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小学》第52章


纵使在他几千年的漫漫记忆里,属于鹿鸣的只有短短二十几年,但无疑占据重要地位,那是属于他的另一个开端。这些全是他这短暂一世的一部分,叫人怎么释怀呢?
但是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又能怎么办呢?
每当认为自己那颗拳头大小的心已经海纳百川,再大的事也激不起什么浪花的时候,总有事能破开他自以为坚固的铜墙铁壁,直往心上扎,带出一捧心头血。
“我知道他待你还算不错。”张航风看向鹿鸣的眼神里不觉带上了怜惜。
他可以一直恨二爷,可这孩子不一样。
这孩子是对方一手带大的,可如果没有二爷,或许他现在家庭和睦。
但鹿鸣随后挺直了背,像是裹上了一层外壳,严丝合缝,叫人看不出端倪。
他只是声音平静地道:“‘鲨’到底是谁?”
张航风摇头,给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回答:“没有这个人。本身便是尤那金那帮人编出来的挡箭牌,背后都是他们几个假借这个虚假的名头在操控,后来二爷索性拿他做掩护,糊弄你的。”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唯有那点情,可能是真的。
鹿鸣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
冯陆离皱眉,担忧:“鹿鸣……”
鹿鸣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问张航风:“最后一个问题,二爷的尸体呢?”
“怕你难过,把他葬在龙山公墓了。”
看来在尤那金私人住宅遇到的果然是二爷,明崇居然也愈发缺德,连坟都刨。
鹿鸣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起身:“叔好好保重身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张航风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留下吃个饭吗?”
“下次吧,这次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不能耽搁。”
“鹿鸣!”
在鹿鸣碰到门把手的时间,张航风叫住他,对方默默地等着他的话,张航风的嘴张了又闭,最终道:“尤那金离奇失踪,应该是遭遇不测,过几天贪狼组有次大行动,打算彻底结束这个贩毒组织……到时候我做完该做的事,我会去我该呆的地方。”
当了半辈子无名英雄,因多年仇恨换来这个结局,值吗?
别人不好评判,至少张航风认为是值的,如果再给他无数次机会,他也会无数次做出同样的选择。
“叔无论做出什么选择,我都……”鹿鸣卡壳,一时间找不出适合的词表达。
支持吗?与其说支持,不如说是看透后的淡然。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求的了,你过得开心就好。”张航风可算是看了冯陆离一眼,“到时候跟鹿鸣一起到我这来吃个饭吧。”
冯陆离点点头。
二人走的时候张航风示意他们不要关门,自己就这么倚在门边,看着并肩的两人走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
鹿鸣和冯陆离没有回别墅,而是找了个无人的天台吹风。
这里地势高,看得远,仿佛天地都被黄昏镀了金边。
冯陆离伸手理了理鹿鸣被风吹乱的衣领,对方闭上眼睛,顺势靠在他肩上:“陆离,明明人类受生老病死之苦,今天愁学业明天愁工作,还有车贷房贷和保险,一不留神破事还多……我为什么还这么想一头扎进来呢?”
冯陆离偏头,在鹿鸣额头上印了一下:“睡会吧。”
一道流光顺着二人相贴的地方,进入了鹿鸣体内。
作者有话要说: 鹿鸣好惨一男的
☆、不可追 (一)
鹿鸣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走过温暖的楼道,推门进屋,见到了一对熟悉又陌生的夫妇。
男主人笨拙地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得,生怕摔了,女主人则拿着毛绒玩具逗着孩子。
那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忽闪着大眼睛,被逗得咯咯直笑。见鹿鸣进屋,孩子也好奇地盯着他看。
两夫妻察觉到孩子的视线,便也转头看他。
“你来啦,等你好久了。”女主人把鬓发拢倒耳后,招呼他过啦,“站门口做什么,快进来让我们看看。”
鹿鸣愣了,随后明白过来,轻笑一声,进屋来到夫妇身边,还顺手戳了戳孩子的小脸。
夫妇二人上上下下把鹿鸣瞧了个遍,女主人把玩具放下,改拉住鹿鸣的手:“多大了?”
“二十三了。”
“二十三了啊。”女主人感慨了一番,对男主人道,“老鹿,原来我们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
男主人把孩子放进婴儿车,拍了拍鹿鸣的后背:“已经长大了。”
那看起来比鹿鸣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女人慈爱地拉着他的手:“二十三已经毕业了吧,跟妈说说,现在在做什么?”
鹿鸣没说自己走了他们的老路,只是道:“小学教师。”
“这个好啊,培养祖国的花朵。”鹿妈妈抚上鹿鸣的脸,像是抚上了一件珍宝,“这些年我和你爸都不在,过得好吗?”
“挺不错的。”
“那就好,我们老鹿家也不需要你光宗耀祖,自己开开心心傻乐就够了。”
鹿爸面容刚毅,没有太多言语,只是给了鹿鸣一个拥抱:“无论发生什么,或者想做什么,放心大胆地去,爸爸妈妈永远站在你身后。”
鹿妈妈:“没办法多陪你几年,是我们的错,你不要怪我们就好。”
“怎么会……”
“那就好,听到你这句话我和你爸就可以放心走了。”鹿妈妈也给了鹿鸣一个拥抱,“孩子,我们永远爱你。”
周围场景越来越模糊黑暗,鹿鸣伸手想去抓鹿爸鹿妈,却抓了个空。
仿佛投影一般的鹿爸重新把孩子抱了出来,鹿妈抓起孩子的小爪子对鹿鸣挥挥手:“来宝贝儿,跟以后的自己说再见,长大后的你要继续加油,一直前行哦。”
孩子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手,像是在跟鹿鸣道别。
鹿鸣默默地看着他们化成破碎成万千细碎的光点,在漆黑的世界里犹如照亮夜空的繁星。
早已忘记哭是什么的鹿鸣,此刻在梦里湿了眼眶。
当他从梦境中脱离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路灯和街道的招牌照亮了一小个世界,其他人开始或颓废或忙碌或迷茫的夜生活。
鹿鸣枕在冯陆离腿上,见他醒来,冯陆离问道:“醒了?”
“嗯,什么时候了?”
“快十点了。”
“我睡了这么久啊,梦里觉得还挺短暂。”
鹿鸣抬头,把冯陆离装进自己的视线里,仿佛他一个人就是自己眼里的一个世界:“还劳烦你用我残存的记忆给我造了梦,用心良苦。”
被拆穿的冯陆离厚着脸皮“嗯”了一声,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道:“经历这么多依旧能保持那份心性,你可真是……”
“谁知道,没报复社会,大概全靠我根正苗红。”鹿鸣打了个哈欠,侧过身搂住冯陆离的腰,脸不小心蹭过某个要命部位,成功让两个人都僵硬了。
冯陆离哑着声音:“别动。”
鹿鸣从他身起身,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后,道:“那个……附近有酒店的吧。”
见冯陆离没吱声,鹿鸣斜了他一眼:“我觉得我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冯陆离:“……”
“这可是你说的,没有反悔机会。”冯陆离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鹿鸣轻声道:“行了,别墨墨迹迹的。”
一阵风卷过,原地已没了两人的踪影。
这个点原本应该是冯陆离睡觉的点,但此时在鹿鸣和睡觉中,陆离君果断抛弃了他多年铁打的作息规律。
春宵一刻值千金,作息规律算得了什么。
便这样,鹿鸣又重温了一遍“哭”是什么感觉。
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鹿鸣才捧着一束花,和冯陆离一起去了龙山公墓。
鹿鸣特意换上一件领子高的衣服,把脖子上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遮起来,对冯陆离道:“你昨天下手也太重了点,这得几天才能消。”
冯陆离挑眉,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露出小半个胸口和上面斑驳的红痕:“彼此彼此。”
鹿鸣看到自己的“成果”,赶紧腾出一只手把他领口拽上,顺道撩骚回去:“现在还是白天,你这样当众解衣服,也不怕翻了我的醋坛。”
然而并没有“当众”,鹿鸣睁眼说瞎话,忽视了公墓压根没其他人这一事实。
不等冯陆离说什么,鹿鸣便拽着他走了。
二人找了许久总算是找到了二爷的墓。
里面的尸体已经被盗走,这墓地也只是个空壳罢了。
鹿鸣把花放到二爷墓前:“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你尸体被陆离阴差阳错给整成粉,你的魂魄呢估计入轮回了我知道你也听不到,但我还是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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