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的男人刚才还仿若昏迷,此刻却蓦然睁开双眸,眼神带着些许怔然。村民们见是格瑟,放松道:“还愁去哪里找你,既然送上门,不如和师父一起走。”
格瑟深深地皱起眉,有人“好心”解释道:“按关系,你必定是帮凶。”
少年刚要斥责,卡尔森突然说话:“快走!”声音虽有久未沾水的低哑,却仍中气十足。
未曾料到格瑟仿佛没听见般,只是和民众僵持,随身携带的武器在太阳底下闪着冰冷的光。
“你不听师父的话了?”卡尔森顿了下,说道,“他们是被下咒了,这种情况我多年前碰到过,只有见血才能化解。”
格瑟沉默地看向人们,发现从面色到神情确实皆带有异状。格瑟开口,同样暗哑:“但不能是您,您没有任何错!”
他和这里有什么感情?除了师父和贝萝,在这里还有什么牵挂?
格瑟欲上前,卡尔森忽地念咒,少年生生撞在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上。格瑟瞳孔骤缩,难以置信般道:“师父!”“走!带贝萝走!”男人闭上眼睛,执意不再看他,“之后大家就能恢复正常了,等那时你们可以回来。”
“回来?”格瑟念着这个词,声音已然变了调,“有值得回来的?”
他抽出剑和匕首挥向屏障,即便毫无作用。洛伊尔凝聚魔力反复击打其上,亦没有得到任何成效。
火渐渐燃起,终成燎原之势。格瑟靠着屏障跪下来,拼命睁大双眸想最后看看陪他长大的人,眼前却不知何时一片模糊。
贝萝看着随同哥哥回来的洛伊尔半跪着将少年揽入怀里,埋下头用清晰的声音说:“我们在一起吧。”
“非常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下落无铭的《重生之质子妖王》,耽美,腹黑魔尊攻X质子妖王受。人非常可爱,文肥而美,以后会更长。
第36章 侵入
而后便是无尽的安静。洛伊尔没有得到回应,但仍是近乎执拗地抱着格瑟。少年手臂渐渐收紧,放低身体贴近对方,直至两个都倒在了地面上。
格瑟仰面望着天空,太阳依旧那样照耀,却令人感到寒冷。这温度慢慢侵入骨髓,一点一丝地像是融进了人的生命里。
格瑟忽然说话了,仿佛诘问,又似自言自语:“抛弃别人是不是太过狠心?”
一直关注他动向的洛伊尔闻言一颤,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声道:“如果被放下的不是仅有你,可会好受点?”
格瑟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太阳刺得人生疼,喃喃道:“有什么用?”
别人的事怎能抵消我半分疼痛?
不远处的贝萝像蓦然反应过来般出声:“要走的话尽快,我们回去收拾行李吧。”
格瑟没有应答,但洛伊尔明白他是听到了。想到还在格瑟身上,洛伊尔站起然后向少年伸出手,面容是尽力掩饰过的平静:“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和要做的事?我会一直在。”
瑰红的双眸看了洛伊尔几秒,格瑟随后握住那只手,稍稍使力起身。格瑟转头问贝萝:“跟我们去魔族吗?”
女孩仿若无意般看了眼交叠牵着的手,继而收回视线专心注视格瑟:“为什么要去那里?”
“说来话长,”格瑟不认为现在是适合解释的时间,“出去和你说。”
与斯里安的约定必须达成,毕竟洛伊尔是真正意义上当前可以抓住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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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萝最后和他们一起去往魔族。理论上虽不用特别急切地赶路,同时格瑟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就像斯里安想的———战场上充满了未知,事情越早去做往往越有把握。
这些天好像经常在路上,格瑟途中没怎么言语,和洛伊尔的距离倒是愈加近了。时不时还要牵着或者靠过来,仿佛这样他才能多少安心些。
洛伊尔没去问交往的事,因为格瑟明显较往常主动和频繁的亲密动作无异于坦诚答案。
由于担心女孩的安全,仍旧选择在旅店里定下有多张床的房间。趁着格瑟下去点餐,贝萝清脆地开口:“虽然不知道你们一起经历过什么,但既然你能看上格瑟哥哥,审美必定不错。”
这还是贝萝第一次当格瑟不在时主动挑起话题,洛伊尔听到内容后不禁微微笑了,示意她继续。
“毕竟我当过哥哥几年邻居,能看出他是真的喜欢你,”贝萝说着,眼神愈发郑重,“所以请无论如何不要负他。”
“……”女孩沉下眸子,声音渐渐变了调,“未来会怎样我不清楚,可目前你很可能是他重要的牵挂和支撑。卡尔森伯伯已经如此,我怕……”她默默地收了声,没有再说下去,洛伊尔却懂了。
要是洛伊尔这边出什么变故,格瑟将来的状态实在难说。
“我明白,”洛伊尔收起笑容,想抬手摸摸贝萝的发稍作安慰。忽而记起和对方关系尚浅,便断了念头,“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幸事。”
“啊,”贝萝没想到洛伊尔会说这个,面容绯红之下唇角带了些弧度,“谢谢。”
看来哥哥审美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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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瑟走得决绝,在他们离开人族的第二天,人族就向兽人宣战了。
理由和精灵讨伐魔族类似,都是认为对方痛下杀手。实际上格瑟居住过的村庄仅是众多受害者中的一个,不过时间要晚。
这边精灵到了首都外围,已发出要求魔族正面应战的消息。
第一场应当属于互相试探,魔王一般不会出来。夏沙等无实战经验的新兵被安排和维拉待着,根据情况决定是否调动。
雷诺作为将军自然出战,给他整理装备时维拉难得红了眼眶:“必须好好地回来。”
少年见状毫不客气地拍拍她的肩,面上尽是笑意:“我不容易应付。”
“你可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战斗,”维拉抬头看他,一时竟不知责备心大的家伙什么好,“现在说也晚了,但我还是希望你没有参军。”明明各大陆间总体和平多年,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太娘了,维拉。”雷诺重重地拍了下她,就转身和同样参战的兵将们走了。
夏沙过来时,听到少女立于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语气不甘又惆怅:“笨蛋家伙,只会惹我。”
“一定能够平安。”夏沙站在维拉身侧,静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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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方派出的是一位不被斯里安看好、名为休伯特的将军。但魔王尊重家族里前辈的意愿,还是封其为将领。
原因很简单,他于作战和谋略上的确具有难以忽视的才华,个性却十分不羁,堪称狂妄。除公事外斯里安不太想遇着休伯特,他看自己的眼神实在令魔王不适。
第一战由休伯特领兵先行,队中会有士兵及时传回消息,其他军队在可以尽快赶到的距离做好相关准备。
战争已然打响,魔王仍要处理下属通过各种途径上报的事务,工作量加重。
第37章 明天
各类生物除非特殊情况,大多会寻找合适的环境居住。这个世界既然有四块大陆与相连地带,自然存在荒凉区域。世界最南端过于炎热,因而少有人烟。北大陆往上,则为“他们”所常驻。
曾蛊惑过姬丽汀的少年坐在入口的石头上,衣袂飘飘。有时会觉得自己的心是不是也随着常年不化的冰雪一起冷掉了。
起初为抚养孩子长大和构造较为安全的生存环境,混血家庭往往会向某一王族寻求庇护,甚至不惜答应对方苛刻的条件。虽说魔王那里算是最宽松的,但难掩桎梏之实。
时间久了,弊端凸显使得反抗的声音和行动越来越多,不少混血家庭选择在未约定情况下远离各大陆,漂泊多年后他们终于在这个寒冷的地方建立起固定住所。即便如此,针对这类家庭的歧视及不公仍未消失,同时恶劣的生存环境大大降低了其寿命和生活体验。
后来的一天,居民决定将痛苦和愤怒如数甚至加倍奉还。于是年轻的一代掩饰起真正血统,扮作纯血去往各处撩起争端。现今爆发战争可以说是得偿所愿,但也有失手的时候———若是少年知道姬丽汀当时怨恨的是同类,定会另找目标。
短期内没有新的计划,准备静待事态发展。
“艾尔。”
听见不远处有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看风景的少年回过头。面容倾城,眉目间却淡得近乎冷。
得到应答的明艳少女兽耳动了动,唇边绽开一抹笑,快步过去后自在地坐进少年怀里,仰头看着他:“下个月和我结婚怎样?”
艾尔把玩着少女发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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