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婿》第261章


傅萦知道如今绿竹跟着她便是真正关心她了,欣慰欢喜的同时,想起萧错又不免担忧起来。
“我不是在想这个,而是担心王爷。”
傅萦不必细说,就是跟在她身边的人也知道最近风声鹤唳,连下人们走路都缩起脖子,生怕行差就错一步就触了霉头。何况是身居高位的人?
绿竹少不得又安慰了傅萦一番。
萧错当晚没有回来。
次日清早,傅萦命绿竹去查看,才知道昨晚萧错随意吃了几口饭就又出宫去了。
傅萦猜测萧错必然是要调查一番日记上事情的真假,说不定会将圣安太后母家当年灭族的大案子也翻出来的。
这一等,就到过了晌午。
用罢了午膳,阿圆笑容满面的进来回话:“王妃,珍玉姑娘回来了。”
话音方落,身着浅绿色比甲怀抱着雪白小猫的珍玉就快步进了门,一见了傅萦,立即行了大礼:“王妃,奴婢回来了。”
糖球自珍玉的怀中一跃而下,朝着傅萦“喵呜”了一声,随即抖了抖毛发,竟别开脸骄傲的扬起下巴。
傅萦听的好笑的很。糖球的意思,分明是怪她将它丢在外头那么久,觉得她不要它了,在生气。
“快起来吧。这些日在山庄过的如何?”傅萦去拉着珍玉的手,至于糖球,喜欢气就暂且气着吧。
珍玉道:“山庄里十分平静,皇上所居的正院没人能进,就连在山庄住着的各位大人也不许。女眷们前一阵子争吵着要回京都,可是王爷下了严命不许离开山庄半步,最后这事儿也就渐渐平息了。”
傅萦闻言沉思片刻,道:“那皇上的情况呢?一点都没传出来?”
珍玉摇头:“奴婢去打探过,消息封锁的极为严密,只看着每日里汤药和吃喝不断的供应,却听不到皇上的消息是否好转。”
傅萦若有所思的垂眸。
珍玉又道:“不过有一件事。顾大人大约十日之前开始,就不在山庄了。奴婢发现顾大人不见了,曾经四处寻找过,起初以为顾大人是在皇上所居的正院中,奈何正院不许奴婢进去,奴婢就在外头守着,可守了这么多日,根本也没见顾大人出来。可见顾大人不在里面。”
想来,顾韵是去找他自己的主子去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歇着,咱们这几日要随王爷住在宫里,等事情解决了才能家去。你仔细宫里的规矩,不要胡乱走动。皇后那边可是死死盯着咱们这一处,擎等着抓咱们的错处为难王爷的。”
珍玉认真的点头道:“王妃放心,奴婢晓得的。”
绿竹便带着珍玉去休息,顺便将这些日发生的事大约交代一番,免得珍玉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不妥的事来。
傅萦在临窗的暖炕落座,斜靠着明黄缎面的大引枕发呆。
糖球许是见傅萦许久没理会它,轻盈的跳上暖炕,趴伏在了傅萦的腿上,撒娇的用毛茸茸的脑瓜去蹭傅萦的手背。
傅萦回过神来,轻笑一声,用指尖去挠糖球的下巴,小猫立即开怀的翻了个身露点给她看。
傅萦禁不住笑了,一面给糖球抓痒,笑容却渐渐隐去。
不知道萧错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已经调查确认过日记内容的真伪了?

萧错此时与徐霈正坐在王府后花园的凉亭之中,身周没有旁人随行,秋风徐徐,吹的树叶翻飞飘落,二人也都感觉到些微寒冷。可是两人都僵硬的看着彼此,没有人动作。
直到桌上放置的陈旧残缺的册子被风吹拂的急速翻了几页,徐霈才找回失去的声音,将目光从萧错脸上移开,僵硬的看向桌上的册子,幽幽的声音传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想不到,她说的是真的。”
萧错心头一震,“徐先生,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是真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知情人
徐霈抬眸时,萧错只觉得这人仿佛在看到这本册子之后瞬间老了十岁,他充满智慧的双眸此时如沉了一潭死水,紧抿的唇角下压成一个欲哭却无法放肆落泪的弧度。
“徐先生?”萧错声音放缓,却也不急着发问了。因为徐霈的模样,分明说明这册子中所写的事他即便不全清楚也知晓一二,以徐霈对他的忠诚,必然不会有所隐瞒。
“王爷。这册子您是哪里得到的?”徐霈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情,抬眸看向萧错时,眼中似还有些湿润。
萧错道:“这册子如何来的本王不能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才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她说的是真的?她是我母后?我母后说了什么?”
徐霈复杂的望着萧错阳刚且俊俏的脸,却是答非所问的幽幽道:“您与她长得可真像啊。小筱当年是辽东的第一美人,她未出阁时玩笑着就曾经说过,将来成婚必定要生养一个长得像她的男孩子来颠倒众生。我与阿青当年都笑她不知羞,姑娘家竟这样说话,可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萧错见徐霈陷入回忆之中,便温和的道:“你说的阿青是?”
“是伏青,伏将军。我与伏青,还有你的母亲是一同长大的。虽然我们家境不同,但是却意外的投缘。你的母亲当年在闺中谈笑间便能杀伐决断,虽生了倾城倾国的容貌,行事却像是个男孩子一样大方,且常常有些奇谋。我只是一介文弱,又不喜功名,自知是配不上小筱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小筱会嫁给阿青的,可是她自幼体弱,病了几次之后,每一次性子都会变化。有时便的冷酷,有时候又从冷酷变的天真,甚至还将我和阿青给忘记过。后来,她的容貌终究还是引起了先皇的注意。”
萧错知道圣安太后姓王。闺名小筱,他的外祖父家曾经是辽东望族,却因卷入巫蛊案中满门抄斩。其余的细节却也不知道的。如今徐霈这个与圣安太后青梅竹马的知情人既然肯说,他自然要听,是以更加不会出言打断。
徐霈依旧在回忆:“小筱这一路走来。历尽艰辛,尤其是有了身孕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冷酷的让人难以理解,这册子中所说的是真的,皇上未践祚时那早夭的长子,的确是小筱做的。”
“你,你说皇兄的长子真的是我母后命人害死?”
“是。我和阿青当年都不理解她,为此曾经与她争吵过,也质问过她。她却是眼泪含在眼圈儿里,终究没有在我们面前落泪,而是告诉了我们一段匪夷所思的话,她说她有离奇的经历,她曾经梦到过未来。”
“梦到未来?”
“是。她说那个梦真实的甚至让她分不清是不是做梦,她说她梦到的是二十多年后,她自己早已不在人世了,而她腹中的孩子,也就是你,已经长大。身为王爷,却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女子,而是被皇上随便塞了个番邦小国进贡来的美人,更可恶的。是你的孩子,竟在满月之时被皇上当着你的面活活摔死,喂了獒犬,就连孩子的母亲都被……她说,她在梦里亲眼看到当今皇上杀害了她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又如何能够不恨。”
徐霈说到此处。已经垂下眼眸,一地清泪沿着他皱纹初生的脸颊滑落,被他随意抹掉。所以他没有看到萧错震惊的眼神。
“我和阿青,当年都觉得小筱真是疯了,才会因为一个梦就去报复现实中的太子,可是因为我们的关系,阿青还是愿意为小筱遮风挡雨,我也甘愿为她出谋划策……王爷,你知道吗。”徐霈终于抬起头,悠悠的看着萧错:“当年,或许我和阿青都应该相信她的。”
“为何?”萧错嗓音干涩。
徐霈苦涩一笑,道:“因为,阿青出事的日子,和小筱离开人世的日子,她都曾经说中过,当时她提醒阿青,千万不要走那道峡谷,还说她的命,还有她孩子的性命,都拴在阿青身上,若阿青活着她们就能活。可是阿青还是……阿青去后,小筱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她让我假死离开皇宫,留在京都寻机会帮助辅佐你。我离开她不久之后,她就果真在她预言的日子去了。若是当初我们能信她就好了。可有些事情,却像是沿着一个轨迹在前进,根本就无法改变。”
徐霈的声音低落喉间,整个人都陷入了悲伤的漩涡之中。
萧错却是在一遍遍的笑话方才徐霈说过的话。
这么多年,宠他疼他对他如师如父的皇兄,竟然真的与他的生母有仇?一个人,为什么能对杀子之仇视若无睹?为什么能明知道他是仇人的儿子,还是将他宝贝着养大,就连上朝都带着他?
如果皇兄真的对他充满恶意,这么多年只是在演戏,那么他的所谓亲情算什么?他一心一意效忠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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