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第77章


所以,我们再赌一次,如何?”
“又赌?”辰砜惴惴不安,上一次赌,他输掉了一身功力,险些加上一条手臂,这一次天知道她又想要他什么东西。
抬首凝望天际的明月,雨竹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道:“出了积雪山后,倘若战争仍在继续,你就把我的一切情况都告诉他;如果他立即为我停战,半月之内大军撤离宋国,我便带着昊睿随你回皇宫去,从此安安份份的做一名后宫妃嫔;如果他不会为我停战及撤兵,从此你不要再与我提及回宫的事,也不要向他泄露我们母子的行踪。”
“这样的赌局,何谓输,何谓赢?”
“没有输赢,你我都是尽人事,听天命。”雨竹笑,“无论结局是否属自己所希望的,双方都必须信守诺言,还有,不得把赌局透露给第三人,你如果做不到,就早点说。”
看见雨竹质疑的表情,辰砜不满:“我象是那种背信违诺之人吗?”
雨竹上下右左打量他一番,疑惑道:“难道你不象?”
辰砜无语仰望苍天:“这一切你是什么时候想好的?”在他告诉她辽宋之战时,分明看见她思绪纷乱。
“就在刚才。”
冷静得太快了,辰砜有些佩服,“我怎么以前没发觉你有这么强悍?”
雨竹认真想了想,正色道:“大概你以前比较笨吧,最近与我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就变聪明一些。”
辰砜无意识的点头,再一想,赶紧摇头,唉,被她荼毒至此。
昊睿满百日时,山路的冰川终于融化,辰砜的功力修为更胜往昔。雨竹领着众人沿捷径走出了积雪山,来到党项族聚居的夏州府。刚入夏州就听闻宋辽交战之事,辽军已击败宋军于瀛州西南,遂自德州、棣州渡河( )。辰砜将雨竹及托罗部诸人在夏州府最好的一家客栈内安顿好,留下一句等他归来的话和一笔可观的银两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注:( )资料选自《宋辽战争》
自笑天涯无定淮(四)
九旄大纛迎风烈烈,黑甲精骑阵列大宋淄州城下,艳阳中,如林长枪反射出无边无际刺目白芒。三军拥簇,隆绪策马居中,乌金甲胄紧束,泛着森然寒光, 明黄披袍上蟠龙狰狞盘旋。 抬眼远眺淄州城上,兵甲黑压压一片,挽满了弓,箭簇遥遥相对。
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陛下,淄州守将拒降。”
刚毅的嘴角轻牵,带起一丝笑意,冰凉彻骨,“传令,破城之后,财帛女子任将士取之。”
传令官扬声高呼“传令——”,一声声延绵迭起,千军万马齐高呼:“万岁,万万岁——”咆哮之声,震天惊地,大军如潮水般涌向淄州城。
当血海映红黄昏的天空时,大宋的幡帜被扔下城头,随着血腥晚风飘飘荡荡,盘旋委落,辅就了一地的苍凉;黑色缕金九旄大纛在淄州城上空霸气张扬,城内恸哭动天。望一眼血色残阳,隆庆刺痛的闭上眼,“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恨我们。”
“恨?”隆绪垂眸下望,在他的脚下,是一片修罗场,满地的尸体,四处慌乱逃窜的人群,挣扎哭泣的女子,惊恐万分的孩童,“如果恨,她一定会出来见朕。”
“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禽兽不如。” 她曾经这样骂过他,殊不知战败者的命运都一样,无论是宋国还是辽国。那时,他正值年少轻狂,她风华正茂。把她软禁在朔州南院大王府内两日,仍然没有磨去锐角,美丽的眼眸纯净清澈,一望见底,从未有人敢这样骂他,看着她义愤填膺与怒不可遏的模样,他觉得可爱与有趣。再见之时,她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妻,不会再那般直率的骂他,美丽的眼眸幽暗无边,却视他如无物;即使有偶然一个停驻,亦必然是冰冷无情,冷得他心绞痛。
御林军统领述律平匆匆走上了城楼,“参见陛下,参见王爷。”
“怎样?”隆绪与隆庆几乎同时发问。
“整座城已细细搜寻过,没有任何踪迹。”
两兄弟对视一眼,毫无意外,却难掩失望,每攻克一处,他们首要之事便是大举搜索她的踪迹,答案千遍一律。
“皇兄,”隆庆惶然。“我真怕......”怕她已经不在了,他说不下去。
“隆庆,我从未这般的后悔过。”隆绪缓步走下城楼,挺拔的身影显出几分萧索,他以为放手,她会过得更好,结果却是生死不明。
夜幕中的淄州城,满目苍夷,残败冷清的街道上,一队队禁军不时来回巡逻,铠甲铿然。凉风中,不时飘来一两声悲呜低泣。淄州巡按府中却灯火辉煌,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大辽天子在犒赏三军。酒过三巡,生性直爽的契丹将士言行逐渐随意。其中一名将军盯着舞池中美艳的舞姬,道:“南蛮的女人果然漂亮,象水做的一般。”
另一名将朗声笑:“说到美貌,天下有哪个女子比得上右皇后娘娘,当年瀛台婚庆大典上一笑,多少人从此茶饭不思。”
正闷闷喝酒的隆庆突然把酒杯往案上重重一顿,“放肆!”
四周陡然安静,那将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怆惶匍匐于地:“臣该死。”
隆绪脸上并无不悦之声,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谈笑而已,不必认真。”
声箫歌舞重起,宴席间欢声笑语一片,明知大战之际不宜多饮,隆绪仍捺不住,烈酒一杯接一杯入腹,仿佛唯有如此,方能熄灭胸中那团焦燥的焰火。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清越的歌声,惊起了他的思绪。舞池中央,一名女子抚琴高歌,白衣胜雪,长发如墨。隆绪痴望,广袤草原上,她在满天繁星下,曾击剑高歌,“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姿容纤尘不染,风华绝代谁与争锋!在那一刻,他的心灸热到痛疼。
曲尽舞罢,那白衣女子施礼后退,隆绪向她一指,“你,过来。”
白衣女子上前跪拜,以首磕地:“奴婢参见皇上。”
隆绪伸手抬起她纤巧的下颌,一双清冷明眸看得他心猛然一跳,素净的脸庞未施脂粉,清雅秀美,“很好,很好。”他点了点头,起身离席而去。
白衣女子茫然,眉宇间惶恐不安之色,更显楚楚动人,惹人爱怜。内侍监来到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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