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漩涡》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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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东宁市的餐饮娱乐业格外地好，因为自从欧阳左上任以来，东宁市开始收取三陪小姐的税，这无疑使三陪小姐职业合法化，三陪事业在东宁市兴旺发达，以令了许多京城大员都有所耳闻。兰京大酒店生意也格外地火。
晚上，沈北辽、朱达仁、陈东海一起来到兰京大酒店，张怀亮和靳小燕正在大堂候着哪。每次沈北辽来兰京大酒店，张怀亮尽量让靳小燕坐陪，他知道只要靳小燕在，沈北辽的酒兴一定高。一进大堂，沈北辽就被靳小燕满脸的笑容加清脆的声音搅得有点心乱，张怀亮与哥仨热情地打完招呼，便引领大家一起进了包房。进了包房，张怀亮说：“今天有小燕坐陪，小燕安排菜吧。”朱达仁、陈东海开玩笑地说：“太好了，我们就喜欢和小燕在一起。”说得小燕脸色绯红。大家都知道这丫头对沈北辽有意思。酒菜上齐以后，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敬了一阵酒，然后侃起大山来。陈东海说：“你们发现中华路的乌鸦满天没？”大家说，发现了，真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靳小燕说：“有人说最近发现有乌鸦落到凤凰鸟上了，连市政府大楼上也开始落乌鸦了。”陈东海说：“有专家说，因为冬天市中心温度比城外高，所以乌鸦喜欢往市中心飞。”沈北辽说：“这种说法不可信，冬天所有的城市中心温度都比城外高，那别的城市怎么没有乌鸦呢？”大家一时语寒，似乎被乌鸦弄得没了味口。靳小燕打趣地说：“北辽哥，你讲个故事吧，我就爱听你讲故事。”大家随声附和着。沈北辽盛情难却讲了起来，他说：“西方有一幽默故事，有一会计部主任面试招考会计，出了一道题：5＋5=？凡是答等于10的，不用，答等于9或11的，也不用。有个聪明人也出应试，他一进屋，面对试题，不慌不忙，先站起来关好门，然后又拉上窗帘，这才轻声地发问：‘您想让它等于几？’于是就被选中了。”靳小燕小解地问：“为什么选中他了？”沈北辽解释说：“只知实事求是，一板一眼，他的原则虽然‘客观’，但他只知道按公理办事，目中并无他人，尤其容易没有上司的利益及面子，故弃而不用。而闭了眼睛瞎说的混蛋饭桶，也是目中无人，他也有可能把上司也当成混蛋饭桶，更加为所欲为，招惹出更大的是非，这种人，也得弃而不用。而那个说‘您想让它等于几我就让它等于几’的人，无视标准与公理的存在，惟‘主之观’为‘主见’，正可以充爪牙之任。这样的人，可靠忠实，指到哪里打到哪星，这才叫惟命是从。”朱达仁说：“深刻、深刻、太深刻了。”
陈东海接着说：“D市公安局的朋友告诉我，欧阳左在D市有一个情妇，有十多年关系了，那个女的为了欧阳左还离了婚。”沈北辽说：“怪不得一到周末，欧阳左就在D市，每次去都说去看他母亲，连秘书都不带。”张怀亮说：“别提他秘书了，前两天董金名带来一位什么老的姑爷，领来五六位，在我这选美来了，一晚上都快把我这儿的小姐折腾遍了。”靳小燕一直很痴情地看着沈北辽，沈北辽也感到这女人的目光像水一样无声无息地向自己流泻着。喝过酒的女人，脸上泛着红润。“北辽大哥，我敬你一杯！”靳小燕眼梢往上一扬，举杯望着他。沈北辽看一眼靳小燕就觉得两个人心灵是相通的，不禁油然从心里升腾出幸福感，两个人一碰杯都一饮而尽。大家鼓掌喝彩。小燕说：“达仁、东海大哥除外，到我们酒店吃饭的政府官员，我就看北辽大哥顺眼，其他人我感觉都贼眉鼠眼的。”达仁说：“小燕，看我北辽老弟仅仅是顺眼吗？”大家都会意地哈哈大笑起来。靳小燕发现大家有取笑她之意，便使劲捶了朱达仁一拳说：“达仁大哥，你真坏。”
张怀亮说：“小燕这话说得偏激，但也不全错。我北辽老弟是坦荡君子，既有才人品还好。”然后，张怀亮又说：“肖副市长也经常到我这来，但每次来都打车来，给人一种鸡鸣狗盗的感觉。今天都是亲兄弟，要不我还不敢直说。”沈北辽知道，肖继文这个老色鬼是出了名的，公务班的小女孩是一个市长办公室一个，负责市长办公室的卫生，都是中专毕业，肖副市长的办公室是经常换，换一个他糟踏一个，公务班的小女孩是敢怒不敢言。靳小燕说：“这个肖副市长顶不是个东西，每次来都握着我的手不松开，上次在我们这儿吃饭说要去台湾，回来一定送我件礼品。”沈北辽说：“小燕，这事我敢跟你打赌，他说带就一定会给你带。”小燕说：“准稀罕他带。”大家哈哈笑了起来。几个人只顾喝酒，菜怎么样也不去管它。再说酒喝到这个时候，舌头都麻了，也尝不出什么山珍海味。服务小姐们把菜只是上了撤，撤了上。大家都有六七分醉才散了席。
同家的路上，沈北辽一想到大家说起的乌鸦，就想到自己家曾飞进来的蝙蝠，心头便紧了起来，脑袋里全是吸血鬼的形象。回到家里，沈北辽吐了大半宿，弄得佩瑶一宿也没睡好觉。由于醉得厉害，沈北辽早上早就醒了，头还昏沉沉的隐隐作痛，就爬起来灌了一大杯水，这才稍觉清醒了些。佩瑶早上给北辽煮了点小米粥，沈北辽喝了一小碗，感觉好了不少。就听楼下汽车鸣笛，北辽知道是马厚到了。
41。桥
因为昨天晚上喝多了酒，早晨起来还迷迷糊糊的，沈北辽没有与马厚一起去接季光雄，而是先让马厚把自己送到了市政府。沈北辽到办公室，还没等自己坐稳，就陆续进来不少汇报的人。汇报、汇报睁开眼来就听汇报，这就是市长，沈北辽突然感觉市长这个工作其实完全可以不那么忙，不就是了解情况吗？下去走一走，谁也不惊动，回来什么都清楚了，可不知什么时候发明的这种汇报方式，让官员们从此只想在办公室坐着听人介绍情况，而且忙得几乎没有空闲，汇报的人还要依序排队，弄得市长连公民休息权都名存实亡。人家美国总统事情该不少吧，可照样每月甚至每星期都要度假，偏就我们的官员这么忙！有人说领导就是服务，沈北辽心想净扯　谈，领导就是被服务和听汇报。不一会儿，季光雄进来了，对沈北辽说：“北辽呀，与董金名联系一下，看下午欧阳市长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研究一下华侨大街三座平台桥的事。”三座平台桥是前几届班子为缓解华侨大街交通而修建的，修成以看在老百姓中一直反映不好。老百姓给这置座平台桥还起了几个外号，什么“土而奇”啦，什么“新加坡”啦。欧阳左上任以来，对这三座平台桥一直耿耿于怀，特别是去年友好活动月期间，欧阳左感到这三座平台桥已经不适合东宁市的交通情况，而且档次较低，设计也不合理，桥上还有红绿灯，与国际化大都市目标不相匹配。他下令有关部门要研究方案，坚决拆除。季光雄对这三座平台桥也是耿耿于怀，因为这三座平台桥主要是宁殿忠主抓的，但这三座严台桥不能由自己出面拆除，这牵涉到前几任领导的面子，特别是国胜利、荣立弓等人。这个事一定要让欧阳左定，得罪人的事自己尽量少干。这就是季光雄的诡道。
沈北辽与董金名通了电话，欧阳左早就开这个会，便很痛快地答应了，而且要求在家的市长都参加，一下子变成了政府常务会。沈北辽通知秘书二处承办，秘书二处是专门承办政府常务会议的。
下午一点半在市政府520会议室，关于拆除华侨大街三座平台桥的常务会议开始了。所有的市长、秘书长都参加了会议。会议由季光雄主持。季光雄说：“华侨大街三座平台桥自1992年修建以来，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响，议论纷纷。平台桥自建设后几经改造到今天的状况。综合来看，平台桥在解决机非分流的问题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也存在着高墙影响城市景观、桥上转弯条件差，影响交通的问题。从当前情况看，桥区路口不能拓宽，影响道路通行能力，现住已经允许桥下非机动车道通行机动车。特别是通过实施‘三四三’、‘六二一’环境改造工程，对华侨大街进行部分改造之后，使平台桥影响城市景观的问题日趋突出。为此，从去年开始，规划、城建、交通等部门多次勘察，研究华侨大街改造问题，各部门提出了各自的意见和建议，今天开这个会我认为各方面的意见都已经成熟，大家在一起议议，最后由欧阳市长定一下。”没有人发言，很多人心里有顾虑，谁都怕言多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