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妆》第435章


,如今呢,也算是差不多。大嫂出家了,大伯持斋,六叔和六弟妹说不上好,起码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这长房后院,就我一个人说话了。
可你是知道的,我哪里想要这话语权了?我恨不能只管自己院子里。可这会儿,我若也当个甩手掌柜,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等事情,除了宽慰几句,也无其他办法,毕竟,对于徐氏来说,她就是心里有些怨气,想有人陪着说说话,宣解一番,也不是真的要闹个什么劲儿。
中元节,上香祭祖,因着同在旧都,少不得回一次祖宅。
因着前一回的事,依旧是一股隔阂味道,长辈们浑然不在乎,倒显得小辈们格外惴惴了。
夜里置了酒席,女眷们在花厅里,男丁们摆在了外头花园里。
旧都这里,还有老太太一辈的在座,说话多少有些夹棍带棒的,因着是长辈,没有人与她争论什么,只是背着人时,徐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酒过三巡,突然听见外头噼里啪啦一阵响,惊得人人都瞪大了眼睛,没一会儿,便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外头、外头几位老爷吃多了酒,不小心打碎了酒盏。”
辈分最长的马老太太啪的一声摔了筷子:“什么不小心打碎了酒盏!这是要造反不成?”
身边的太太奶奶们赶忙一阵劝,马老太太指着涂氏几妯娌道:“真是反了天了!当年可是抬头挺胸去了京城的,如今灰溜溜的回来了,带回来多少事端?这也就罢了,如今在这祖宗宅院里,竟然连规矩道理都不讲了!”
涂氏心中本就有火气,叫马老太太劈头盖脑骂了一顿,也顾不上讲究了,道:“婶娘这话说的。当年老祖宗爷与老祖宗离开旧都的时候,我们几个妯娌可都没进门呢。如今回来了,也是替老祖宗落叶归根,怎么能说是灰溜溜的?至于事端,谁家没点儿窝里事?至于这祖宗宅院,婶娘,侄媳妇若没记错,当初老祖宗爷与老祖宗进京时,是没有分家的吧?”
马老太太脸上一白,喘着气瞪着涂氏。
楚维琳听到了这里,一下子通透了,祖宅这里与他们京城常氏如此疏远的关系,不仅仅因为那两个过继出去的庶子,更因为这占地极广的祖宅,以及还留在公中的田产铺面,以常氏的根基,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老祖宗爷是长房嫡长,在分家时本就是优势。
马老太太顺了顺气,冷笑道:“一个个都是好算计。什么落叶归根,公爹婆母去世时,怎么没想过要归根?大伯去世时,你们不一样留在京城?到了这个当口上,就舍得回来了?当年说要进京,那就去啊,竟然还蛊惑了公爹婆母一道去,这是绝了我们伺候他们的机会!这是什么居心!”
涂氏还未回答,楚维琳抬眼就见常恒翰几兄弟黑着脸站在花厅门口。
外头似是闹得有些过了,几个人衣衫都有些狼狈不堪,楚维琳琢磨着,这并非是砸了酒盏,怕是连桌面都抬了的。
常恒翰冷冰冰看着马老太太,沉声道:“婶娘,这话未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父亲是嫡长子,举家进京谋前程,接了祖父、祖母过去赡养,有什么不对?不给你们其他人伺候的机会?祖父、祖母健在时,旧都这里可有几个人进京来探望,逢年过节来磕个头的?父亲答应过你们,去了京城,这祖宅不与你们争什么,田产铺子,也不与你们争,可到头来呢?是你们防我们像防贼一般,就怕我们回来分宅子。婶娘,一句话,我们要分,是依着祖宗规矩,合情合理要给我们的,我们不来分,是记着父亲母亲的话,这是我们本分实诚,却绝不是什么好欺负!”
马老太太颤着身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余几个要开口的恒字辈的兄弟都叫常恒翰瞪了回去。
常恒翰甩了袖子,道:“先行回府了。”
常恒翰一走,其余人也不好再坐着,不管京城那儿四房之间有多少不愉快,对着旧都这里,总归是一家人,不能彼此拆台。
二房是径直回去了的。
楚维琳与涂氏、常郁晚坐了一辆车。
常郁晚依着涂氏,小声道:“我说他们为何见了我们和有仇似的,原来是因着这宅子。老祖宗爷当年说了不分,自然就不想要了的,咱们在京中的宅子又不比此处差,哪个会心心念念惦记。”
楚维琳笑了笑,你不在乎的东西,在在乎的人眼中,便是天一般的大,他会觉得你随时都会来讨要。
就如同常恒翰说的,若他们要分,祖宅这里只能分,毕竟,老祖宗爷是占了长房嫡长,是尽了赡养父母的义务。
可回忆起老祖宗,楚维琳想,老祖宗是决然没有回旧都分产的心思的,她当初带着公爹婆母走,只因着孝心和责任,绝不是所谓的不让其他人有机会,况且,如常郁晚说的,老祖宗和老祖宗爷私底下存了这么多资产,又不是斤斤计较那些钱财的人,是绝对不会毁诺的。
旧都这里对他们的防备,实在没有必要。
第章三百六十九章 旧都(五)
席面上闹得不欢而散,涂氏又是被指着鼻子骂的那个,心中越发是不快的,听了常郁晚几句抱怨话,也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
常郁晚看着眼里,心中清楚状况,朝楚维琳眨了眨眼睛,不多言了。
楚维琳抿唇浅浅笑了笑。
等回了宅子下了马车,楚维琳一眼瞧见常恒淼背手与两个儿子说话,语气不忿。
等说完了转身而去,涂氏只好急急跟上。
楚维琳走到常郁昀身边,低声道:“怎么了?”
常郁昀摇了摇头:“回去再说。”
等关上了门,才好仔细说今日事体。
楚维琳猜的不错,外头男丁那几桌,的确是掀了桌子的。
本就是彼此有隔阂,白日里见了,问声安的表面功夫还是能做的,可今夜吃了些酒,脾气就有些收不住了。
马老太太的幺子,旧都这里的八老爷冷嘲热讽了几句,甚至是冒出了对老祖宗不敬的话,常恒淼几个原不想和他计较,听他越说越过了,这才回应了几句。
常恒翰几兄弟都是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最厉害的就是一张嘴,能挑事能和泥,八老爷一个半熏之人哪里会是对手?
嘴上功夫不行了,仗着酒劲撒起疯来,甚至是面子里子全不顾了,一把掀了席面。
当时场面不仅混乱,而且尴尬,常恒淼想着这总归是祖宅里头,又是中元这样的日子,里头还有几位老太太,便提议进花厅里赔个礼。
哪知道一到花厅外头,就听见马老太太对着涂氏一顿训骂。
便是只骂涂氏。因着亲疏关系,常恒翰都要挂不住脸了,更何况马老太太话里话外全是在说老祖宗的不是,常恒翰又怎么能忍?
不说长了,往后总要在旧都生活三五年,若是随着祖宅这里的亲戚随意指桑骂槐,他们会以为京城来的好欺负。越发变本加厉。
可也不能把脸皮子彻底撕破了。他们算是“外来客”,名声要是坏了,总归要多些事端。毕竟,旧都多世家,也有不少在朝中为官的,三人成虎。谁知道会被抹黑成什么样子。
“父亲的意思,今日能指着太太骂。明日也不晓得会说道谁,往后该有的礼数不缺,旁的往来就算了,平白多是非。”常郁昀道。
楚维琳颔首。这是应当的,谁让他们都是晚辈呢。
日子慢慢平稳下来,楚维琳除了偶尔去长房那里说会子话。也就只与灏七太太那儿走动。
到了中秋,按理是该在祖宅用晚饭的。这会儿彼此都歇了心思,免得席面上再闹起来,各自摆各自的。
九月十九拜观音,徐氏来与楚维琳商量,是不是去一趟玉素庵,一来拜佛,二来看一看卢氏,也让岚姐儿见一见母亲。
楚维琳捧着热茶,思忖道:“我倒不反对去玉素庵,上香嘛,玉素庵也是很好的,我们去看看大嫂,也就图个安心,只是岚姐儿那里,不如听听她自个儿的意思,岚姐儿现今说小也不小了,这些日子,我瞧着她长大许多,让她自己选,要不要见大嫂。”
徐氏闻言一怔,木然道:“总归是岚姐儿的母亲,岚姐儿她……”
话说到一半,徐氏自个儿都摇头叹气:“罢了,大嫂扔下岚姐儿就走了,也没顾忌母女情分。岚姐儿若恨她,也是正常的。”
“倒也不能让她恨,大嫂再不是,也不该去恨,只是要不要见而已。”楚维琳苦苦笑了笑,道,“婉言姑娘的事情,你是晓得的吧?”
徐氏点点头。
婉言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从金州回来的仆从们都很喜欢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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