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第50章


“当然,这张便条系出自天才的凶手,可不是她的未婚夫,他什么也不知道。结果呢,对小姑娘来说,事情很不幸地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展开。首先,是当着她的面将法国人打死,这一定吓着她了。第二天,当她渐渐恢复知觉,听到未婚夫说自己一无所知时,她的吃惊该有多大呀!这一来,她那个秘密便条的说法就根本是不可信的了,在警方眼里会是这样,在面对诽谤者们的冷嘲热讽时更会是这样。他们看到的乃是一个不忠女人的蹩脚手段!人家可以理解,她在这种情况下宁可还是闭口不谈、少吃点苦头为好,便推托说自己有会儿工夫昏过去了……”
欧文停住嘴。一阵静寂。随后响起了内维尔·劳埃德的声音。
“不简单啊!可您是怎么推测到所有这一切的呢?”
“首先,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事实,即‘金角牝鹿’其人是这个案子的关键。说起来,我对谎言自种直觉。我在问她这张便条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中间有蹊跷。接下来,要让她说出实情,对像我这样的行家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请允许我告诉你们,解决其他那些案子时,我就不需借助这些手段了。
“我们碰到的第一个案子,是‘克里特公牛’案。它没有任何特别费解之处,除了狮人所拥有的某种‘魔力’,得以结果了那个号称打不垮的希腊水手。无疑,当我们的赫拉克勒斯决定采取行动时,水手是有点醉了。狮人的灵活敏捷大大超过喝醉酒的对手。除此而外,我想他不过使用了一种小巧的新玩意儿,人们称之为‘指节防卫器’。目击者们声称,两个人搏斗时都是徒手。但我曾在某些印度水手的武器装备中见到过这种买物。它们装有小小的尖头,夹在手指间几乎看不出来,尤其是当金属给漆成肉色时更是如此。
“我所提出的这个见解,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作支持。但我打赌,我们这位赫拉克勒斯,除了那些已举出的预防措施外,就是使用这样一种武器赢了‘克里特公牛’。对他而言,这或许是他那些苦差当中最冒险的一个,但在我看来,却是最缺乏美学的一个。
“‘涅墨亚的狮子’一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更具才华也更难解决,不过也经不起分析研究。我们只要考虑两个决定性的证据就行了,那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受害者嘴里的一块布和放在桌上很显眼的几本魔术戏法书。我们也知道,受害者麦克劳德少校酷爱脱身术。但凶犯是怎么下手,将这个‘大自然的伟力’扼杀,而‘伟力’却无法自卫,头上既未受到重击也没有给麻药麻翻,这是怎么回事呢?问题这样提了出来,它本身也就差不多提供了答案。对我来讲尤其如此——变戏法搞魔术乃是我的业余爱好,不会不知道比试穿紧身衣①无疑是最具独创性的一种消遣技巧了。人一旦被绳捆紧在里面后,可以用牙齿在适当的地方撕开一块布。无疑少校是这么做了,他鼓起肌肉,想从里面脱身,但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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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是指来缚疯子或囚犯用的一种衣服。
“他为什么要套上这种衣服呢?附近的旅店老板可说是绐了我们答案,因为当天晚上少校告诉他说,‘余已与一年轻后生有约,彼自云稍胜我一筹’。然而并没有什么搏斗和不知怎么就给制服了的痕迹,所涉及的便是比试玩紧身衣的技巧问题了,即是说,一旦穿上它后能成功地从中脱身。这是一种古典的挑战方式,那个神秘的访客前来用它挑战少校的身手和力量。也许麦克劳埃德快要成功了……如果这时凶手没有上来扼死他的话。对凶手来说,这和拿着匕首捅死一个正在睡觉的人一样容易,因为这时的少校被捆在紧身衣里无法做出任何反抗。这种衣服还会使他不致皮肉受伤,或者留下一些说明问题的痕迹,例如他给绑起来的绳印。
“我们的‘涅墨亚狮子’就这样完了。显然,这是我们的凶手所干的第一件功绩,他没忘了偷走少校那张漂亮的狮皮!接下来他就准备继续他的‘事业’了。一个月后他带着狮皮去了格拉斯奇,要去挑战无疑是他最令人生畏的对手,我将其名之为‘勒耳那蛇怪’……
“在那里,他的成就和前面这件事差不多一样,结果也是战胜了敌手,砍下了怪物的头,其象征便是那些不好惹的狗,而自己则毫发未损,甚至连狗也没有——如果我们不把它们被砍下的头算进去的话。面对这样一群恶狗,这种事似乎是无法想象的。然而好几位邻人在这个惨剧之夜都曾听到,这些狗吠叫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认为,赫拉克勒斯应是又一次借助于他最爱用的一个方法,即让他未来的牺牲品不由自主配合自己。于是,—个和自己的狗一样惹不起又非常吝啬,在周边地区有如恶龙的悍妇老太婆,就成了罪犯心目中理想的‘勒耳那蛇怪’了。老太婆仗恃自己凶恶的看家狗,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家;但若是有人上门,向她提出一桩好买卖,让钱币在她手里叮叮当当作响,那么打起交道来肯定就容易、热络得多了。
“我们那位神秘访客向她提出了什么建议呢?这么说吧,是要买下她的狗,而且出价极高,但条件是能先看一看。虽然女主人就在场,他还是希望女主人给她的那些狗都戴上一个嘴套,那是他随身带来的。这样,那些狗便一个个过来给封住嘴,并被拴在了屋里。这中间其他的狗在屋外仍然叫个不停,一直轮到最后一只。这些凶恶的四脚保镖给控制起来后,他对付‘勒耳那’就毫无困难了,只要挥拳来一下将其击昏就行。接下来,他手拉狗绳牵着这些狗,像绞死人一般将它们吊上树枝。剩下来的事便是只要到厨房里找一把大菜刀,再回去干完他邪恶的活计……在挨个将狗身首异处后,他回到厨房去干最后一件事:砍下号称‘不死的勒耳那’的脑袋,并像传说中所讲的那样,把这个头塞到一块大石头下面……”
“多可怕呀,”理查森太太颤栗着说,一把抓住她的白兰地酒杯,“我希望这个狂人马上不能再害人了!”
“我理解您的憎恶心情,太太,”欧文重又说道。“但应当看到,这个野蛮行为中更多的是很注意严格行事,而非对残忍有种不得满足的癖好。”
“他照样……干出的事摆在那里呀。”
欧文摇摇头,同情地一笑。
“唉,我还没讲完呢。非常幸运的是,接下来的一件‘苦差’就不那么恐怖了。依我浅见,这是他最令人注目的一个方面,因为他能让他的牺牲品听任摆布,没费周折就使这个人做出那些怪异的行为。‘厄律曼托斯山的野猪’一案的精明灵巧,令人对他只能佩服之至。还是让我们看看,他是怎么使得一个患有心脏病而且肥肥胖胖的人不得不在雪地里奔跑,还要顺着山坡,身上只穿一条短裤……
“对这件事,我们想象一下查尔斯·贝尔纳新。他戴一副厚厚的眼镜——请注意这一点——去找他的医生做例行咨询。我们设想,医生很郑重而且显得很博学地告诉他,说现在有一种革命的新方法,非常有效,建议他来个以毒攻毒,说这有点像疫苗的原理,注射一定剂量的毒素可以更有效地和疾病进行斗争。从目前来看.就是让一颗带病的心脏合理地工作而得到治愈;这和所有那些人们已经公认的概念相反,它们到现在为止已经造成许许多多的牺牲品了……‘应当勇敢向前啊,我亲爱的贝尔纳斯!要治好和强健衰竭下来的器官,就得狠下措施!’如此等等。任何别人对这种如簧之舌的劝说,无疑是不会得到本案受害者信任的,但既出自自己主治医生之口,他还能相信谁呢?”
“我明白了,”赫拉克勒斯说。“有个人扮成医生,在一天当中……”
“甚至不到一个小时。这并不太困难,只要装成病人去看卡梅伦医生就行了。悄悄看一下他的预约记事本,借口有个急诊设法支开他一段时间.随后便乔装打扮一番。这是唯一真正要小心的一步;当然,查尔斯·贝尔纳斯眼睛斜视的毛病也帮了他的忙。不然呢,他就是简简单单,把自己冒充成代替卡梅伦的同事……”
“天才哟。”赫拉克勒斯赞道。他转身朝着得伊阿尼拉,想问问她的看法。
“是啊,毫无疑问。”她答道,沉思着,“不过我很想知道,您怎么来解释那三兄弟的谜呢?他们好像是在飞着的时候给射下来的……”
“我就要讲到了,”欧文微笑着答道,“我理解您的性急,因为我把‘斯廷法利斯湖怪鸟’一案看成是这个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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