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匡九合》第468章


到一个汉臣,自有女真王公大臣们笑纳。
在洪承畴征用的宅子最里面一进的偏厢房中,有两个人正在紧张地讨论着对策。
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我大清的“兵部尚书”洪承畴,而他左手边坐着的,正是有着“女真诸葛亮”美誉的范文程范先生。
两人经过一番寒暄之后,范文程很快便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范文程看了洪承畴一眼,而后捋了捋颌下那标志性的山羊须,沉吟道:“洪大人,此番若是事成,阁下许我的丞相之职,不会食言吧”
洪承畴爽朗一笑,点头道:“范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他日在下若登大宝,必封先生为丞相,如汉之萧何”
范文程微微颔首,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他暗自忖道:这洪承畴在满清这边并没有什么根基,只是因为名气大故而颇受黄台吉赏识而已。自己在后金国,呃,不。在满清经营十数年,虽说女真人始终视自己为奴才,可是自己在汉军旗中人脉颇广呀
范文程知道自己最大的劣势便是不掌握兵权,这却也不怪人家黄台吉。若他真的有本事的话,黄台吉怕是封个汉军旗都督给他也是可以的。
可惜他不行范文程一个穷酸秀才出身之人了,耍点阴谋诡计可以,但要调兵遣将却是万万不行。虽说最近几年范文程也有意识地恶补了不少军事知识,屡屡能给黄台吉出谋划策。但是行军打仗并不是儿戏,他范文程至少在黄台吉眼里只是一个谋士,而非大将之才。
不过范文程也有自己的底牌,那就是与汉军旗武将的关系。不管是老牌子汉奸二狗子李永芳,还是新近红得发紫的恭顺王孔有德,都与范文程关系很好。这里面的原因也不复杂,范文程帮他们在黄台吉跟前说好话罢了。
每当女真王公大臣们痛斥汉军旗“炮灰不力”的时候,范文程总能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虽说不当面顶撞女真王公,背地里却在黄台吉面前为汉军旗的将领开脱。
在范先生看来。做了好事不留名那是傻子,很明显他自己的智商为正,故而也就通过各种渠道将自己为汉军旗将领开脱的事儿,传达到当事人的耳中。
这尼玛在黄台吉身边有这么一个帮着说好话的人,所有的汉军旗将领都对他“感恩戴德”。
也就是说,范文程很有人脉;洪承畴初来乍到,名气大,却没什么人际关系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洪承畴有兵权,范文程有人脉。二者合一,真真是天下无敌呀
在政治斗争中,互相都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往往才是最可靠的盟友正如现在的洪承畴与范文程。
两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那是不需要多费口舌的。
既然都是“自己人”,洪承畴也不见外,直接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范先生,庄妃啊,不,太后娘娘命本官带汉军旗精锐回师平壤。定然是要震慑鞑子中的某些人了”
范文程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洪承畴,耳中竟然出现了“鞑子”二字,尼玛,没听错吧
也只短短一瞬之间,范文程就想明白了,洪大人这脸皮比自己恐怕要厚好几倍,怪不得名气那么大,人家在明国和满清都是做了高官的。
这尼玛人不要脸,鬼都害怕,真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呐
仔细地想一想,在女真主子们的地盘下造反,呃,不,想要翻身做主子的话,难度确实不小。若想成事,那么沈阳、辽阳、抚顺、开原、铁岭等等辽东城池的汉人就必须利用起来。嗯嗯,正所谓“驱除鞑虏,恢复汉人衣冠”么
是了,必须如此才行。
范文程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这尼玛现在自己做的事,可不就是当年刘伯温追随明太祖朱元璋做的事儿么狗屁鞑子敢奴役我汉人,定然将他们尽数赶出辽东,滚回老巢鸟不拉屎的赫图阿拉去
其实范文程如此想,也有几分道理,原本的历史上还真有人做过。
这人也是个老熟人,只是眼下还没来得及投靠“我大清”,现在还在河南与李自成狗咬狗,等着吃“福王”那块肥肉呢
他自然便是大明的左都督吴三桂吴公公了。
历史上吴三桂在“矢忠新朝”三十年后,又扯起了“复明”的旗号。反叛之前,率部下祭扫桂王陵墓,“恸哭,伏地不能起”,对部下大加煽动。反叛之后,发布檄文,指责清朝“窃我先朝神器,变我中国冠裳”,并声称要“共举大明之文物,悉还中夏之乾坤”。
想必当初吴公公起兵造反不管天下人信不信,反正他自个儿是信了可惜现实无情的打了吴公公的脸,当时的人们宁愿被康熙小麻子统治,也不愿意支持汉奸
当然,这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眼目下范先生和洪大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
此刻范文程也上了道,他“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道:“昔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数十年,实为我辈之楷模呀”
洪承畴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范文程一眼,点头道:“范先生所言,甚合我意。咱们都是忍辱负重之人呢”未完待续。
第503章南迁?一♂
早春时节,大明关内再一次发生了剧变。
李自成数十万大军从洛阳撤围,直奔开封,将开封攻占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周王抓来一刀剁了,金银财宝弄了个盆满钵满。
洛阳城突然也失去了任何消息,据左都督吴三桂汇报,他领军前去追击李自成,后来有一股流贼趁虚而入,攻克了洛阳。
吴都督自然是与李自成在开封死战,但洛阳城实在是无法兼顾
就这样,洛阳的福王遭了“流贼”的毒手,吴都督在深表遗憾的同时,表示必然要与那“流贼”决一死战。
当李自成的大军径直往京师进发的时候,吴都督却在洛阳城中“弹压地方”,等着朝廷下发军饷。
这一天崇祯九年三月十七日,北京城中挂着大风,天色昏暗,也一如崇祯皇帝的内心世界。
他的生命在数次重病之下,早已衰竭殆尽,一切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在此人心惶惶之际,早朝已经无可奈何地取消了,从崇祯皇帝的内心扩展到整个人、整座大明皇宫、整个大明帝国都是一片死寂。
早朝取消的原因自然是上朝的大臣人数越来越少称病的,辞官的,家里死了长辈必须守孝的等等不一而足。
内阁首辅温体仁早在春节期间就自告奋勇地前往南京筹措饷银,他向皇帝拍着胸脯保证随随便便弄个千八百万两银子那是木有半点问题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崇祯皇帝信了,授予温体仁钦差大臣之职。亦或者说,崇祯私下里还是存着一丝念想,朝中皆是无能之辈,也就温体仁还算是个“能臣”了。加之温体仁与江南的东林党不对付,崇祯还真的只有选择相信温大人了
时间的流逝只会带来更大的压迫感,没有人敢预测,长时间威胁着大明的李自成大军会在什么时候攻入北京城来,却又没有人能禁止自己的思绪往这方面奔跑。然后打内心深处发出深深的战栗。
这天夜里,崇祯皇帝便因为无法停止的颤栗而不能入眠,耳畔也还是一阵阵不停回旋的哭声。纵然太监侍女们已经给他服下再多的安神药都无法改善,崇祯皇帝就只能直直的坐着。在强自忍受精神的折磨同时,崇祯皇帝感觉更加麻木
就这么枯坐了一夜,到了天明时分,崇祯皇帝终于打起精神,在御书房中召集臣子议事。研究“御寇之策。”
朝中现在已经找不出什么有见识的大臣来,温体仁去了南京,周延儒去了湖广,都是打着筹饷的旗号。崇祯皇帝好不容易想起了一人,便是国子监祭酒陈于泰。
这陈于泰乃是状元出身,学问也还算不错。陈于泰带着几许“受宠若惊”的心情,诚惶诚恐地在太监带领下进入了紫禁城,最终被领到了御书房。
崇祯皇帝与陈于泰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时局糜烂至此,陈爱卿有何见解”
以往。陈于泰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御前独对”的隆恩,更想不到崇祯皇帝会在这种危急存亡之秋重视起他的意见来,这一刹那间,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
在一阵轻微的内心挣扎之后,陈于泰决定鼓起勇气来陈说自己的“肺腑之言”虽然他明知崇祯皇帝一向喜怒无常,也明知“兹事体大”,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陈于泰却更清楚,局势已经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再不发表见解的话,恐怕永远都没有可能再说话了。
陈于泰先请崇祯皇帝屏退了左右。然后提出了具体的建议:“启禀皇上,如今贼势已大,而且进逼京师,根本无可抵御”
“够了”崇祯皇帝冷冷地呵斥了一声。直将陈于泰吓得脚底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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