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人会梦见太阳吗》第49章


“我之前听说城门要封禁严查。”钟子阳有些意外,“曼姐在这个时候放长假?”
“也不算长假吧,”贺曼轻咳两声,“我刚好是被派到E区来的那一批,听说你们到了提洛斯,就找了个理由溜出来了,反正现在没什么进展,我闲着也是闲着。”
“都好几个月了,还没找到是谁放的火啊?”
“他们找不到的。”
钟子阳眨了眨眼:“为什么?”
“因为……”贺曼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火是我放的。”
第四十章 
也许是因为提洛斯的民风太过温和淳朴,钟子阳在这儿呆了几天,就没见过几个人能称得上凶神恶煞的,每一位村民都是如出一辙的和气,邻里之间的氛围格外温馨和谐,以至于他彻底地忘记了,提洛斯还有另一个为人称道的称呼——自由军的大本营。
“那……那曼姐也是自由军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钟子阳满心复杂地捏着衣摆。在他的印象中,贺曼在A区是出了名的铁娘子,虽然平时对兰斯或者上头的命令偶有抱怨,但每回都会把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光是NHPD队长的身份,就根本无法让人把她和自由军这种组织联想到一起去。
贺曼见他纠结成这样,不禁轻笑一声:“我有些好奇啊,你觉得自由军应该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呃……”钟子阳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新闻,犹豫半晌才小声道,“之前觉得,他们就是一群专门反博茨的暴力分子。”
他有种当着别人面说坏话的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哦?”贺曼颇感兴趣地追问,“那现在呢?”
钟子阳盯着贺曼看了一会儿,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只好摇摇头。毕竟和她比起来,布莱克那群假冒伪劣的属下才更符合新闻所说的形象。
他忽然想起陆想为自由军的辩解,当时情况紧张,他们都没把它放到心上,如今想来,她也许是对的。
“看来风评被那些人害得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贺曼虽然是这么说,语气却不见多少无奈惋惜,反而有些高兴地道,“算了,这名字谁爱要谁要吧,趁机改个名也好。”
“所以……那些事不是你们做的?”
“当然不是啊,我们砸博茨的专卖店干嘛?我们有好些人的工作还跟他们有关系呢,博茨完蛋了,我们也没好处。”
钟子阳不解:“那你们不打算澄清一下吗?”
“到这个地步,澄清也没用,倒不如把这个名字安到罪魁祸首身上,让它名副其实,反正他们也想要,不是吗?”贺曼一脸嫌弃,“再说了,‘自由军’本来就是兰斯硬塞给我们的。”
据贺曼所说,最初的自由军和自由扯不上一丁点关系。如今的提洛斯聚集了大批的仿生人,人们也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们本就是为了仿生人而战。可鲜少人知的是,组织建立的初衷却是一群被遗弃在社会之外的辐射病患者。
一群和萧乐一样的人。
他们最早定居在提洛斯,大部分的人无法感受喜怒哀乐,时常郁郁寡欢或者容易暴怒焦躁,严重的更是卧床不起。纳尔逊测试是横在面前的一道天堑,即便有机会进入诺亚城,未来也是困难重重。但在他们当中,并不乏被上天眷顾的幸运者,贺曼和她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这群幸运者逐渐渗入诺亚城的上城区,悄无声息地为曾经的朋友和同类伸出援手,随着规模壮大,部分仿生人逐渐加入组织,他们的目的也开始发生偏移。
贺曼曾怀疑兰斯对他们私底下做的事情其实一清二楚,然而最初他并未采取任何清除措施,除了一些实在过分的行为,兰斯大多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博茨和自由军之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而最终打破这个平衡的,是在下城区和F区涌现的地下实验室。
“兰斯借博茨在F区建厂的名义,建立了好几个地下实验室,牵连到一部分……提洛斯的村民。”贺曼似乎并不想详谈这件事,只是淡淡地瞥了萧乐一眼,“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我们决定对付兰斯和他的实验室。”
钟子阳早忘了刚才的惊诧,正听得起劲:“所以当年的法尔病毒和舞会火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法尔事件算是吧,至于舞会那场火,”贺曼神秘兮兮地吐出俩字,“秘密。”
钟子阳闻言,有些泄气:“好歹说完嘛。”
贺曼故意逗他:“这样吧,你要是愿意加入我们的话,我就告诉你。”
他下意识地看向萧乐,后者蹙着眉头,脸上写满不赞同的神色。说实话,钟子阳虽然有些蠢蠢欲动,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他这种水平,恐怕加入不到两天就被兰斯给发现了,到时候反倒给别人添乱。
他撇了撇嘴,只好按捺下不靠谱的好奇心:“那曼姐想好之后要怎么应付兰斯了吗?”
“想是想好了。”贺曼道,“只要一切顺利,蒙混过关不成问题,不过假如出了差错的话……”
她耸了耸肩,谁能猜到兰斯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来?
钟子阳哑然片刻:“为了这个秘密,牺牲这么大,值得吗?”
贺曼一愣,半晌,她突然笑了起来:“哪有什么值不值得……”
“小曼!”外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小曼,你在屋里吗?”
“在!马上来!”贺曼应了一声,放下茶杯,“我得出去帮忙啦,有机会再继续聊吧,下次可轮到你们俩说了啊,今天我才在这儿坐了一会儿,都快把老底透给你们俩了。”
钟子阳干笑两声,又听贺曼道:“哦对,最后告诉你们一件事,看到外面那栋别墅了吗?”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往窗外望去,矗立在薄雾中的三层别墅尤其引人注目,贺曼看向萧乐,慢悠悠地道,“那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萧乐:“……”
钟子阳:“……”
突然有一种傍上富豪的感觉,还挺爽。
“你们有空可以去看看,我记得是指纹锁来着……我走了啊!”
贺曼笑嘻嘻地说罢,朝他俩挥了挥手,大步往门外走去,在关门前的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
钟子阳还望着窗外,满脸写着不可思议,萧乐根本没去关心那栋忽然出现在自己名下的三层别墅,目光落在钟子阳的侧脸上,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贺曼依稀记得,上一次见他这么笑,还是他特地来拜托自己帮忙的时候。
那时的萧乐落魄狼狈,疲惫不堪,不知几夜没合眼,与往日身处神坛那人相差十万八千里,贺曼第一眼见到他时差点没认出来。他把一份文件放到贺曼面前,声音沙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贺曼把文件大略看了一遍,只得出一个结论:“你疯了?!”
“这已经是最保险的方法,真正疯的已经被马斯特否决了。”萧乐把文件翻过几页,指着其中几行,“我想麻烦你,帮我在这段时间里阻止兰斯出城。”
他顿了顿:“当然,这件事的最坏结果可能很严重,你仔细考虑清楚,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这种语气可一点也不像没关系。贺曼抓了下头发,把他指的那一段认真看了一遍,无奈道:“我觉得吧,你直接要他的命比这个计划来得方便。”
“他死了,烂摊子只会落到我身上,我没兴趣。更何况对他来说,活着才是最难熬的。”萧乐语气冷漠,“我一早就提醒过他,管好他自己的根须,小心碰到不该碰的人。”
贺曼不知该怎么劝他,揉着胀痛的额角,将手中文件往前翻了几页,字里行间全都透露着疯狂,那几场手术看着就让人心惊。她把它完完整整地看完,缓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甚至改名换姓,真的值得吗?”
“我爱的人值得我做的一切。”萧乐说,“而且,新名字没什么不好的……我还没告诉你吧?”
“萧是我母亲的姓,单字一个乐,是阳阳取的,比路易斯好听多了,不是吗?”萧乐在茶杯中沾了些茶水,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新名字,嘴角在无意间弯起温柔的弧度。
她当初怎么回答的来着?
贺曼站在屋子前回忆了一会儿,实在没想起来,反倒想起了那句兜兜转转,又问到她自己身上来的问题。
她把呼之欲出的答案埋到心底,低笑着摇了摇头,走向等候在屋外的几位村民。
直到离开那天,钟子阳和萧乐都没能腾出时间回那栋别墅看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沈章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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