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武后》第289章


魏氏又嗤了一声,调回头,毫不迟疑的出了景老先生的院子。
跟着魏氏一道回京的郎中极快就得知了魏氏手受伤的事情,一边给魏氏包扎,一边与魏氏道:“想那老匹夫是见不得女人比男人强的,将军又何必与那般的人置气。”
魏氏没说话,只是想景老先生后面那一句话,说的是实话,其实也看得出他对女子出入朝廷并未有排斥。
只可惜,也如他所言,萧安的确是没有那个在朝廷上能呼风唤雨,插足局势的天赋。
萧安下朝得知魏氏受伤吓了一跳,连忙跑来问魏氏,“娘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啊?”
魏氏横了萧安一眼,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我哪想不开了?”
萧安抓着魏氏的手看来看去,发现包扎得得好才放心了下来,道:“景老先生就那个德行了,有时候迂得不行,可别跟他计较。无非是说我是个笨蛋,没救了这种话,娘何必气恼。”
魏氏看了萧安一眼,心想怎的就不多长几个心眼,就道:“你以为景老先生如何?”
要说萧安对景老先生有什么看法,看法就多了去,且从一开始到现在,看法都是在变的。
“还好吧。”萧安想了想,综合起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魏氏就道:“好在哪?”
萧安道:“唉,虽然嘴里骂得厉害,可好歹也尽心尽力教我了。也不嫌弃我是个姑娘,说什么姑娘读那些没用。就是后来在别院里,也教导了女儿许多。可比一般的老夫人强啦。”
一般老夫子遇见萧安,要么觉得萧安是个姑娘不愿意教,要么就嫌弃萧安太笨不愿意教,要遇着景老先生这样的,也的确是少。
魏氏都恨不得戳萧安的脑门了,“你可知你这先生那几个关门弟子。”
萧安点头,“知道啊,寒门出身,都挺不容易的。”
魏氏冷哼,“也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了,人家拿着聪明人不教,来教你这个笨蛋。”
萧安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想要什么?我能给他什么啊?”
不是萧安不自信,而是作为一个武将,除了能在军中塞人,她也干不了别的事儿了,对景老先生而言,就是他弟子也是读书人,从她身上捞不着好处来。
魏氏叹气,道:“你没用,可太子有用啊。”
萧安顿时沉默了下来,许是没想到这么一个人图的也是别样。
魏氏摸着萧安的头,“他说太子与你有联姻之意,你可明白他的意思?”
萧安摆头道:“娘,我不傻。”
她不傻,所以才犹豫,明知道自己和太子的心意,也不肯给太子太多的回应,她若是嫁给太子,要失去的太多了。不只是她,还有旁人。
魏氏点头,就笑着道:“嗯。你不傻。那你对太子可有那样的心思?”
萧安又沉默下来,魏氏继续揉着她的头,“喜欢不喜欢,也就一句话的事情,说出来有什么为难的?又不是对别人说。”
萧安低着头,突然冒出来一句,“可我还能活几年?”
魏氏听不得这话,反问道:“他又能多活几年?”
萧安猛地抬起头来,魏氏看着她道:“若论配,你没哪配不上他的,不过是出身在武将之家了而已。前朝武将之女为太子妃的,也不鲜见。你嫌自己短命,他也不是个长寿的。”
可话是这样说,萧安终是开了口道:“我是心仪他,可这份心仪要拿母亲跟父亲还有程谨安的军权来换,这份心仪不要也罢!”
魏氏却是道:“你若是真心,试一试又何妨,娘总不会见你为难。”
说到底,还是被景老先生说得心动了。
萧安本觉得要是自己的母亲魏氏同意,自己就会应了,然而真听到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却是十分的冷静,摇头道:“不用。”
这一句不用,却是让魏氏听得心酸,道:“你啊。”
魏氏问景王妃,景王妃道:“之前是女儿不妥,只以为景老先生是真名士,没想到也有私心。”
“人活着,又哪没有私心的时候。当初请他,我们有自己的私心,他能来自然也有他的私心了。这也不碍着他是真名士,说来他的心思,为的也不是自己。”魏氏道。
见魏氏如此说,景王妃就垂眼,道:“太子的心意,女儿也看得明白,如今是真喜欢小安,但日后的事情,谁又摸得准。可小安要是没了依仗,这种滋味如何,女儿比谁都要明白。”
当初外祖父一家出事,父亲却是落井下石,她只得避入佛堂。
那种日子,景王妃如今还记忆犹新,又如何看得萧安也如自己有那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上不会掉馅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利益一致,才能一起走到最后,达成自己的目的。老先生无儿无女,但是有一群关门弟子想给他们筹谋前程,也是人之常情。魏氏不想女儿以后无依无靠,宁愿她不能嫁给心爱的人,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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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1。28
魏氏又见了景老先生,两人继续喝茶。
景老先生看了半晌,发现魏氏还是很能坐得住的,就先开了口道:“将军想明白了。”
魏氏只是喝茶没说话,其实萧安与太子之事,想通了也没那么要紧,无非是太子熬不过萧安,自己再有一个女儿守活寡而已。
不过要是萧安自己不在意,她当娘的自也不会阻拦,估摸萧安自己脑子里也没装过这些真男女之间的事。
女儿是自己的,若有半分可能,她这个当娘的又如何不成全。
当然,反过来来说,太子真有别心那一日,皇宫里虽是不比王府里好动手,但太子也不是先景王那个倒霉蛋。
先景王身体强壮,太子却是个病秧子,也未必到需要用药的地步,能不用药能致人死命,也就不算是个事儿。
之后谁当太子,谁当了皇帝,为彰显仁慈,顺手接过先太子手中的人脉,顺利接掌朝政,敢不看顾着先太子妃?
现下唯一的问题,也不过如何与萧安撑腰一事上。
但与人为谋,首先要的却是双方将各自的筹码摆在台面上,寻找出共同的利益,而这份利益能够支撑许久,即使到了最后分道扬镳,那也得到恰当的时候。
盟友之间,贵的也不过一个坦诚,没有坦诚,许多时候就会错失良机,甚至招来致命祸患,一失足就是千古恨。
这也并非说是双方必须得坦诚相对无所回避,而是在这个共同的利益至上,最好不要有半分隐瞒。
魏氏轻轻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道:“听闻老先生膝下几位弟子素有才能,当今也是明君之相,又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要说景老先生是想要靠上太子,其实也未必需要,只要糊涂的皇帝,多喜欢的还是能做事的臣子,至于偏爱一二佞臣,那也无伤大雅。
所以这个理由,在一向想得深的魏氏这里,着实有些立不住脚。
景老先生却是一笑,“说来也让将军笑话。老夫当初接到景王府的信,倒也想过将萧侯收为最后一名关门弟子。只可惜……”
魏氏看了景老先生,老先生的未尽之意当然明白,无非是没想到萧安竟然如此纨绔不堪教导。
景老先生就算是说正事,也免不了要埋汰萧安两句,“老夫也与将军说句实话,以萧侯在做官上的天资,说武,自然是难得的少年英才,可天下没有永不散的战事,回了京城这点本事都不算什么。以萧侯的的眼光来看这世间之事,纵是从文,朝廷有人相护,能做到一方大吏已是极致。”
这一番话,魏氏听了倒没有哪不高兴,这本也是实话,萧安不是不聪明,而是自幼被教导的东西局限了她的视野。
这种自幼环境导致的局限,对人的影响是一生的,甚少有人能够破除这个局限,非大彻大悟不可得。
可这世间能得上苍如何厚待的人又有多少,无非几百上千年得一人,就又是一番风雨了。
“萧安自幼在她外祖父身边长大,唯学一身赤诚。”魏氏嘴角一勾,就道。
景老先生不过是与魏氏交代一番他为何愿意来永定侯府的目的,若萧安是能教导好,扶的起,心有万般谋算,阴谋阳谋不忌之人,他也不会与魏氏在此时坐在了一道。
“将军令萧侯回朝,一是因萧侯前往三关争下元帅之位,已无退路可退,二来想来也是将军想在朝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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