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漩涡》第57章

沈北辽先到了办事处，季光雄党校毕业了，蒋德惠鞍前马后整整为季光雄服务一年，这最后一送是一定要送的。在办事处蒋德惠对沈北辽说：“北辽，前几天季市长与大嫂去了香港你知道吗？”沈北辽说：“知道。”蒋德惠说：“平一川、丁仁杰，李凤江也去了，你知道吗？”沈北辽一惊说：“不知道。”蒋德惠又说：“他们干什么去了，你知道吗？”沈北辽说：“不知道。”蒋德惠说：“买房子。”沈北辽赶忙对蒋德惠说：“蒋主任，既然领导不让我知道，我还是不知道的好。”蒋德惠见沈北辽并不感兴趣，便不再说。两个人上了小李的车，去接季光雄。
在车上，沈北辽感到了一种无名的恐惧，他心想，这个蒋德惠神了，自己没跟季光雄去香港，怎么对季光雄去香港的事这么清楚。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
进了季光雄的房间，大家一起打点行李，季光雄把高级饼干、桶装牛奶等东西都送给了小李，把一个VCD随身听让小李给小林带回去，把好烟好茶都给了蒋德惠。沈北辽和小李把行李送上车。季光雄又挨屋跟同学告别，这才上了车。
到了B市机场，机场王副总经理、还有驻B市办事处的副主任、处长们都在贵宾室等候，大家寒暄一会儿，又喝了茶，小林办好了登机手续，季光雄和沈北辽这才登机。机场王副总经理的秘书、小林和蒋德惠一直把两个人送到飞机上，才道别。
飞机起飞了，季光雄对一年的党校生活感慨万千。
东宁市机场，迎接的队伍更是宏大。季光雄管辖的55个局级单位的一把手几乎都到了，市政府秘书长佟广真、副秘书长李福才、办公厅副主任刘本山、苏文堂，还有一些企业的老板。站在廊桥队伍第一位的就是季光雄的夫人钱亚琴，她手捧鲜花，送到季光雄手里。季光雄与大家握手。人们挤满了贵宾室。沈北辽和马厚一起把行李送上车。沈北辽在贵宾室外等着季光雄。贵宾室里简直成了政府工作会。丁仁杰汇报了银环路和刘家屯工程的进展情况，佟广真汇报了政务公开情况。余小天在贵宾室外与沈北辽商量着市委后天开常委会如何准备季光雄的发言。大约半个小时后，人们才陆续从贵宾室里出来。
季光雄和钱亚琴从贵宾室里出来下了机场大厅的滚梯，来到候机大厅门口，季光雄向大家抱了抱拳后上了车，钱亚琴也上了车，沈北辽关上车门，告诉马厚开车，高速公路上局长们的车一辆一辆地从季光雄的车旁掠过，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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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33。牺牲
东宁市的夏夜忽然间多出许多小花园，几经修剪的榆树和肆意伸展的柳树在墨绿色的草坪上交叉纵横。分岔的小径沐浴着淡红色的夕霞，掩映在即将来到的宁静中。太阳已轻轻地将夕辉洒满了市政府广场，奔腾的净河带走了东宁市一天的喧闹。
沈北辽躺在理发店的转椅上，微闭双目，想入非非。中午陪靳小燕看了一处房子，在蓝溪花园，150平方米的半跃层，高举架，大落地窗，让沈北辽羡慕不已，没想到靳小燕这么有钱，沈北辽说：“小丫头片子，一个人住，买这么大房子干什么？”靳小燕说：“北辽哥，我买了这套住房后，如果你愿意，这就是你的家。”沈北辽感激靳小燕的真诚，他不愿意破坏掉两个人的感情，沈北辽小心谨慎，却每次看到她都爱不释目，沈北辽在做着情与爱的最后的挣扎。
洗头小姐用散发着栀子香气的乳色毛巾在沈北辽的头发和脸上擦拭着，这淡淡的幽香让沈北辽满脑子都是靳小燕，心里感到柔柔的，像云雾在缭绕。沈北辽的头在洗头小姐的手里随意揉弄宛如玩物，她很有经验地把毛巾在沈北辽的眼窝、耳眼和嘴唇上擦了又擦，沈北辽感到很舒服，小姐给他解开白围巾，他站起来，小姐美丽的笑容全部收拢在他的身上，然后说：“大哥，今晚要去约会吧？”沈北辽把钱给她，还给她个淡淡的微笑，小姐说：“大哥，祝你好运！”沈北辽看她笑逐颜开的样子好像有点嫉妒。沈北辽刚走出理发店，手机就响了，是季副市长打来的，季副市长说：“北辽，后天常委会上的发言很重要，你跟小天上上心。”沈北辽知道，这是季光雄对余小天的水平不放心，让自己在把把关。沈北辽挂了手机，心想，小天一定是在市政府熬夜呢，晚上一定是吃的方便面，便在附近的小饭店要了两个菜和一盒米饭包好，打车去了市政府。
第二天，季光雄一进办公室，办公室就挤满了人。沈北辽与余小天在综合二处商量明天常委会季光雄的发言稿。沈北辽从综合二处出来，看见自己的办公室门前有一个人正在敲门，沈北辽快速走过去一看，是50年代的全国著名劳模丁汝民，沈北辽一向尊敬老劳模，便先给丁汝民让入屋内，沈北辽进了季光雄办公室说了几句，季光雄说，快请，沈北辽赶紧把老劳模请进季光雄办公室。季光雄很热情地让丁汝民坐在沙发上，又让沈北辽沏杯茶，季光雄给丁汝民一支烟，自己亲自给老劳模点上火，又给自己点上，然后说：“老劳模找我什么事呀？”丁汝民说：“我们这些退下来的老劳模日子过得清苦，大家让我来找一找市长，政府能不能帮我们找条出路。”季光雄说：“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丁汝民说：“我们想办个街办市场，能不能批给我们一条马路？”季光雄笑了，他说：“丁老，街办市场是政府取缔的对象，我们正在实施退路进厅政策，街办市场已经成为我市的顽症，堵交通、扰民、脏乱差，我们正在整冶。这样吧，我们环城水系的物业管理一直上不去，我对城建局的物业管理不太满意，你回去组织一下，让老劳模成立一个物业公司，政府给你拨300万启动资金，也算引入竞争机制，东运河还由城建物业管理，西运河就交给你们劳模物业公司吧！”丁汝民听后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把烟灰撒了一身。送丁汝民走后，又处理完其他人的事，已经是中午，季光雄与沈北辽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季光雄对沈北辽说：“你与董金名联系一下，看看下午欧阳市长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我向欧阳市长汇报一下工作。”在食堂，沈北辽碰上了董金名，两个人定好一点半季光雄向欧阳左汇报工作。季光雄吃完中午饭在办公室眯了一小觉，一点二十分沈北辽叫醒了季光雄，沈北辽投了一条凉毛巾送给季光雄，季光雄擦了一把脸又梳了梳头，然后去了欧阳左办公窜。
季光雄到欧阳左办公室整整一下午，傍晚五点钟才回来。季光雄一进办公室显得有些兴奋，沈北辽想可能两个人谈得挺投机。
最近欧阳左与季光雄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游离在欧阳左与季光雄之间的人很多。这些人为了个人利益要么离间他们的感情，要么离间他们的信任，要么在利害关系方面制造矛盾，目的只有一个，破坏他们之间的团结，削弱他们之间的力量，促成自己利益的实现。沈北辽虽然是一个小人物，但他是离得最近的旁观者。沈北辽上任当秘书一年多，季光雄向欧阳左介纠过沈北辽，但是欧阳左每次遇上沈北辽，无论沈北辽怎么打招呼都当没看见。而季光雄遇上欧阳左的秘书甚到司机都要主动打个招呼：“老弟啊，忙哪？”畸型的关系必然产生矛盾，沈北辽感到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正在向季光雄袭来。
第二天下午，市委召开常委会议，研究当前经济形势。季光雄主管全市财经工作，因此季光雄先发言。市委办公厅常秘室可以监控常委会的全部情况，同时常秘室要负责录音、录像。沈北辽坐在常秘室通过电视观看常委会全部情况。每次常委会沈北辽都要从头听到尾，这是一个最好的学习过程。东宁市的头等大事都是在这儿决策的。而其他常委的秘书有的找个地方扣扑克去了，有的出去办私事去了。沈北辽也想看看自己辅佐季光雄的发言在常委会上的份量。
季光雄说：“全国市场形势有四个特点：一是消费浪潮正完成由抑制型消费向追求型消费、由物质型消费向精神型消费转变。主要表现在：消费的趋同化已基本消失；消费的多样化成为新取向；居民消费的档次和差距已明显拉开；消费已将质量和精度作为主要指向，精神文化消费已得到消费者的充分重视。二是商品短缺现象消失，买方市场形成。我国告别了长期商品短缺的卖方市场，这一方面说明我国以建立市场经济体制为取向的改革逐步到位，市场对经济的约束逐步增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