争就要爆发。国难当头民族丧乱,他置于眼前而不顾,却滋滋有味地羡慕咬大蒜拍芝麻,难怪一时责难鹊起,成为众矢之的。只有林语堂出来为他辩护,说他是“寄沉痛于悠闲”。林语堂此说并非虚妄。周作人自己就说过,忧惧的分子在他的诗文里由来已久,所谓“忧生悯乱”是也。知弟莫如兄。鲁迅也在给曹聚仁的信中说,周作人的自寿诗,诚有讽世之意,然此种微词,已为今之青年所不憭,于是成为众矢之的。
文人美女,历来负有亡国之责。美女亡国已是共识,且为人神所共愤。妲己褒姒杨玉环是也。文人因为一首诗、一首词、一部小说而成为乱世罪羊的,不光古时如此,现在也未见得不是这样。区区几个文人美女,就得担当起救国或者亡国的重任,我等泱泱大国里的十几亿子民,自然只须袖手以观。无怪中国自古以来有那么多麻木的看客。
周作人所说的忧惧,我颇有同感。人生诸种情感中,我觉得忧惧是最为深沉真切的两种,与生俱来,挥之不去。对人生爱之愈深,忧惧之心愈切。而且,不仅是为过去己经发生过的历史忧惧,更为现在与未来而忧惧。说句危言耸听的话,我真后悔有了孩子,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我们,不但不能给他们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甚至将世界保持现状都不能。我们的孩子们,也许将不得不在一个没有清新空气、没有绿色森林、没有纯洁水源的地球上生活,更不说生存竞争的惨烈、战争和未知的疾病。我们既不能为孩子们的未来负责,只有眼睁睁地看他们挣扎,而我们的心里除了忧惧以外,还能有什么?!
孔子说,仁者不忧,勇者不惧。鲁迅便是这样的仁勇之人吧。虽然他对国人世事一样的绝望。但他始终能有韧性的战斗,这正是他的伟大之处。周作人的绝望就只有逃避和自嘲了。这自然是弱者之为,但也算是一种人之常情吧。
在路上
这几日,我无端地对自己惯常的生活状态产生了怀疑。每日忙忙碌碌,不是在键盘上飞快打字,就是在餐桌上觥筹交错。很多时候,朋友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多数的回答是:在路上。
我总在路上。去开会,去赴宴,去赶飞机,去赶火车。风尘仆仆,步履匆匆。我在尽最大努力想做好每一件事。
可是,我这几天突然问自己:我如此如此,最终目的在哪里?这种忙碌和疲惫难道就是我真正需要的生活?
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堂吉诃德,我其实很佩服他。一个瘦骨嶙峋的半老头子,穿一副破烂盔甲,拿一根生锈长矛,骑一匹劣马“驽辛难得”,带一个又矮又胖饶舌愚笨的仆人桑丘,凭着几本中世纪骑士小说作精神养料,便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广阔的原野,与风车巨人作战,与酒囊魔鬼搏斗,抢囚犯、上魔船,还真心实意沉浸在一段浪漫热烈的爱情中,为那位想像中的公主杜尔西内娅小姐相思得“肝肠撑断”。堂吉诃德毫不犹豫地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充满冒险和传奇的世界。旁观者看来,他的世界虚幻可笑。可是,对于堂吉诃德,他的世界却实实在在。如此理解堂吉诃德,这位自以为神勇无比却十分荒唐可笑的浪漫骑士就不愧为一位伟大的现实主义者。他主宰了自己的命运,他以最荒诞的方式给自己的生命赋予了意义。
堂吉诃德以一种虚构的方式创造了自己的现实世界,实现了他的梦想。他不仅知道自己内心真正需要什么,而且知道应该怎样去做。世俗的价值观对他毫不起作用。一次又一次的头破血流恰好成了骑士精神的有力证明,成了这条冒险经历的必由之路。正是荒诞和失败造就了这位英雄,造成就了他的光荣和骄傲。
博尔赫斯说过,如果虚构作品中的人物能成为读者或观众,反过来说,作为读者和观众的我们就有可能成为虚构的人物。这种假设一旦成立,那么,现实世界和虚构世界就完全可以互换,犹如一个人能在镜子的两面随意出入。堂吉诃德轻而易举进入到了镜子的另一面。他清楚地知道镜子的另一面意味着什么。他果决地进去了,勇敢而又浪漫地拯救了自己,于是成为堂吉诃德。当然,他本可以有另一种命运: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呆在家里,陪神父和理发师聊天,挠自己脚板心的痒痒,安安心心地做他的“善心人”阿隆索吉哈诺。然而如此,他不过是一个百无聊赖、坐等老死的糟老头而已。
我早已从镜子的一面走到另一面了。我再也不是原先的自己,因而有人说我有些堂吉诃德的意思。我不在意这是赞赏还是揶揄。尽管有时迷茫,但我知道自己只能走在自己的路上。我没想过重新回到镜子的另一面,再去虚构一次别样人生。
我不看球
我本是个不管天高地厚的人,可有时候思维方式和兴趣爱好却带着弱势特征。比如,我就一直不看足球赛,尽管它被称之为男子汉的游戏。
我本能地讨厌一切一定要分出个输蠃胜负的游戏。游戏的本质是快乐。可是,只要有输蠃胜负,必然会有人不快乐。我们在参与游戏时总说着“重在参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的话,这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输了之后有个退路,多少给自己留点儿面子,或者在别
人输了之后假惺惺地给一点儿安慰,以掩饰自己得胜后的张狂。谁要是能真正看清是非胜败转头空,就不会去投入这种残酷竞争,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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