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漩涡》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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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大剧院是主管城建的副省长边福元亲自主抓的，坐落在市府广场东侧，规模宏大气派，造型独特，设施都是国内一流的，这里已经成了东宁巾的高雅文化消费中心。
马厚自己送季副市长回家去了。沈北辽在办公室正在一封一封地处理群众来信。已经七点钟了，沈北辽刚处理完群众来信，小燕的电话就催上了。沈北辽快速离开市政府向清源大剧院跑去。实际上，沈北辽是故意拖一拖时间，他怕入场时人多，有熟人看见自己与靳小燕在一起说三道四。跑到剧院门前，就靳小燕一个人在门前站着，沈北辽赶紧说对不起，小燕永远是个理解人的女孩，她一点没有怪沈北辽。两个人进剧场找好座位坐下后，第一场已经演一半了。
阿炳与自己的恋人在一条溪水边倾述衷肠，伴随着二泉映月那优扬的二胡曲凋，沈北辽陷入了沉思……记得家乡也有一条溪水，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沈北辽却从小对它有着无限的牵挂。现在溪水已经干了，只剩下两岸丛生的杂草和蜿蜒向前的痕迹。但沈北辽的脑海里仍忘不了它长年潺潺汩汩地流淌着的印象。这印象让沈北辽有种渴望追求无限的感觉，生命就是一点一滴干涸的，那溪中干涸掉的水一定是飞到了天空，不知天空中的哪片云彩是溪水的化身，它们也许会化作雨露去滋润其他的河流，而沈北辽的思想却消失在巨大的无限之中。
演出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靳小燕依然把头枕在沈北辽的肩上，两个人默默地坐着，他们想等人群走光了再出去。
夜晚像白天一样闷热。城市里除了草坪上没有一块地方凉爽。无论是道路，小径，还是楼群、围墙，都热得像烤人一般，并且把正午的暑气反射到晚上散步的人们的脸上。
小燕没有开车，沈北辽也难得清静，两个人沿着运河间的小径慢慢地走着，沈北辽心想，一个女性的生命里蕴藏着什么样的激情？沈北辽感到自己的生命里注定要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生活中具体的、能够触摸的，甚至是纷繁与琐碎的，另一个是虚幻的、形而上的，她在精神里，她在自己思想的河流里，闪烁不止。他觉得妻子佩瑶是自己生活中的女人，而靳小燕就是自己精神里的女人。这两支翅膀都是美丽的，他知道，有时候男人的事业就是因为女人把他遇到了高处，沈北辽想旁若无人地飞翔，又怕被太阳的光芒刺伤双眼。然而，沈北辽仍然庆幸　自己有靳小燕这个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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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50。老书记
夏日的B市，骄阳似火，东宁市友好活动月新闻发布会在东方花园举行。B市各大报的记者及一些知名企业家、外商云集于此，人们都希望从老工业基地重镇东宁市抓到一些闪光点和商机，季光雄在台上把东宁市介绍得很生动，友好活动月内容介绍得也很详实具体，季光雄介绍完以后，记者们、企业家们、外商们纷纷提出问题，季光雄对答如流。季光雄是一个极富有煽动力的人，他的表达口齿流利，逻辑性强，机智幽默，赢得了与会者的一片掌声，新闻发布会很成功。第二天各大报纸便登载了新闻发布会的消息。
季光雄这段时间很累，晚饭后，季光雄说：“北辽，把蒋德惠找来，到哪儿去唱唱歌。”沈北辽给蒋德惠打了电话，蒋德惠不一会儿就开车过来了。蒋德惠说：“中旅大厦下边有一个花都夜总会非常好，去那儿吧。”几个人上了车，来到中旅大厦。走进花都夜总会，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华贵，整个夜总会用大红地毯铺地，四周用粉红绸子扎成的大大小小的花朵装饰，再加上华丽灯光，使人感觉到空气都是粉红色的。
几个人刚一进去，就上来一位穿制服领班模样的漂亮小姐，大高个，修长而丰满，她说：“欢迎光临，几位先生去包房吗？”蒋德惠说：“找一个最大的包房。”领班小姐说：“好的。跟我来。”同时，顺手给每个人一人一张名片，沈北辽接过名片一看，上边写着花都夜总会领班王丽娜。王丽娜说：“花都的小姐是买票入场，一张票50元，买票以后手腕上扣一个熊猫印记，我们这儿的小姐档次很高，有很多是大学生，很多人只坐台不出台。”说着来到一间大包房，包房内大红地毯上嵌着白色大花图案，布艺沙发，投影屏幕。三个人坐下，蒋德惠说：“去找三个档次高一点的小姐。”王丽娜答应着出去了。服务小姐上了茶、酒、水果盘，不一会儿，进来三位小姐，王丽娜说：“这三位是大学生，三位先生如果不信可以考一考。”沈北辽顺嘴问了一句：“你们谁能说说‘四书’是什么？”一位穿白裙子的小姐随口就说：“《大学》、《中庸》、《论语》、《孟子》。”沈北辽好不惊讶，便又问：“那什么是‘五经’？”一位穿红裙子的小姐说：“《诗》、《书》、《礼》、《易》、《春秋》。”沈北辽又用英语问道：“你们为什么做小姐？”一位穿花裙子的小姐用英语回答：“为了学费。”沈北辽不禁叹然，这B市的大学生观念果然令人吃惊。沈北辽心想，仅仅是为了学费吗？
季光雄一看三位小姐是大学生，又长得如花似玉，就顺口说：“都留下吧。”那位穿花裙子的小姐坐在了沈北辽旁边。沈北辽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位小姐说：“就叫我婷婷吧。”沈北辽又问：“你们跟王丽娜是什么关系？”婷婷说：“我们都是一个大学的，在外面一起租的公寓。”季光雄和蒋德惠的兴致特别高，季光雄一口气唱了五六首歌，跟三个小姐轮着跳舞，蒋德惠歌唱得不好，便与小姐玩色子赌喝酒。这三位小姐的酒量很大，沈北辽自愧不如。
三个人玩得正起劲，沈北辽的手机响了，是市委办公厅值班室打来的，说东宁市的老市委书记袁伯守过世了，请季光雄赶紧回东宁市参加追悼会。沈北辽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季光雄，季光雄一听吃了一惊，顿时玩性全无。蒋德惠给每位小姐发了小费，结了账，三个人回了东方花园。
市委老书记袁伯守是季光雄的恩人，在季光雄的进步上一直很关心，不断地提携季光雄，所以两个人感情很深。看得出，袁伯守的去世，季光雄很难过。
回到房间，季光雄对蒋德惠说：“定明天上午第一班飞机回东宁市。”蒋德惠给秘书小林打电话定票。季光雄在房间里踱着步，又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吸着，他说：“老书记是个好人哪，老人家今年86了吧。很早就参加了革命，打过游击，搞过地下工作，解放后当过F市保安司令部司令。后来一点点地从局长升到市长，最后当上了清源省的省委书记兼东宁市市委第一书记，退休后，任省顾问委员会主任。不容易呀，退休后这么多年，每年都坚持去几趟农村搞调查研究。”沈北辽觉得，老书记的死正在净化季光雄的灵魂，季光雄似乎有了许多感慨。
第二天上午，季光雄、沈北辽飞回了东宁市。市委成立了袁伯守治丧委员会。欧阳左也出了院。省委对老书记的追悼会也非常重视。农如静和佟广真一起在卧龙岗革命公墓布置灵堂，中央、省、市等方方面面的花圈有一千多个，关于谁的花圈摆在什么位置，农如静和佟广真意见不统一，两个人都知道，特别是那些老领导送的花圈，一旦摆错了位置便是政治错误，还是宁殿忠资历老，有经验，农如静和佟广真征求了宁殿忠的意见后才固定了花圈的位置。站在旁边的沈北辽心想，中国的官本位思想真够呛，给死人送花圈也要分个级别。
第二天的追悼会相当隆重，光小轿车就足有一千多辆，交警的主力都到卧龙岗疏散交通来了。前来参加追悼会和吊唁的人足足排出了一千多米的长队。省委书记高春明来了，省长国胜利来了，市委书记余兴本、市长欧阳左都来了。
追悼会由市长欧阳左主持，由市委书记余兴本致悼词。
追悼会以后，人们纷纷与遗体告别。在省市领导中哭得最厉害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省长国胜利，一个是常务副市长季光雄，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是老书记一手提拔的。
老书记是一个很廉洁的人。这些年来，过年过节去老书记家看望的现职领导不少，但没有人敢送东西，更没有人敢送钱，但空手去又不好看，于是就都送花篮。一到过年过节，老书记家桌子上，窗台上、茶几上、地上都摆满了花篮，惟有国胜利、季光雄敢送点东西，但东西也不过是两桶油、两箱饮料而已。
老书记走了，季光雄过年过节少了一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