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浮沉录》第297章


我,
平和得仿佛普通百姓家的夫妻,看着他的笑眼,我心里宁静下来,微微合眼,昏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分明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没有了太后的威胁,流云殿的重重防卫已经没有必要,瑛儿亦终于可以带着昊儿在宫内任意走动,这一天,她和我都盼了太久。
睿儿就留在浅梨殿内,虽然才进宫,然而他居然没有半点不适应,于宫里的人和事,他坦然得像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陈清莲告诉我,睿儿在她身边的那些日子,她每日里教他读书认字,他父亲亦教他礼仪规矩,虽然时日不多,他却已经脱去了乡野孩子身上的野气,变得懂事知礼。
心里高兴,我的身子也好得快了,更加上蒋秀常带着她的孩子进宫来陪我,如此,浅梨殿梨林树荫下,三个孩子嬉笑玩闹成一团,我和瑛儿蒋秀几个在边上含笑看着,真真是天上人间再没有比此刻更满足欢喜的时候了。
而如今唯一为难的是,天下人皆知皇长子英睿一出生就夭折,如今睿儿又凭空出现,就算是帝王之家,权势之顶峰了,想让他正大光明的出现,亦是要有一个好理由给天下人吧。
小青告诉我,如今宫中守卫最严的,就是静延宫了,后宫众妃都知道我风头又起,并且更胜往日,无不要来巴结逢迎,却统统被挡在静延宫外,只说,不得惊扰了我养伤。
看着远处小大人似的睿儿,我心里只觉得一酸,可怜的孩子,就算回到父母身边,一时间,也还是不能让你露面呵。
回头吩咐蒋秀道,
你回头看看这段日子谁来给我送过礼,又有谁来瞧过我的,然后给她们每人备一份礼回过去,就说她们的心意我领了,我谢她们。
自从蒋秀经常进宫,我就像有了主心骨,凡事都和她商量,而她亦如往年般的,开始着手打理我身边的事务,她含泪对我道,若不是后来出了那么多的事,奴婢早就该进宫来伺候娘娘的了。
这样的话现在听来,里面的情意分外令我酸楚,我只看着她,找不出任何话来回应,面对这样重情重义的一个姐妹,我还能说什么呢?
蒋秀点头应着去了,不一会儿回来问我,
娘娘,蘅香院的常昭仪,和珍和宫的杨答应两个那里,怎么办?
我一愣,经过了这许多事,我早将这两个人给忘了,唤来裁雪,我问,怎么过了这么久,这两个人还没有被处置么?
裁雪道,
回娘娘,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自从那次从锦元宫里闹了以后,这两个人就被禁了起来,之后宫里就出了这么多事,至今也没有谁顾得上她们的。
我想了想,就命传轿,蒋秀一怔,
娘娘要去哪儿?
我摆手,扶着裁雪起身,道,
去蘅香院。
娘娘,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可不能出门,
裁雪吓了一跳,忙劝着。
蒋秀和小青瑛儿等人也都来拦,
娘娘真要见她,将她传来就是,何苦娘娘自己身子还没有好,就这样辛苦自己的。
我倒笑了,
就那么几步路,没什么,我自有我去的道理。
蒋秀知道我的性子,亦知道正如我说,我既要去,自有我去的道理,于是也就不再拦,待轿子到后,她叮嘱小青在孩子们边上守着,自己带了裁雪,亲自随着我往蘅香院而去。
第324章 第二版本之 常珍珠之恨 一
蘅香院和当年的宁瑞宫一样,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只有几个粗使宫人在院子里走动。说是伺候常珍珠,倒不如说是监视看管来的贴切。
我进门时,正有一个老嬷嬷在粗声大气的呵斥着她,
还当你是娘娘呢,我告诉你,这宫里的娘娘啊,也就皇贵妃和流云殿里的瑛昭仪两位,就栖霞宫的那位,在这两位娘娘跟前也都不算什么了的。你一个罪妃,皇上没有削你的封诰那是一时没顾上。你还妄想着皇上记得你么。
常珍珠垂头坐着,对那老嬷嬷的话置若罔闻般的不言也不语,这老嬷嬷不见她有反应,就恼羞成怒起来,抬手将桌子上的两个碗狠狠一扫,骂道,不吃拉倒。
碗掉在地上,

的粉碎。飞溅的瓷片直落到我的脚边,裁雪不觉惊呼出声,娘娘小心。
听到有人说话。那老嬷嬷和常珍珠忙都抬起了头,老嬷嬷一见竟然是我们,吓得一跳,忙颠颠的过来行礼,奴婢给娘娘请安。
我冷冷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地上的狼籍,淡淡的道,
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嬷嬷道,
回娘娘的话。罪妃常氏身在禁中,居然还端着昭仪娘娘的身份,对奴婢们颐指气使,奴婢送来的饭食她也嫌好道孬的,还,还对皇上颇有怨言……
墙要倒时,从来都是众人齐推,这老嬷嬷大约是知道早些时锦元宫里的那一出的,这会子在我跟前不遗余力的踩着常珍珠,一时竟口沫横飞起来。
常珍珠见是我,居然不跪也不起身,就那么安静的坐着,这老嬷嬷忽转头看见了,起身就扑了过去,骂道,混账,皇贵妃在此,你居然还不跪下磕头请安,找死么?
我再忍不住,喝道,
住手。
那老嬷嬷身子一僵,回头疑惑的看向我,又笑道,
这罪妃对娘娘无礼,奴婢替娘娘教训她。
蒋秀皱了眉,上前冷然喝道,
皇贵妃在这里,由得你指手画脚的么?
那老嬷嬷就缩了身子笑,
王夫人说的是,奴婢知错了。
我看一眼地上的饭菜,不过是几片黄巴巴的菜叶子,和着一堆明显馊掉了的饭,此时已是盛夏,屋子里又没有置放冰块,这些残羹剩饭被闷热的气息一烘,让人欲呕。
这样的东西,就是我当年在永巷里时,也没有吃过的。
这就是你端来给常昭仪吃的?
看向那老嬷嬷,我语气平淡,听不出喜还是怒。
那老嬷嬷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期期艾艾的低下头去,裁雪过去厉喝,娘娘问你话呢,快说。
那老嬷嬷开始觉得不对,她哆嗦着回道,
回娘娘,这……这是何公公让奴婢端来的,不是奴婢自己的意思啊。
我扶着蒋秀的手,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向那老嬷嬷道,你们居然敢给一个正三品的昭仪吃这样的东西,嗯,胆子果然很大,指着地上馊臭的饭菜,这些个东西,你是自己吃进去呢,还是本宫命人来给你塞进去。
我一声
本宫,
分明已是后宫之主的气势,那老嬷嬷自然吓得浑身乱颤,这边常珍珠亦抬头死死的盯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那日在清心殿前,她自称本宫的事?
我只向她一笑,目光就又放在那老嬷嬷身上,那老嬷嬷呜呜的哭了起来,拼命咚咚的磕着头求饶着,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
再没有以后了,来人。
屋外,几个跟着来的宫人们闻声而进,我指着那老嬷嬷吩咐,把她,还有她说的那个什么何公公,俩人一起发到浣衣局去,让她们吃半个月这样的饭食。
宫人们答应了一声,就去将这老嬷嬷往外拖,我摆手让他们先等一等,对那老嬷嬷道,按理说,一个正三品的昭仪被你们这样作践,就该乱棍打死才是,只是本宫怜你年纪大了,也不要你这条老命,你只记住一样,从今天开始,这个后宫里但有本宫在一天,就绝不许人做出拜高踩地的行径来,宫妃再怎么犯了事儿,自有大肃朝的规矩和皇上处置她,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来给脸子。
那老嬷嬷哭着磕头,边就给了自己好几个嘴巴,
是奴婢糊涂昏了心了,谢娘娘饶奴婢一命。


了一声,摆手命将她带下去,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她,不如说是说了给满宫的所有人听的,进宫不过几年,我已几度沉浮,宫人奴才们的各种脸色,我都已领教的够了。
待屋子里只剩了我和常珍珠蒋秀等几个时,常珍珠才开了口,你终于又爬了上来,风光和荣宠终于又全被你夺了回去,说到这儿,她的嘴角有淡淡的讥讽的笑,听说太后已经薨了,你已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尊贵的皇贵妃娘娘,这时候的您,怎么还屈尊来嫔妾这小殿呢?
我坦然的看着她,
你是知道我为什么来的。
皇贵妃说错了,嫔妾不知道。
常珍珠断然打断,冰冷的眼里,满是恨意。
我淡然一笑,
你就不想知道,当初皇上为什么突然那么宠你么?
她的呼吸顿时一滞,再看我时,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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