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我在远古的日子》第32章

孙秀青讪讪收回想打招呼的手。
人群都靠近过来，孙秀青认出了几个身影，有裔、还有那个偷过她手机的跛足人，及其他几个眼熟但没怎么讲过话的男人。
大家都彼此打了个招呼，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她表示友善，比如那个跛足人，则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里不安全，先回去吧。”
身后传来大野淡漠的声音。人们欢呼着，跟在他身后离去。小野也搂着孙秀青跟上去，说：“一起走吧！”
孙秀青低声问了下麻依，麻依也认出了大野就是之前帮过自己的人，便理解孙秀青想叙叙旧的心情，跟他们一道离开了。
他们往巨石阵的西边走，约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抵达山谷中的一个村落。
村子外围是以顶部削得异常尖锐的巨木围成的三道围墙，每道围墙设有一道多人把守的木门。见大小野等人归来，村里的人们难得将三道门全部打开，迎接凯旋的勇士们。
麻依略奇怪，对孙秀青说：“这不是骨埙族的村子吗？这个村子很排外的，怎么这么轻易放我们进来？”
小野耳朵蛮尖的，回答说：“因为我们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呗！刚刚那头巨兽，常常来骚扰他们村子，我们帮他们搞定了这事，能不客气点欢迎我们吗？”
原来如此。
众人被迎进村子之后，栅门很快被关上，守门的壮汉也都就位，看来并未因一时的胜利而对村子外面的危险掉以轻心。
骨埙族对帮助他们解决难题的勇士们备上了鲜花和食物，以及歌舞等盛大的酬谢仪式。上身赤_裸戴着花环、穿着鲜花做成的短裙，年轻少女们纷纷坐在勇士的旁边，帮他们喂食……
场上唯二两名女性客人，孙秀青和麻依身边空空如也。
一点点小尴尬。看起来像是骨埙族的女族长，一名中年壮硕的女野人，留意到这两名女性客人，问：“这两位是？”
言语间隐约的不太欢迎。
麻依拨开长发，冲她一笑：“骨荼族长，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呀？”
小野这时候也撇开他身边的少女们，坐到她们身边，笑着：“骨荼族长，这两位是我们的朋友。”
骨荼认出了麻依，大约知道她并不好惹，便不管她们了，专心督促少女们招待她看中的勇士们。
“怎么回事呀？你们怎么会离开树屋村？而且你们竟然可以杀死那么庞大的恐龙？”
孙秀青实在有太多疑问了，见小野过来就连珠炮一样的发问。
小野却先嘟起了嘴巴。
“你都没说，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为什么没回来？”
孙秀青下意识看了眼大野，美女在侧他并不专心，这会儿倒不避嫌盯着她看了，只是眼神阴测测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野没告诉你吗？那天我遇到了麻依，就跟她走了。”
小野瞪了一眼麻依，将孙秀青扯到自己身边来，孙秀青对这人动手动脚的已经习惯了，反正他没有恶意，也懒得制止了。
小野便对她说起最近树屋村发生的事。
原来，大野带着重伤的跛足人回去之后，说是知道了制服飞行兽的秘密，就是麻依使用的那种青色的果实。
那种果实或许在外面不常见，但在森林深处，有一种参天巨木，一棵树上就结满了无数这样的果子。大野曾见过树上的猿猴、蛇类吞食这种果子之后会变得晕晕乎乎像醉酒一样，看过麻依的做法才知道这果实其实大有用处。
于是树屋村的男人们倾巢出动，摘了许多这种果子回去，先是在巨兽谷里引了两头飞行兽进林子，想办法让它们吃了。但吃了果子的飞行兽非但没有变得听话，反而越发凶猛。
此处有麻依点评：“那果子只对幼兽有用，成年飞行兽吃了会更暴躁，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啊！”
小野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仍然心有余悸，点点头继续说。
当时树屋村的男人们都意识到或许有哪个环节出错了。但是既然把凶兽引进来了，事情总得解决。大野不相信自己判断出错，接连给每个飞行兽喂了十几颗果实，果然吃了过多这种果实的飞行兽开始有点变化了。它们还是那么凶猛暴躁，只是像变成无头苍蝇一般，在林中乱飞乱撞，疯了一样的，直到活生生将自己撞死。
就这样，本来想学着麻依驯服飞行兽的男人们，意外知道了杀死这种巨兽的方式。
他们与翼龙，还有巨兽谷里各种食肉类的恐龙是世代的仇敌关系。数百年来，多少树屋村的人们惨死在这种巨兽的爪牙之下，现在得知了可以杀死它们的秘密，他们会甘愿留在森林一隅继续苟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段时间以来，树屋村的男人们集结成队，越杀越勇，足迹早已远离了世代寓居的森林一角，遍布巨兽谷周边大大小小十几个部族。
“现在，许多部族已经臣服我们。今天这些人中，有些就是其他部族的勇士，他们选择跟我们一起战斗，发誓杀遍巨型兽！”
孙秀青看向在场的男人们。他们眼中有战胜巨兽后的志得意满，也有尚未发泄完的刻骨仇恨，更有着被生命安全被随时威胁的深切悲哀。
如果换一个环境，在现代社会，人们掌握着飞机大炮，再说出“杀遍巨兽”这种话，孙秀青会选择把野生动物保护法摔他们脸上。但在当前这个环境里，每个人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痛，或断手断脚、或皮开肉绽，从树屋村出来的十多个男人已经有一半被新人替代，原先的那些人是退出了吗？当然不是。他们死了。
孙秀青发现她没有权利对这样一群勇士说些世界和平之类的话。她只能沉默，默默听着小野眉飞色舞地讲述他们这段时间的冒险故事，默默地为昔日的这些朋友平安度过每次冒险而稍稍宽心，她觉得自己好像开始有了一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自觉，因为她的思维，不再局限于衣食无忧的现代人，而更多的，偏心于这些为了生存而拼死奋斗的原始人。
☆、第36章　chapter36
繁星点点，仿佛触手可及。篝火燃尽，狂欢后的人们疲累睡去，苍穹为被，大地为席。
小野睡去了，麻依也靠着块石凳打瞌睡。孙秀青却还清醒得很，她打算起来走走，消化消化不自觉吃得过多的食物。
月光下，安静的山坡上，一个身影在那里独坐。
孙秀青走到他身后，看着他看着的那个月亮：“你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了？”
大野转头看她，声音沙哑：“不，其实我在想，怎么来假装没那回事。”
孙秀青噗嗤笑了，坐到他身旁：“是吧，这样赌气有点丢脸？”
孙秀青心中多少了解，大野气她，是因为她走得太轻易。
“怎么样，跟着那个言灵族，这段日子过得好吗？”
本来吧，孙秀青认为，这段时间她很忙、很充实，经历的难题一桩接一桩，好在最后都熬过去了，不说多么值得夸耀，也算是精彩的时光吧。但听小野讲了他们的故事，才觉得自己仍然平安喜乐，那些琐事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于是分别月余，她对自己的经历这样总结：“挺好的，吃得饱、穿得暖，也在为一些目标努力着，缓慢的进步着。”
大野露出释然的表情，可惜月色昏暗，加上他的络腮胡，他的心情实在难以叫人看透。
“你们呢？怎么打算的，不会真的打算把巨兽谷的巨兽都杀光吧？”
大野想了想：“最初只是凭着一股仇恨，还有就是，想走远一点，看看这片土地。但最近，有个模糊的念头，或许，我们会把巨兽谷周边的部族联合起来，建立一个大的城池也不错。所有的人住在一起，一起耕种、一起狩猎、一起抵抗巨兽入侵。”
孙秀青觉得他的主意很棒：“这样多好，那你们以后也会有一座大城，跟麻依的关龙城一样。人多力量大嘛，聚在一起，发展也会很快的，加油！”
大野看着她兴趣高昂的样子，忽然问道：“如果我们建成了那样的城，你愿意回来吗？”
“啊？”
孙秀青还没来得及回答，大野便先打断了她：“其实，你的选择是对的。每次经过一场战斗，我都在想，如果你没有离开我们，未必能在这样种种危难中活下来呢。要知道，你总是笨手笨脚的。”
真是，虽然是事实，但也不要这么直白好吗？
“所以想想，怪你实在是没道理。所以，为之前对你的态度道歉，对不起。”
孙秀青忍不住转头去看他，撞进他幽暗深邃的眼神：“你今晚怎么了？大野，你以前可不是个会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