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共眠》第750章


太也只管当驴肝肺,如今好歹分了家,只以为我撇清了嫌疑,没想到竟还是这么着,竟是要把我赶尽杀绝不成?既然如此,也不必藏着掖着,只管去告官法办!我索性豁出去闹一场,死也死的清白!”
外间凌霄见凌夫人把母亲“拘”在房内,早就担忧,隔着门扇隐隐听了这话,便痛哭起来,挥舞拳头把门推打几次,竟推不开。
凌霄毕竟聪明,便跑出来,请小厮速速去唐府请救兵来。
不多时,凌景深同唐夫人便来到,正凌夫人因见林明慧如此“撒泼”,竟也无可奈何之时,见唐夫人来到,忙敛了威风。
凌霄先跑进来,把林明慧抱住,林明慧见众人都来了,越发委屈。
凌夫人本要迁怒景深,因唐夫人在,不便发怒。
唐夫人见这个情形,心里含怒,劝解了几句,故意对明慧道:“一家子过日子,没有个不磕磕碰碰的,婆婆说话,你原本就该听着是了!怎么也好哭闹起来呢,传出门口去,丢脸的并不是你,可是整个凌府呢。”
凌夫人听见,又恨又悔。
唐夫人又对她道:“太太也该收敛些怒气才好,这般大年纪了,何苦跟他们小辈一般见识,倘若她真的不好,就跟景深说,休了也就罢了,一了百了!然而倘若她有一分好,太太且看在她给凌家生了两个孙儿的份上,就姑息宽恕了罢。”
凌夫人何尝不曾提过休妻的事儿?只凌景深竟没答应罢了。
唐夫人一番话,凌夫人无言以对,待要把先前所想之事说出,又的确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推测而已。当下只道:“小小家事而已,如何把你也惊动了?”
唐夫人笑道:“我本来就念着霄儿云儿两个,今儿正好景深也在我们那里,就想着跟他一块儿过来探望探望,没想到竟来的不巧了。”
凌夫人只得转怒为喜,同唐夫人略寒暄了几句,便讪讪地自回去了。
送了凌夫人去了,唐夫人因念着到底是他们家的“家务事”,她又不是林明慧的正经父母亲戚,不便多说,就只跟凌景深道:“老人家儿有时候发些脾气,虽说不能忤逆,可到底小的们受气久了,也是不好……倒是没有法子的。”
凌景深只得称是。唐夫人见明慧那般可怜,两个小的又抱着她,一左一右,显得很是孤凄,便索性道:“正好儿我来了,也叫明慧跟霄儿云儿去府内住两日罢了,你觉得如何?”
凌景深闻听,点头道:“这是太太的好意,我自然是感激的。”说着就看明慧,明慧见他应允,便也打起精神,略收拾了东西,便带了两个孩子,同唐夫人过往唐府来住。
路上,唐夫人自然问起今日争执之事,明慧只含糊说是凌夫人又误会了,不肯多提。
唐夫人叹了几句,又安抚她,因见凌霄凌云两个眼巴巴看着,委实也不便多说,就把孩子们抱到跟前儿,只是逗乐而已。
明慧又看凌霄凌云都有些惶恐,就渐渐转忧为喜,孩子们见状,才也都喜欢起来,如此到了唐府,相见了小瑾儿跟神佑,更有一番喜乐玩闹,不提。
只说在凌府内,众人都散了后,凌景深因问妾室彩翎:“今儿到底是为了何事?”
彩翎原本是凌夫人身边儿的丫头,打听事儿自然是便宜的,便把今日的缘由跟凌景深说明了。
又笑道:“叫我说,咱们太太的疑心病儿是越发厉害了,少奶奶再怎么样儿,怎会用这种法子来害人呢?她纵然害人,为何又把毒药撒了?偏撒在那花树下头,闹出这许多事儿来呢?少奶奶又不是那等愚笨之人。可见太太又冤枉了她,何况也并没有人亲眼目睹,真真儿背晦极了。”
凌景深听了不语,只淡淡一笑,因彩翎有了身孕之故,当夜,便只歇在另一个姨娘房中罢了。
如此,不知不觉又过了数日。
这一天,凌景深从外而来,径直去见凌绝。
凌绝见他笑得异样,便自桌后站起身来,却无法出声。果然,凌景深走到跟前儿,便从怀中掏出一物,却被丝帕层层裹住,在手中慢慢打开。
凌绝只看了一眼,便心跳也似停了。
凌绝见景深果然把噬月轮带回来了,心跳如擂,忙于接过来细看,正在此刻,却听得外头有人匆匆说道:“唐府三爷来了!”
景深忙把噬月轮又包起来,放在凌绝手中,匆匆道:“收好!”
两兄弟对视一眼,还未及怎么样,就果然见唐毅从外进来,面带怒色道:“凌景深!我当你是兄弟相待,你却如此背信弃义?”
凌景深道:“我不明白你是何意。”
唐毅道:“你方才去我府内,拿了何物!”
凌景深看一眼凌绝,道:“没有什么。”
唐毅冷笑道:“好好,我果然是今日才认得了你……”他不再理会凌景深,只看向凌绝:“把噬月轮还给我!”
唐毅上前一步,凌绝本能后退,凌景深却闪身挡住他,喝道:“唐毅!”两个人目光相对,宛若冰火相撞,竟是互不相让。
凌绝看着这一幕,那心跳越发厉害了,右手背在身后,情不自禁地攥紧了噬月轮。
☆、第 378 章
话说唐毅步步紧逼,凌景深将他拦住,两人一言不合,情势十分紧张。
唐毅指着凌景深:“你们兄弟情深,无可厚非,然而你行事总也要问个明白,你可知道他要此物,所图为何?”
景深道:“既然是小绝所为之事,不管是什么,我自然全力助他。”
唐毅道:“你为他任性妄为,一己私欲,竟然连我们这许多年的情谊也不顾了?”
凌景深道:“抱歉。”
唐毅见说的这个份上,已经无话可说,定定地看了凌景深一会儿:“你是绝不肯回头了?就算失去现在的所有……也要护着他?”
凌景深低着头,默然不语。
唐毅索性不看他,只看向凌绝:“你费尽心思得到此物,究竟想要如何?你何不当着我的面儿,也跟你哥哥说一次?”
凌绝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此刻见唐毅问向自己,凌绝定睛看向他,忽地道:“我只是想……挽回我曾失去的,珍惜我曾背弃的,不成吗?”
唐毅道:“何为失去,何为背弃?有时候做错了便是做错了,已经是无法挽回,不属于你的,永不会属于你。何必苦苦纠缠于过去不放,莫非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一个子虚乌有的前世?”
凌绝听了,双眸睁得极大,说道:“你懂什么,你看不见,自不知我曾拥有的何等珍贵……”
唐毅不待他说完,便道:“我如何不知道?”
凌绝同他四目相对,沉默片刻,忽地笑道:“是了,那么,我来问你,倘若让你失去她,你会如何?你会不会像我一样,不顾一切的……”
他把藏在身后的噬月轮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望向唐毅:“你会不会想用此物,换回她?”
唐毅陡然语塞,此刻眼前闪现的,无数都是关于怀真的一幕幕:
她极小之时,从桂花树上跌落,懵懂张皇。
她遇劫之时,在雨夜山路上,马蹄湿滑,而她紧紧地依偎他的胸口。
她为逃婚,想要代替和亲,他掀开红帕,底下是一张盛装的绝丽容颜!
他出使归来,站在雪柏之后,眼见她从雪地里一步一步,慢慢地踏到跟前儿……
那辽阔东海之上,她的青丝随着海风飘扬,然后从云霄似的雀室里飞身坠下!
幽县郊外,梨花林中,她慵懒晨起,伏窗浅笑……
一幕一幕,鲜明难忘,叫人连呼吸亦不敢大声,叫人一刻只愿沉溺在那些属于她的美好里头不要醒来。
更遑论会失去。
凌绝大笑,仿佛看破:“如何,你不能回答了?此刻你急急赶来,所图为何,不就也是不堪失去么?你便是怕,怕我用此物,害你失去她!说什么大道理,不过你也是一己之私罢了!”
唐毅盯着凌绝:“我不是。”
凌绝道:“那你又想如何?”
唐毅沉声道:“我只是不想你一错再错,谁也料想不到,倘若再另生枝节,会是一个什么局面,怀真已经经历过令她无法承受的……就连这一辈子,她虽洞晓先机,却仍不曾安安稳稳……倘若你再引出别的,谁会想到,会比现在跟过去更好,还是更惨烈!”
凌绝若有所动,却立刻傲然道:“这一次我不会!”
唐毅笑道:“你不会?你既然已经洞晓过去之事,也该知道是谁动用了噬月轮换取今生,凌绝,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当时的心情,你只管细想想!”
凌绝看了看手头的噬月轮,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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