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神话》第459章


此次幽州叛乱,山河破碎,社稷倾颓,死伤百万,最大的过错,实乃陛下也,陛下下诏罪己,岂不是应当应分?臣何罪之有?
陛下既然长期倦于朝政,为何又要死死把持朝政,以致国事日非。陛下传位太子,自己做个逍遥的太上皇,臣每年进贡陛下钱财一千万缗,陛下和阿姐游山玩水,乐得逍遥,快活似神仙,岂不美哉?臣提此建议,又何错之有?
臣今日犯言直谏,实乃心忧大唐江山社稷也,这不是臣对大唐的赤胆忠心又是什么?太宗皇帝在天之灵,也会同意臣刚才这一番话的,请陛下三思之!”
“你……你……你……”城门楼上,李隆基已经彻底出离了愤怒了,全身颤抖,一张脸一会涨得通红,一会白的吓人,一会铁青,一会黑紫,指着萧去病几次都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一口气没喘过来,眼睛一黑,一下晕了过去。
……
入夜以后,一轮圆月升上了天空,洒下一地光辉,关于黄昏的时候,皇帝陛下和兰陵王一个城门楼上下一番对话,皇帝陛下被兰陵王气得晕过去的消息,像惊雷一般在长安城内传播开来。
所有的人或高声谈论,或窃窃私语,或言语闪烁,或讳莫如深,谈论都是这件事。萧去病的一番话我,在大多数人那里,其实是听不太懂的,只知道兰陵王把皇帝陛下给顶撞了,给气得晕过去了,兰陵王胆子好大啊。
然后又有一些读过一些书的,或者一些听过很多故事的老人,就会兴致勃勃讲起,当初张九龄或者宋璟当宰相的时候,是如何据理力争,犯言直谏的,而那个时候皇帝也总是能够虚心接受正确意见。
也有一些太学生,还有官宦世家子弟,悄悄的议论萧去病所说之话其中的道理,有兴奋莫名的,所谓君臣共治,可不就是说臣子有更多的权力么,而且李隆基长期仍用奸臣,排挤贤良,萧去病一番话说出了自己想说又不敢说的,一个个心中暗呼过瘾;
当然,也有说萧去病太过目无君上,欺君罔上,离经叛道,所说狗屁不通的。但大多数人,议论的还是,这件事会如何收场。
不少自认高明的太学生,譬如刘秩、李揖、邓景山等人,只是忍不住暗暗摇头,那自比当世伊尹、管仲、张良的刘秩更是忍不住嗤笑——这萧去病和李倓,空负盛名,却原来只是两个空有一腔热血的愣头青,简直可笑嘛!
一路气势汹汹杀到长安城下,就为犯言直谏,就为和皇帝讲这么一番大道理,然后把皇帝气晕了,然后天策军身陷重围,等朔方、河西、陇右军一到,就插翅难飞。
这不是傻是什么?陛下一开始开的那么好的条件,竟然不接受,非要提意见,结果陛下恼羞成怒了吧,别说之前的燕王,永镇河北没有了,现在还成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刘秩真想打开萧去病的脑子,看看是不是进水了。
同一时间,紫宸殿。
暴怒未消的李隆基此刻依然气咻咻地对萧去病骂个不停:“……这萧去病,这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朕当初不知道怎么就迷了心窍,居然就这么重用于他!居然就突然对他放心了起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留在长安,严密监禁起来……这乱臣贼子,从一开始起,便从未臣服于朕,他早就等着今日这一天,要犯上作乱!”
他的身旁,高力士心情七上八下地看着这个陪伴了四十多年的主子,心中只是暗暗想道:“兰陵王也没说错啊,开元时期姚崇和宋璟不也经常顶得你没话说吗,你还不是对其特别尊重?
说来说去还是你皇帝当久了,威服自专,听不得不同意见,容不得别人稍有违逆……”
而在李隆基的身旁,杨贵妃只是不住叹气,朝廷上的事她完全不懂,也完全不关心。她只知道,一个是自己的夫君,一个是自己义弟,两人现在势成水火了,自己帮哪边都不对,哪边赢了自己最后都会难过。
要是三郎赢了,依三郎的脾气,还有刚刚不停地说“朕必杀汝”去病就凶多吉少了;若是去病赢了,三郎说不得就要传位太子,三郎如此当一个太上皇,三郎掌控天下,强势了四十多年,又怎么接受得了。
这可如何是好?
ps:这章有点水了,本来想写直接政变成功的,结果感觉卡住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不灭的王朝(上)
紫宸殿内,杨贵妃温言劝慰李隆基道:“三郎,你也知道,去病就是这样的性子,心思直来直去,率性而为……等到时候三郎气稍稍消了,臣妾把他叫你面前,让他给你认罪赔礼就是,三郎你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李隆基咬着牙道:“朕跟那乱臣贼子还有什么可谈的,朕恨不能亲手杀了这叛上忤逆的乱臣贼子!
玉环,你难道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吗?他这是要做王莽,要做曹操,他这是要篡了我这大唐的江山!真要让他得了逞,朕还有玉环你,太子、再加上那个被他哄骗的朕的好孙子李倓,通通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不得就是一杯鸩酒,一条白绫结果了我们,他说得好听,对大唐赤胆忠心,还抬出太宗皇帝……太子暗弱,他这样一个人,又岂会愿意屈居人下……他以为朕看不出他的阴诡心思么!”
其实李隆基细想起来,未尝没有一丝理智告诉他,或许那萧去病真是这样想的也不一定。他这种理想主义者,愣头青,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仙家弟子,说不定还真看不上这个皇位也不一定。
可朕当了四十年多年的天子,即使后期不思朝政,但整个天下却仍由朕说掌控,将所有人都操控在手中,权势滔天;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谁死就让谁死,谁都怕朕,谁都不敢违逆朕,谁都要巴结讨好朕……
现在却突然要被人赶下皇位,即使每年仍有一千万缗的钱财可以花用,即使依然还可以将天底下最好的享用集于一身,即使还可以天天醉生梦死,吃喝玩乐,奢侈享受。但这权柄丧失的空虚落寞感,自己又如何受得了!
更别说,这太上皇,可从来不是这么好做的,权势的反差还在其次,朕这么多年圈禁太子。纵容李林甫杨国忠等人打击太子,等太子当上皇帝,还不晓得会如何待朕呢?
更别说,朕现在身体还这么好,还六十年的寿命可活,朕还要重新振作,刷新朝政,做一个千古圣君,又如何肯这个时候放手权柄。然后在斑斑青史上,留下一个昏君的骂名!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皇位,朕都不能放手,即使萧去病真是这种心思,他也必须得死;再说了,谁能保证他真没操莽之心。皇帝的宝座这么诱人,他就真的没有半分心思?哼。可能吗?!
李隆基恨恨地站了起来,朝着在殿门口侍立的内供奉孙六等人,就急急问道:“军令传出去多久了,郭子仪、安思顺、哥舒翰还没到么?春明门外天策军可有什么动静?”
孙六连忙跑进来回话:“回禀陛下,去朔方、河西、陇右军传旨的中使,午时的时候就去了。两个刻时前,第十批传旨中使刚走。
春明门下,天策军安营扎寨,并无动静。”
李隆基急得直跳脚,六千七百多天策军堵在春明门外。长安城内十万大军,竟然没一支军队敢出城作战。
陈玄礼、李宜德那两个老家伙还一口一个兰陵王勇冠三军,万人敌,龙武禁军久未训练,不是对手,简直就是废物,还有羽林军也是一样,通通都是废物;飞龙禁军的战斗力倒可以与之一战,可是又不那么放心……
谁能想到,京畿道、长安城的武力竟会是如此的空虚,十数万大军,在天策府六千多兵力面前,竟然脆弱得像纸糊的一般,一碰就碎。
事到临头,还不得不指望各节度使的边军,可是这朔方、河西、陇右军的勤王部队,怎么还不到呢?
李隆基急得嘴上都起了一个燎泡,焦急万分道:“怎么还不到,老天爷,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孙六和几名小宦官都是苦笑,换做几日之前,要说十几万大军,会被六千七百人堵在门口,而毫无办法,说出去谁信呢,可现在就真实发生了,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便在这个时候,就听见一声有如龙吟虎啸般的战马长嘶声,隐隐从远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殿内几人神色一动,李隆基神色疑惑,连忙冲向殿前,就听见紫宸殿北面方向,隐隐有呼号之声传来,呼号之声里面又隐隐夹杂着马蹄急促敲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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