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地下》第96章


奇怪,你跟张岚应该是关系很紧张才对啊?怎么最近几年好的跟一个妈生的?”姚可惠白了任品一眼,“你管得着吗?”
任品叹了口气,“看来,你们是都不想关心我啊,不想知道我的感受啊。”姚可惠很奇怪,问,“你一个区委书记,有那么漂亮的老婆,那么可爱的孩子,前程似锦,你难道还有不高兴的事情?不是心里老把天佑当情敌,那可没劲了。我告诉你,天佑回来一年多了,可没跟张岚有什么接触,这我可以证明的。”任品很平静,只是不在笑,“可惠,你是个很洒脱的女人,不做作,心里有什么就说出来,这点我很欣赏。”姚可惠说,“你什么意思,不是要发展我做你请人吧?我告诉你,我可没那个爱好。”任品笑了,“你呀,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今天跟你说点心里话,你能听吗?”姚可惠说,“只要你不说我爱你三个字,你说什么都可以。”
任品望了望窗外,说,“我欣赏的就是你的单纯。我太累了,我心里阴暗的东西太多,需要一点光明,需要一点真情,需要一点纯洁。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现实中,你这种单纯这才是最珍贵的。”姚可惠很奇怪,开始严肃起来,任品接着说,“要说幸福,你才是幸福的,你是个正常的人,而我是个不正常的人,是一个想回头也回不来的人,我这辈子只能走钢丝而不能走平地了。比如说现在,我就喜欢听你揶揄我,可是我就不愿意回到官场中,每分钟都去看拍马逢迎的假笑!去听明明是恨我不死却硬说出来的甜言蜜语!我就没有办法去听人们的肺腑之言!”
姚可惠有些感动,她忽然觉得任品似乎没有张岚私底下跟她说的那么虚伪,她问,“你工作上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吗?”任品似乎尽量在使自己平静。他说,“那倒没有,只是,一时半会儿你不会理解我的感受。说真的,有时候我孤独到连说一句人话的机会都没有,我的周围全是鬼话,全是谎言。我必须反着看他们,他们笑的时候心里一定在哭,他们摇头叹息的时候心里一定正在得意地笑。你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姚可惠说,“那你可以跟张岚说啊?”说完这句她有些后悔。
任品抱住头,“可惠,这就是我心里说不出口的一块病啊。我跟张岚结婚这么多年,在别人看来应该很好了吧?我是区委书记,她是副局长,可是,关键的问题是,我永远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这么多年,我尽我的全部身心去感化她,你说,就是一块冰,她也该化了吧?可是,她总对我不冷不热,我们中间总像隔着一块玻璃。我不愿意她对我的客客气气,哪怕我做错了什么她骂我也好吵也好。可是,她没有,我觉得,我们就是睡在一间房里的两个陌生人。”看到姚可惠满脸狐疑,任品接着说,“你不要瞪着眼睛看着我,你觉得我很可怕是不是?就因为我跟你说了一些真话,你就害怕了?难道我对你也必须说假话,你心里才踏实?哎,人与人的交流怎么就这样难呢?”
姚可惠说,“班长,我不是觉得你可怕,而是觉得你可怜。你说你怎么就不能敞开心扉去跟张岚好好沟通一下呢?你老裹着自己,难道还能指望别人跟你坦诚?”任品叹口气,“也许你是对的。”
正在这时,张岚出现了,“你们聊什么呢?”任品笑容可掬地说,“我们正聊等一下吃什么呢。”姚可惠心里有些别扭,心里说,这人怎么这样啊?累不累?嘴上去说,“啊,我想吃海鲜。”
尽管任品最近把自己装扮得像个非常称职的丈夫,可是,张岚眼前还是不住地闪现任品与于丽珍以及庄潮红鬼混的镜头,任品的形象在她心中矮了半截。她把那批材料交给检察长以后,检察长曾经征求过她的意思,希望她能参加由纪委和省高检反贪局以及市反贪局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她对检察长说,旧城的案件既然涉及到了我丈夫,我要是参加调查我怕说不清。”检察长微笑说,“张岚同志,这有什么说不清的,人品同志是区委书记,旧城改造中发生的问题不等于是他的问题,组织上对你的信任是不打折扣的。反腐败与过去公开对敌斗争不同,我们在党内反腐败,大家过去都是同志、朋友、老首长、老下级,有的还有亲属关系这很正常。只要我们能坚持党性原则,遵守组织纪律,就不会出问题。相反,由于以往的接触很多,了解情况比陌生人更方便些,你不要有顾虑。”但是,她坚决拒绝了。
她现在不知道调查进展到什么程度,不过,就凭自己手头掌握的资料,任品至少生活作风不严谨,工作作风飘忽的情况。对于一个区委书记来说,即使不受处分也得进行诫勉谈话。不过,张岚还是不相信任品有经济问题,因为任品从来没有多拿回家一分钱,尽管张岚此时很生气,但是,她心里还是希望,最后的结果和她调查天佑和杨成辉一样。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和孤独,每天即使是面对这任品,可是,她更感到冰冷。她真想质问任品,“旧城改造的事情,你到底陷了有多深?”可是,她知道办案纪律,她不能冲动。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究竟该怎么走,一边是亲情难舍,一边是法不容清,而她夹在中间承受折磨。
她问过姚可惠,“你说,任品将来会不会犯错误?”姚可惠说,“市场经济条件下,人往哪个方向变化都有可能,不过看自己怎么选择。怎么,你怀疑他有问题?”张岚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安。”
张岚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在洗手间照镜子照上半天,她发现自己一天老过一天,眼角现在已经清晰出现了鱼尾纹,更让她悲伤的是发现自己的心也老了,比检察院看门的老大爷还老,因为她已经不知道怎么笑了,特别是面对任品的时候像强挤出来点笑容都很难。
更要命的是,每次看到任品就不由得想起天佑,这两个完全的男人同时搅动着她的心。任品那一边是家庭,从小受到的家庭教育紧紧束缚着她,有时她在想,一旦是自己离婚,父母怎么在同事亲戚和邻居面前抬头?天佑那边那一遍是她一生刻骨铭心的爱情,这么多年了,只要一想起这个男人,心里就不由得剧痛,何况现在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不能选择,因为她知道,一旦是自己做出了选择,任品德复仇之火很可能会把天佑烧伤,难道我的一生只能忍受痛苦,带着对另一方的内疚来保护另一方吗?此刻,尤其是任品很有可能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的时候,我要亲自将他毁掉?不,这太残酷了,为什么我非要当这个反贪局副局长呢?她时时刻刻感到自己的孤独,自己的无助,更可怕的是这种孤独与无助的心情不能向任何一个人倾诉,包括她朝思暮想的天佑。
第93节
一个光彩照人的绅士出现在镜子里,他头发油黑,身材挺拔,嘴角微抿。“怎么样?戴先生?还算满意吗?应你的要求,我们同时为你做了雷石科激光近视矫正手术,现在,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不会有人认出你的。”一个头发斑白的老教授站在他的身后。他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海边那座别墅。这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身分,大连海洋生物制品公司销售副总,陆学章。走到山下,他扬手叫了一辆过路的地士,“星海公园。”车上,他发了个信息给那个熟悉的朋友,“我近日赴哈。”
“头儿,我们大概抓住了王旭的尾巴。”武科长进门就嚷嚷。周文耀说,“来来,你说说,怎么回事?”武科长喝了口水说,“我们在通过哈尔滨税务局的朋友以公开查税的名义秘密调查泰华公司的帐目,你猜,我们发现什么了?我们发现,他们以前做的建筑工程中,很多工程的进货发票值甚至等于工程总额,就是说,泰华公司赔着人工赔着税费在给人家做工程。”周文耀说,“这些能证明什么呢?”武科长说,“我们在他们公司帐目上,发现好几笔所谓的赌石收入。”周文耀问,“赌石?”武科长说,“西双版纳和缅甸多做玉石生意,很多人的发迹和破产都与那个叫赌石的买卖直接相关。赌石呀,就是要猜一猜赌一赌石头里面是否有玉。凭什么去猜去赌,其实就是说凭经验凭直觉凭身家性命。赌石常常是以赌色为主,赌正色。此外,还有赌种的,种要好,种要老,种要活;赌地张的,就是赌其地张细密,有水,干净;还有赌裂、赌雾、赌是否有癣的。赌好是很难的,因此人们说十赌九输。可是,咱们这个神奇的泰华老板王旭,却回回都赚钱。从财务的角度看,泰华房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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