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娇》第437章


八个守着盛烈的虎贲士兵,竟然还在沉睡。不用说,他们都是着了道!
当他们迷迷糊糊醒来后,才发现盛烈已经不见了。他们连自己是怎样中招的都不知道,遑论盛烈何时不见、怎样离开的。
张旭脸都绿了,马上下令道:“立刻追踪!盛烈受了伤,在狱中又受了那么多酷刑,身体已经颓败了,一定逃不远的!快追!”
他匆匆与吕凤德说了几句,就带着虎贲士兵顺着判断的方向追去了。在他离开之后,沈度也准备带着如年等人出发了。
吕凤德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想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然而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沈大人,保重!”
沈大人,保重,保护自己,顺利完成计划,得到雾岭矿脉准确所在,去掉西盛的戒备,为国朝赢得强盛的时间。这一切,就靠你了。——吕凤德目送着沈度离开,内心默道。
在雾岭茫茫山林间。盛烈用尽所能在继续奔跑,实在是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歇息,但也只是休息片刻而已。在缓过气来之后,他继续拼命地朝西方奔去。
出现在盛烈眼前的,除了密密麻麻的高树,还是密密麻麻的高树。间或闪过的野兽。在见到盛烈手中的利剑时。就会“嗖”的一声逃掉。
茫茫山林,一个人都没有,除了自己的气息。不会再有旁的人。
但是盛烈一点也不敢放松,只恨不得脚底生风能够跑快一点儿,连久违的自由都顾不上细细感受。因为他知道,大定的追兵很快就会赶上来。沈度说他只有半天的时间。
半天。这个时间已经是极尽所能偷出来的了,如果他不能在这半天内遇到西盛士兵。那么身后的虎贲士兵追上来,他将会重复被囚禁的命运。
想到大定天牢里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刻,盛烈脚步忍不住一顿。若是继续被囚禁,他宁愿一死!
为了安全。为了……自由,他一定要跑得更快,快到大定虎贲士兵再也追不上。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点增加,盛烈心中的忧虑就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越慢。
他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有追兵在身后缀着他,但是等到他停下来回望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除了风吹林叶“沙沙”的声音外,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突然间,盛烈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侧耳倾听着,听到了细碎的声响,然后双眼猛地明亮起来。
他听到这些细碎的声音,是西盛军中的号令。他没出事之前,曾统领过西盛的士兵,对这些号令很清楚。前面不远处,有西盛的士兵!
他有救了!就在前面不远处,就是生路!
此时的盛烈,就像干渴无比的旅人突然见到了前面有一汪清水,又像困在黑暗中数日的人看到了一丝光亮,他带着无比的欢欣与虔诚,顺着号令的方向疾奔过去。
他太希望见到西盛的士兵,太希望逃离大定的追踪,太希望得到真正的自由,所以少了最起码的警觉之心。他忘记了,一汪清水可能是海市蜃楼,一丝光亮也可能是镜花水月。
他顺着号令的方向追踪过去,然而这号令也在变动,断断续续的,一直吸引着他,不知不觉间,他顺着这号令追了很远。
待这号令越来越清晰,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盛烈才发现不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前面已经没有了密林,取而代之的,是空空,是什么都没有!
因为他前面,是一条巨大的缝隙。这是……这是雾岭的深崖!这深崖出现在他面前!
雾岭里面藏着许多深崖,六年前在探索雾岭矿脉的时候,盛烈就已经知道了。当年行过的路走过的山,他都还记得,也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地方。
但现在,他跟随着西盛的号令,走到了雾岭深崖边上。
到了这个时候,若盛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太蠢了。
他停住了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皇弟,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他这话才落,原本空无一人的密林中竟突然出现了许多人。他们一身褐绿衣裳,几乎与这密林融为一体,若是不留心,谁都不会发觉他们的存在。
最后出现的那个人,虽然同样是褐绿衣裳,但面如冠玉、周身贵气,一看就知道非一般人。这人手中还拿着一把纸扇,仿佛嫌密林不够清幽似的,还悠悠地摇动着。
这个人,虽然褪去了六年前的稚嫩青涩,但就是化成了灰,盛烈都记得他是谁!
正是这个人,害得他起兵谋反,害得他在大定过了六年不见天日的日子!这个人,正是他的皇弟、西盛如今的太子,盛熙!
盛熙半眯着眼,将盛烈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番,用一种极其失望的语气说道:“六年不见,怎的皇兄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早知皇兄变成了这样,本宫就不用劳师动众了。”
盛烈心头大震,脸上却纹丝不动。正如盛熙打量他一样,他也细细打量着盛熙,极其身前身后那些士兵,然后在内心判断着自己逃脱的机会。
在一刻钟之前,盛烈以无比的欢心与虔诚,奔赴那些西盛的号令。但他没有想到,他原本满怀希冀能够救他的人,现在竟然用弓箭指着他,随时都能取他的性命。
世间最讽刺的,莫过于此了吧?

☆、534章 领悟
对于盛熙,盛烈实在印象深刻。更何况,这六年在大定天牢里他将往事日日反刍,一点一滴都在不断加深,明贵妃与盛熙,他至死都不能忘记。
这些藏在心底的恨意,随着时间日益加深,在离开大定天牢之后,他以为可以压抑得住,然而一见到盛熙,刻骨的痛恨就蜂拥而至。
为什么他逃离大定监视后,最先见到的人是盛熙呢?以致,他见到西盛的士兵后,只觉得自己离死地近了一分,而不是先前所期许的逃出生天。
逃出生天,他以为离开了大定的天牢,以为逃离了大定的追铺,以为回到了自己的国朝。但眼前这些泛着乌光的弓箭提醒他,他所以为的,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先前有多欢喜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怨恨。
他忽而感到无比疲惫,自离开那辆囚禁马车之后,他就一刻不停地逃亡,根本就没有多少停歇。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力气都用光了。
再往前,是深不可测的悬崖,身后,则是利箭相对的西盛士兵,带领着西盛士兵的,是欲置他于死地的皇帝。
为什么来接应他的,不是大将军何虎?难道父皇连雾岭矿脉都不想要了吗?
盛烈举起刀横在胸前,做出防守的姿势,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盛熙。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盛熙会出现在雾岭这里?!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盛熙摇了摇扇子,好心好意地为他解惑:“皇兄,您通过细作传回朝廷的那些密信。父皇并没有瞒着我。这一次,还是父亲下令让我亲自来接您的。皇兄,在接您回朝廷之前,皇弟很想知道矿脉的位置究竟在哪里。”
盛熙的话语越是恭敬,脸上的不屑就越是明显。他将盛烈逼到深崖边,还敢开口要雾岭矿脉,这就已经充分说明了他内心倾向。
是否能得到雾岭矿脉。对于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起码。比不上盛烈本人重要。
只要盛烈彻彻底底消失了,不管是否有雾岭矿脉,大盛王朝都是他的。旁的。都没那么重要了。
况且,盛熙对这个皇兄还是很有把握的。过去六年,盛烈每月遭受两次刑求,都没有说出雾岭矿脉所在。可见。在这位皇兄的心目中,雾岭矿脉和大盛王朝。是比其性命还要重要的。
盛熙自认为自己与盛烈最不相同的一点,就是将自己看得比大盛王朝还要重要,这也是他认为自己能胜于盛烈的原因。
在这深崖边上,盛烈反而明白了盛熙的想法。因为他想着自己如果是盛熙。也会说这样的话的。
反正,盛熙已经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不管他是否说出矿脉的位置,他的下场都是一样。而且。事情只会回到他还在大定天牢那样:不管是西盛还是大定都没法得到雾岭矿脉。——说到底,这对西盛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盛烈看着盛熙与西盛士兵。评估着自己能否从他们手下逃脱,能否还有一丝活路。但是,那些西盛士兵的弓箭牢牢对着他,只要他稍微有些移动,那些弓箭也会跟着移动。
避无可避,无可逃脱。
留在大定天牢里面,永远不见天日;离开了囚禁的马车,仍是看不见活路。所不同的是,囚禁他的是敌国,而逼他入死路的,是自己的皇弟。
对这两者,盛烈都有着刻骨的怨恨。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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