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冷血热(Ⅰ-Ⅱ2部全)》Ⅱ2部全)-第223章


过苏联”的武装人员,越境后一律缴械,能回来的一般会发还武器。“诺门罕事件”后,还会配发几枚日式手榴弹。抗联退到苏联后,派回国内为苏联执行侦察任务的小部队,还装备了电台。这算是援助武器装备了?
周保中、赵一曼、陈荣久、李延平等人,都是从苏联学习回来的。抗联陆续派往苏联学习的官兵,无论毕业后被王明、康生派去了哪里,苏联党都为中国党和军队培养了许多人才。而因地理关系受益最大的,是与“阶级祖国”一江之隔的7军。从军长到士兵,重伤重病,就“过江东”。7军人数不算多,幸存者在2路军中却是多的,这也是个因素。
苏联对抗联的帮助、支援是多方面的,最重要的应该说还是精神上。
一些老人说,抗联打鬼子,那是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宁死不当亡国奴。但是,有了苏联就不一样了。都是共产党,信一个主义,苏联一定会帮助咱们,苏联又那么强大,一定能打败小日本。在支撑抗联抗战到底的理想、信念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山林队和一些山林队改编的队伍,跟咱们的区别之一,就是不明白、看不到这一层,容易动摇。
王钧老人说,1939年夏天后打的大仗、小仗,口号就是支援诺门罕。我们打讷河县城,一个重要原因是车站上堆积许多军用物资,都是运往诺门罕前线的。当时那边战事已经基本结束了,我们不知道。知不知道也得打呀!
抗联每消灭一个鬼子,就少一个魔鬼进关,对苏联的意义也是一样。——虽然关东军最终并未北进苏联,而是将其精锐南下调往太平洋战场了。
1931年11月14日,即“九一八”事变56天后,苏联外交人民委员李维诺夫声明不干涉满洲问题。
12月31日,李维诺夫向为就任外相正在归国途中的日本驻法国大使芳泽提议,签订苏日互不侵犯条约。
1932年10月14日,苏联允许日军在中东路苏联管辖段进行军运。
1935年3月14日,“满洲国”在海参崴和伯力设立“领事馆”。
3月23日,正式签订关于让受中东铁路协定,日伪以1。7亿元的价格,获得全长1700多公里的中东铁路及其附属财产。
一些老人说,那时我们上队、没上队的,在乡下种地、打仗,哪知道这些事呀,上级领导可能知道,起码满洲省委应该知道,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对于李维诺夫那个主动示好的提议,日本把苏联晾了10个多月,才轻慢地予以拒绝。1937年初,苏联再次提出缔结互不侵犯条约,又被日本冷冷地回绝了。而早在1933年末,关东军即开始拟定《对苏作战纲领》,1938年又制定了《八号作战计划方案》。设想1943年对苏开战的计划方案,分为甲、乙两案。甲案是在东部东宁、虎林一线正面发起总攻,北部黑河一线正面同时采取攻势,切断西伯利亚铁路,占领苏联滨海地区。乙案则是东守西攻,以主力指向海拉尔一线正面,歼灭后贝加尔湖苏军主力,占领贝加尔湖以东重要地区。1941年6月开始的“关东军特别大演习”,就是旨在北进苏联的一次集结、预演。
东边日本虎视眈眈,西边德国蠢蠢欲动,苏联必须极力避免两面作战的窘境。“九一八”事变后,各国程度不同的都在调整对日、对华政策,苏联在远东采取的是当时被称做“和平外交”的退缩策略。但它并不是一味退缩、忍让,而是明了什么时候该伸出去握手,什么时候就得抡起拳头。1939年5月爆发的诺门罕之战,苏联红军将关东军胖揍一顿,然后再安抚一番。像优待俘虏,帮助寻找鬼子的尸体,连空袭苏军后方机场被打死的飞行员也一一送交日方,真够煞费苦心了。
而抗联官兵几乎只能在切身经历的痛苦中,感受到这种微妙的苏日关系。
李文彬率部起义,被编为5军警卫旅,当时最危急也最棘手的,是200多随军家眷无法安置。敌人一心要灭了这支新军,如果家眷被追杀,遭遇不测,后果可想而知。柴世荣等人给周保中写信,认为“最完全办法”是送去苏联,苏联不接收,就“硬送”。周保中先后给赵尚志、张寿海А⒎胫胃招葱牛扒蟀镏U等疤乇鸫筇址ァ保腥说酱ケ啤⒐橥停?军、6后方也一样吃紧,柴世荣等人只能徒呼:“警卫旅的家眷呵!家眷呵!”
1938年初3军、6军过界的500骑兵,像当初过界的义勇军一样,被苏联送去新疆了。日伪曾要求将过界的义勇军引渡给“满洲国”,被苏联拒绝了。
关于苏联与抗联的关系,对苏日关系而言,应该是个难以回避的敏感问题。日伪与苏联在这方面有无交涉,如何交涉的,结果如何,笔者没有见到有关资料。而从历史的实践看,苏联是既想帮助抗联,又不能刺激日本,破坏东方的“和平外交”。这就需要寻求、把握一个“度”,而这个度是很难把握的。像把过界的义勇军、抗联送去新疆,似乎真的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平衡点,对双方都有所交代了,实际有利的当然是日本。
有老人说,对抗联来说,最有利的是在苏联建密营,特别是我们被逼进山林之后,光给提供个场地也行。咱们把后勤人员、伤员、老弱病残都弄那边去,战斗部队在这边利手利脚地打仗,游击几个月、半年,过去休整一段时间。这样苏联当然可能承担更大的风险,可你是“阶级祖国”呀!
苏联拒绝抗联的老弱病残“过苏联”,大约始于1936年。像柴世荣等人说的“硬送”,前面说过,根本行不通。因为这是苏联的既定政策,你硬不过人家。
1939年“诺门罕事件”后,苏联的政策、态度变化了——连赵尚志、戴鸿宾、祁致中都从“笆篱子”放出来,重返战场了。
两次伯力会议
1939年夏,根据金策的指示,冯仲云派下江特委书记高禹民过界,谋求苏联远东军的帮助,与中共中央取得联系,同时探询赵尚志的下落。此时诺门罕战事正酣,远东军对抗联热情起来。9月冯仲云首先越境到伯力(哈巴罗夫斯克),11月周保中也到了。
3路军西征到西荒后,北满、吉东两个省委的联系就断了。满洲省委撤销后群龙无首,王明、康生回国后各自为战,各省委、路军之间的协调、配合,一直是各方致力解决的一个问题。特别是北满与吉东之间,从地域到历史,都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而在1938年后的严峻局势下,东北党和抗联也迫切需要研讨、制定新的作战方针,并尽可能地统一动作。
作为北满省委代表,冯仲云赴苏是希望得到苏联协助,在其境内召开一次北满、吉东两个省委的联席会议——即第一次伯力会议。
这是一次马拉松式的会议。1940年1月24日开始,以周保中、冯仲云、赵尚志“三人讨论会”形式进行。根据苏方意见,由周保中主持。第一阶段历时12天,通过3个重要文件,即《吉东北满党内斗争问题讨论总结提纲》、《关于东北抗日救国运动的新提纲草案》和《北满党内问题讨论终结——关于负责同志个人估计的意见》。
会议的第二阶段,是研究抗联与苏联远东边疆党组织及军队之间的关系问题。参加会议的中方人员,依然是周保中、冯仲云和赵尚志,苏方是联共远东边疆委员会书记伊万诺夫、远东军代理司令那尔马西,远东军内务部长王新林,以及伯力、双城子两个地区的驻军负责人。会议决定:一、在不干涉中共党内部事务的原则下,建立苏联远东边疆党委和远东军对东北抗联的临时指导与援助关系;二、指定王新林为苏方联络员,同中共东北党组织和抗联保持经常性联系;三、抗联部队在对日作战失利,或因其他原因需要临时转移到苏联境内时,苏方应予以接纳并提供便利。
无论从哪方面讲,这都是一次重要的会议,特别是第二阶段会议的结果,堪称意外收获。而这一切皆在于苏联政策的转变。
苏联跟日本在诺门罕大打出手,已经撕破脸皮了。
1940年9月30日,《王新林为召开党和游击队干部会议给各军指挥的指令》中说:
在今年十二月将要召集党和游击队之干部会议,在此会议上并有中共代表参加,所以应在此会议上来解决党组织和目前游击队运动的一切问题。
在十二月初中央代表就可来到,而召集党工作人员会议,所以在十二月前一切军事领导者、政治委员和党书记或党委要达到此地,同时将你们所选择的干部(指到苏联参加军政训练的人员——笔者)一块带来,现军事指挥和政治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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