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婿》第263章


“哎!”皇帝在一旁坐下,叹道:“朕中了那种毒,如今身子也未曾痊愈,不过是提着一口气回来,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孽障得逞罢了。如今能够有条命回来见你们都已经该谢天谢地,瘦了也就瘦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傅萦听闻皇帝言语中提起“孽障”二字,便知此时的话并不适合她听,忙屈膝行礼道:“皇上,臣妇先去预备一些可口的饭菜。”
萧错暗自松了口气,他是最不希望傅萦卷入麻烦的,这种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好,也笑着道:“让她去预备一些饭菜,臣弟陪着皇兄一起用一些,很久都没与皇兄一起用饭了。”
萧错冲着傅萦摆手,示意她赶紧退下。
谁料皇帝却道:“弟妹慢走。朕要说的事与你也有关。”
傅萦与萧错同时愣了一下,皇帝忽然回来寻萧错,说的必然是大事,傅萦不过一介女流。又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地位,为何此时偏要留下她?
只是皇帝开口,即便说的再客气那也是圣旨。
傅萦笑着折返回来,诚惶诚恐的道:“皇上有何吩咐?”
“不必紧张。”皇帝说着话却咳嗽起来,以袖掩口咳嗽了一阵才轻松了一些。
萧错关心之情毫不掩饰。又是递茶又是拍抚背部,待皇帝停止咳嗽才松口气。
皇帝满含笑意看着萧错,那眼神俨然是个慈父。
“无忧,弟妹,你们都坐下吧。”
“是。”
“多谢皇上。”
傅萦和萧错异口同声的道谢。
萧错如往常那般大马金刀大咧咧的坐下,傅萦则是择下手位侧身坐了一半,虽端庄的挺直背脊,藏在依稀之中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她的紧张。
皇帝道:“无忧可还记得,朕曾与你说过当日泰城之事出了之后,朕身之所受?”
萧错重重的颔首。“臣弟当然记得,恨不能将那幕后黑手揪出来碎尸万段,替皇兄报仇除患!”
“朕果真没有看错你。这段日子,朕身中剧毒之后看清了一些人和一些事。也因朕中了毒,那人放松了戒备,让朕终于调查出了幕后之人是谁。”
傅萦长睫微垂,抿唇紧握双手。
萧错则焦急的问:“皇兄调查出了?那人是谁?”
皇帝面容上多了一丝苦笑,双手握住椅子扶手强撑着站起身来,萧错忙到身旁搀扶。
皇帝抬起一只手,示意不必搀扶。自行踱步到地当中负手而立,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萧错道:“朕想不到,疼惜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将来有希望继承大统的儿子。竟然这么等不及就想要朕死!”
“皇兄!?你说的是,是二皇子?!”
“朕的毒,是二皇子所下,四皇子是二皇子所害,还有当日泰城一战,害的朕颠沛流离乞讨了一路的也是二皇子!”皇帝沉痛的低头。沙哑的声音充满疲惫,仿佛说这些话费劲了全身的力气。
萧错与傅萦早已经呆愣住。
二皇子的确是有这个动机,但是他有这个能力吗?
傅萦不了解,萧错却是太清楚二皇子的能耐。
皇帝看向傅萦,缓缓道:“留下你,也是因为泰城一事涉及到傅家男儿的死因,武略侯当日为了朕拖住了北蛮的攻击,让朕可以脱出包围,免了敌军直捣黄龙的惨剧。这只是外界的表象。可是当日,朕之所以中计,是因为二皇子买通了朕身边的最信任的人。而泰城驻守的各小国联军之所以会惨遭屠城,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傅萦呆呆看着皇帝,一双明眸圆瞠,里面已蓄满了泪:“皇上,您的意思是……”
“因为武略侯带领各路联军镇守在泰城之时,看到了二皇子所率的两万兵马。所以说,你的父亲是个能力超群的帅才,也是个铁血的值得敬佩的军人,他抵挡住的不只是大家所知道的那些北蛮军队,还包括了二皇子带领的两万人。也正是因为他看到了大周的二皇子率领兵马去攻打大周的城池意图将朕拖死在包围之中,他和傅家人,以及所有驻扎的守军才会被屠杀干净。”
傅萦的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抓着衣襟紧闭双眼低下了头。
这具身体之中对父亲的思念,在这一刻再也不能深埋,仿若喷发的岩浆,几乎要将她的心烧成灰烬。
“父亲,父亲……”
泪水一滴滴砸落在她的手背,手中的衣裙也被染湿。
萧错看的心酸不已,就连皇帝见状也不能不为之动容。
皇帝深吸了口气,似在压抑着怒气与悲凉,语气沧桑的道:“无忧,当日朕危难之时给了你与萧羿一人一半的权力合力辅政,如今朕查出真相,却不能打草惊蛇。若是正面与之抵抗,以你的兵力与朕的实力,拿下萧羿是必然之事,只是大动干戈,必然会让百姓受苦,一旦动了刀兵动摇的是大周的根本,是以朕不能这样做。”
萧错心下已是百转心念,镇定的问:“皇兄的意思是?”
“朕希望你我二人联手,一明一暗,悄然拿下萧羿。”皇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了萧错。
萧错惊愕的道:“皇兄,这……”
第三百二十五章 郊外
第三百二十五章
皇帝望着萧错,神色中丝毫没有犹豫,便将手中的虎符和一封亲笔信交给了萧错:“无忧,这是京畿卫十万兵马调配的虎符,加上先前朕交给你掌管的五军营、神机营,以及你封地的湘军,朕等同于将大半壁江山都交给了你。此番包围京都,诛灭反叛的重担,就落在你的身上了。这封信,稍后你便带着瞧瞧去见司马信。司马信是朕的亲信,见了信自然会配合你的行动,也会将兵马掌管的权力交还给你。”
这可是极度的信任。这样多的便利,萧错若是有心自立为王都基本不费吹灰之力了。
傅萦抿了抿唇。
对一个有杀子之仇夺权之恨的仇人的儿子,皇帝如此信任,在她眼中就是反常。这样反常的行为却被皇帝做了近二十年。养成了萧错笑纳他所给一切恩惠的习惯。
这到底是福是祸?
如傅萦心中所想的,萧错毫无推辞的便收了虎符和信笺,道:“皇兄放心吧。”
“交给你,朕自然是放心的,记着,你若是找到二皇子的把柄,要先将他活捉回来,先莫要伤害他的性命。”
“皇兄还顾及着父子之情。”
“那毕竟是朕的骨肉,朕想当面问问他,到底为何会如此?朕的子嗣单薄,统共就剩下他们三个皇子,不论是立嫡还是立长,皇位将来都是他的,难道他就那么心急想要上位,连一二十年都等不下去吗?”皇帝的语气十分沧桑。
萧错也跟着叹了口气。
傅萦觉得皇帝的沧桑却不是假装的。
生在帝王家,真情早已经淡薄,难道自己敌人假心假意,还期待得到真心的回报?那世上那么多付出真心却得不到回报的人情何以堪?
“好了,朕也该走了。”
皇帝披风的带子系好,又带上了风帽,遮住了面庞。
萧错焦急的拉着皇帝的手:“皇兄,您身子都没好还要去哪里啊。您别走了,已经回来了,就住在养心殿里,您若是不想让萧羿看到了。那就让臣弟给您安排一个隐秘的住处,您……”
“无忧,朕自有安排,你别担心。”皇帝拍拍萧错覆在自己手上略带薄茧劲瘦有力的手指。
萧错自然而然的放了手。
这个人是皇帝,他的决定是圣意。他的话是圣旨。
“好吧,皇兄千万仔细身子,注意安全。臣弟定然不辱您的嘱托。请皇兄放心!”
“朕对你从来都是放心的。”皇帝拍了拍萧错的肩膀,随即转身利落的离开。
萧错忙追了几步,看着皇帝在外头几个身穿太监服侍,却生的人高马大龙行虎步的人护送下悄然走向后门,这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
傅萦上前来拉着萧错的手,却一反这几日沉闷的撒娇道:“阿错,你带我出去走走嘛。”
她才刚为武略侯的事落了泪,清晨淡施薄米分的面颊上尚有泪痕。一双雾蒙蒙的大眼却格外的清澈明亮,在刚刚得知这些消息后拉着他央求,萧错便想她是有事情要与自己说,再者就算没事,真正她就是任性的想让他带着她出去散心,他也根本不可能硬的下心来啊!
“好好好,我带你出去,带你出去骑马散心,等饿了咱们去醉仙楼吃香酥鸡好不好?”
傅萦点头。
萧错拉着她去卧房,亲自绞了帕子来给她擦擦脸。又取了豆粒大小的玫瑰花香沤子来给她匀面,便拉着她的手随口吩咐道:“本王带王妃下馆子去,你们都不必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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