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同人之幸》第107章


这么说着,菊仙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程蝶衣和花清远,互望了一眼,心里都越发的难受了。
“袁四爷说,棺材只能买两具,四少爷的……怎么办啊?”
虽在警察局报了失踪,但他们自家人几乎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人死连具尸体都没有落下,如今,连棺材都不能有,何其凄惨。
“一会儿,蝶衣把四哥最喜欢的那套藏蓝色的中山装找出来,放到四嫂的棺材里吧。”
连同那个没命出生的婴孩儿,总算是一家团聚了。
家里这边的事,交给了程蝶衣。花清远坐车,去了袁四爷那里。
就知道天下没有什么巧合的事,袁四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他家,找蝶衣品戏呢。原来是半路碰到游魂一样,往花家老宅去的花清迈。
“我见你四哥那样子,不太正常,回了家以后,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这才去了你家。”
袁四爷手里拿着小巧精致的鼻烟壶,目光灼灼地在花清远身上扫过,“你四哥做的事,比他这人看着,有骨气。”
时下乱世,只要不是真正的铁杆汉奸,大部分的中国人,心里还是偏着中国人的。花清远心里明白。
“多谢四爷帮着周全,”花清远起身,打了一个半身礼。袁四爷虚扶了他一把,“自家兄弟,有什么好客气的。”
等花清远坐稳后,袁四爷这才又说,声音比刚才还低,“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你的上司吧。田中为了这事,正头疼着呢,”
“这件事看着不大,其实不然,我私下打听过了,东郊山沟那里,藏着的是日本人新研制出的秘密武器,好像是化学类的,正想投入长沙战场,”
“之所以按排在那个不起眼的地方,还仅派一小队日本兵看守,就是不想引人瞩目,打个马虎眼,等着那个什么日本亲王走后,就拉赴前线了。”
听袁四爷这么一说,花清远扯了扯嘴角。真没想到,原来他四哥这事做得,还不只是报了家恨,还同时雪了国仇。
花清远对于生死,向来看得很淡。他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在他觉得,死未必不好,也是一种解脱。
像他前一世活得,在别人眼里,权利金钱名声,应有尽有,其实,他并不觉得如何快乐,他那一生只在死的一瞬间,才真正笑过。
死得其所,死也就没有什么好值得伤痛去了。
不过,袁四爷的话,也给了花清远一个提示——他四哥死了,但有些人还活着。他四哥死,他这个做弟弟的,只烧些纸钱,未免情薄了,总得贡献些什么。
他原先活过的世界里,讲究血祭。
他四哥,在那般凌乱悲痛的情绪里,还能用仇人的血,祭奠了他四嫂、未出世的孩子还有岳父,给他们报了仇。
他又如何做不到这一切,为他四哥出口怨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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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远从袁四爷那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司机问过他去哪里;他想了想;疲倦地说:“蔷薇胡筒。”
田中浊三郎是必须要见的,私下在家里见;比在宪兵队要好。来家里,讲的就是私人关系。去宪兵队;就带着点对立性了。
车子绕进蔷薇胡筒的胡筒口,花清远从衣兜里拿出了程蝶衣为他准备的手帕子。
除了用辣椒入眼这种方式,他很难哭出来。眼泪与他;像是天生绝缘,很少光顾。但有的时候,眼泪这种东西,还是有点作用的。关键时候,若不用它,有些东西就解释不清楚了。
花清远到达田中公馆时,田中浊三郎还没有回来,接待花清远的是对花清远,望穿秋水的田中静子。
田中静子一双美丽的眼眸,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望向花清远时,充满着看到花清远的惊喜。
花清远离开北平已有大半个月了,田中静子一直盼望着他回来。
这期间,田中静子几次去日本宪兵找花清远,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没有想到今天晚上,花清远竟寻上她家来了,她开心得连话都不知从哪句开始说才好了。
每次面对这个对自己怀有异样心思的日本少女,花清远都觉得压力很大。
逢场作戏这种事,两世里,他经常做,一直都十分娴熟,手到擒来。
要不他也不会这么长时间和田中静子接触,在田中静子明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程蝶衣的情况下,田中静子还对他痴心不死,可见功力一斑。
只是时间越久,花清远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田中静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却还飞蛾扑火,死死地陷在自己编织的情网里,半分不肯自拔。
这种发展状况,可不是花清远想见到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情债难负。这不是一句‘我喜欢你,与你有什么关系’就能解释的。
这是一种心理与思想的煎熬。花清远无所谓承受不起。他只怕田中静子最后会崩溃,弄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可惜他又无法劝退田中静子。只能这般僵持着。
田中静子若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花清远也不至于这么厌烦。简单一点,说几句重话,冷酷地拒绝几次。若还有心情,再帮个忙找个踏实的男人,给他们穿穿针、引引线什么的,全凭心地良善的程度来,不是收拾不了的。
如今这是投鼠忌器。拒,拒不得。迎,当然更是迎不得。
田中静子的茶艺很好,在心上人面前,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沏出来的茶味,清香扑鼻。
田中静子踌蹰了好一会儿,羞涩的笑容仍未退去,张嘴问出的话,却彻底走了样,“程先生还好吧?”等她意识到她自己问的是什么时,眼睛瞪得老大,受惊的小鹿一般,无措。
她其实想问的是花清远还好吧。可能是头脑里,经常纠缠着的都是花清远和程蝶衣,最后问出来的结果就成了这么走样的一句。
花清远很明白她想什么,无所谓地笑笑,“蝶衣很好,劳静子小姐惦记了,从天津过来时,还给静子小姐带了礼物,一会儿叫他们给你拿进来。”
这些礼物里,自然也有带给田中浊三郎的。面子活,花清远向来做得滴水不露。他坚信中国一句老话,礼多人不怪。再说了,用钱能买来的人情关系,虽是简单不牢靠,却也最直接好用。
“叫花先生破费了,”
田中静子落寞地低下头,露出盘发下面,雪白的一截脖颈,如同主人一样忧伤。不知是因为听到程蝶衣还好,还是那句‘惦记’了。
“谈不上破费,都是些小玩意,不值钱,”花清远拿起茶盏,品了一口茶水,拐入正题,“田中大佐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了事假,有一段时间没去队里了,也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队里发生什么事了?”
花清远看似一副什么事不管的样子,但宪兵队里有什么事,他都知道。比如田中浊三郎的作息。
就是平时,田中浊三郎回家里的时候也少,何况现在焦头烂额之际。
花清远之所以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来田中浊三郎的家里,就是觉得家里是个润滑作用,容易操控。比如哭起来,就很有的放矢。
“我已经给哥哥打过电话了,他说他一会儿就能回来,”
田中静子并不知道日本宪兵队发生什么事。他的哥哥们很少和她讲公事。来北平这么久,她惟一一次出席公开场合,是迎接日本亲王光临的宴会。
田中静子知道哥哥们让她参加这次宴会,是为了什么。可惜她对亲王殿下实在没有那种想法。她不喜欢亲王殿下那种高傲冷峻,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血腥味的男人。
她抬眸望了花清远一眼,她更喜欢花先生这种质地温良,总是噙着笑意的男子,仿佛只要他在,这世间一切都是春暖花开。
听田中静子说,已经给田中浊三郎打过电话了。花清远点头表示感谢。两个人默默坐着,谁也无法开口说什么了。
等着田中浊三郎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室静默。他妹妹脉脉忧伤地望着花清远,花清远很君子地垂头看手里捧着的茶盏。真应了花清远送给他妹妹的那副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田中浊三郎面色发暗,轻轻低咳一声,两个人一起抬头看他。
花清远放下手中的茶盏,还未语,先掏出程蝶衣为他准备的拍子,双眼见了湿润后,才说:“田中大佐,我都不知如何开口了,我二姐的离婚官司还未打完,我四哥又出了事,你是知道的,我四哥脑子不好使,这次被土匪绑走,失了踪,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一家老小上趟庙的功夫,竟都遭了难,皇军脚下,竟出此事,奇耻大辱,田中大佐要为我做主啊。”
真真假假的正反话,花清远借用着程蝶衣准备的辣子手帕,哭诉得一气呵成。不管田中浊三郎什么反应,也不管田中浊三郎信还是不信,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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