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啊,你还跳》第36章


安谦语深吸口气,转身想要制止,却突然愣住。
青年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正无声哭泣,额头一片红肿,横着一条长长的划伤,满脸是泪,委屈得像个小孩。
男人的心纠成麻花,到底谁才是应该哭的人啊?
“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我欠你什么了吗?就算我欠你,今天这样对我,也算我还清了吧!我不舒服,不想再生气,你赶紧走吧。”这也许是安谦语第一次对潘杰说出这样的话。
潘杰用另一只手捂住脸颊,擦着眼泪痛哭出声:“凭什么赶我走?凭什么要和我分手?你凭什么……你怎么这么狠心?……”
今天见到的潘杰,是安谦语从未见过的,无论是变…态狠辣的一面,还是如孩童般无助哭泣的一面,都让他感到深深无奈。
安谦语起身侧坐:“我们之间分手是注定的,你现在这样是哭给谁看?”
青年听了这话,反而哭得更凶。
安谦语叹息,真是活见鬼!
夺过潘杰手里的棉签,沾了药膏,涂在他额头伤口。
青年吸吸鼻子,抽抽着说:“你,你这,擦,擦过,屁股,的。”
男人看看棉签,想想刚刚好像真是擦过屁股,翻个白眼说:“嫌弃就别擦了!”
“不不!”青年急忙拉住男人手腕,委屈的指指自己额头:“疼。”
“哎……”安谦语觉得自己比圣母玛利亚还圣母,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啊!
潘杰对秦子兴说的是当天的飞机,两人去了机场,秦子兴送完便回家了。
潘杰从机场出来打车返回,路上收到安谦语的短信。多日来的担忧瞬间爆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安谦语被魏庭带走的情景,以及撞见他们宿醉的那个早晨。
调头回机场把第二天的机票改签,然后去安谦语家门口等人。
他故意没打电话,想要看看安谦语是否会带魏庭回家过节,幸好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否则,他真不知会做出多可怕的事来。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对安谦语如此执着,明明之前想好的,假期结束,他们Over。
可在见到分手短信时,想法却彻底变了。
两人相互擦了药,安谦语实在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得先休息,回头再解决他们的问题。
☆、没有未来
安谦语伤得不轻,第二天便有些低烧,全身皮肤碰一下都疼,心里对潘杰的怨恨也增添了几分。
本想着好聚好散,可没想到潘杰这么暴力,不就是误伤了他吗,至于把自己弄得下不了床吗!
眼前的始作俑者倒是再也没了昨晚狰狞的面目,乖巧得像只哈巴狗,又是买药又是熬粥又是热敷按摩,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惜在安谦语看来,全是马后炮!
“你几点的飞机,别迟到了,早些去吧。”
潘杰端着杯热水过来说:“改签了一周后的飞机,你别担心我了,就着水把药吃了,这水我刚试过,温度正好。”
“一周后?不是说联系好的公司,回去就开始上班吗?”
“推迟了一周,已经办妥了。”潘杰把药塞安谦语嘴里,然后扶着他用水送下。
安谦语被迫灌下,退烧片苦苦的贴着食管,他苦着脸接过水杯一口气把水咕噜噜全喝下。
水温的确正合适,以前也有发烧吃药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病怏怏睡家里,退烧片总是大得卡在食道中间,想要倒点热水送下去,结果水太烫,完全无法喝,最后只得放弃治疗,躺床上等着自身体温融化药片,体积小的,自然就慢慢滑下去了。
可是这一过程真的让人想哭。
生病时能得到别人照顾,总能让人心里一热,哪怕罪魁祸首就是此人。
安谦语鼻头发酸:“那你这一周打算干嘛?”
“陪你。”潘杰不假思索便回答。
“一周以后不是照样会走吗?”
“你和我一起走。”
安谦语叹气:“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和我一起走,我可以照顾你,我也有工作可以养你。”
“你应该知道这不可能,我在这里有我的工作和朋友,我没法放弃。”
潘杰想想说:“你的茶楼,也可以在我们那里开,至于朋友,新环境可以交新朋友,除非……”
“嗯?”
“除非有你放不下的人。”
“哎,真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小,魏庭是我的好朋友,你应该尊重他,而不是处处针对他。”安谦语在这个问题上实在无奈,潘杰咬死了他们有事儿,感觉这辈子都洗不白了。
潘杰撇撇嘴,替安谦语掖掖被子:“吃了药再睡会儿吧,我去超市买点菜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安谦语全身软绵绵,也无力和他争辩,倒头继续睡。
浑浑噩噩睡到晚上半夜,醒来时全身是汗,但脑子不再沉重,意识清明起来。
翻身时,发觉被人从后面抱得死紧,潘杰像火炉一样烤着自己。
本想把人推开,转头却见到潘杰满头汗紧闭双眼,似乎睡得很不踏实。
又是那股熟悉的汗味,令安谦语想起在火把节上第一次接吻的情景。
那时胸中的悸动,美好的回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潘杰轮廓分明,眉眼俊朗,总是透着一股大男孩般的阳光,这是安谦语非常喜欢的型。
在任何人看来,潘杰都不属于理想的伴侣。
他撒谎成性,有些少爷脾气,很挑剔,爱吃醋,还很暴力,最重要是劈腿。
可偏偏这样的人却为安谦语带来极其重要的美好回忆。
对很多人来说,不好的记忆总是更加深刻,比如潘杰劈腿,比如当着魏庭被羞辱,比如昨晚的家暴,而安谦语的帐却不这么算。
在47天里,那些不好的回忆只占据很小的一部份,而大多数时候,安谦语是快乐的,因为有了潘杰。
因为有了潘杰,在他的人生中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那不止是酸涩,还有甜蜜。
有人因为害怕尝到苦涩而放弃尝试爱情之果,但安谦语并不抗拒这种体验,吃下去之后,再砸吧一下滋味儿,原来并没有多可怕,回味起来其实蛮好。
最大的遗憾,还是不能与喜欢的人长久下去,不过这点早已成定局,然而潘杰现在的表现却让安谦语摸不着头脑。
他不明白潘杰为什么不愿意结束,还强烈要求自己同行。
难道他想和秦子兴分手?
记得潘杰说过,秦子兴有抑郁症,不能分手,那安谦语作为好朋友,更不可能伤害秦子兴。
想着想着,安谦语又觉得头疼,不禁叹息一声。
潘杰原本紧闭的眼突然慢慢睁开:“你一直看着我,让我纠结好久,到底要不要醒过来。”
安谦语还以为潘杰是睡着了的,突然开口说话,着实吓一跳:“你醒了怎么不吭声?”
潘杰亲亲安谦语额头:“见你看得入迷,不想打断你,怎么样,我很帅吧?”
安谦语在心里默默为潘杰加上一条缺点——自恋!
用力推开青年:“起开点儿,热死了!”
潘杰掀开被子下床:“你一直低烧不退,我用体温帮你捂汗,这招果然管用,你好像已经退烧了。”
安谦语看到潘杰后背全湿了,觉得他挺傻,却又说不出的暖心。
忍着一阵晕眩准备下床,潘杰急忙问:“起来干嘛?”
“尿尿。”
“别动,我帮你。”潘杰上前将人抱起。
“我不是残疾,自己可以。”
潘杰把他放到马桶前,讨好的说:“我愿意这样宠你。”
“无聊,那你帮人帮到底,给我扶着鸟吧。”
潘杰没有犹豫,真欲伸手,安谦语急忙挡开,开玩笑的话,没想到他真做:
“服了,你出去,站旁边我尿不出来。”
“哦。”潘杰转身出去,找出干净的体恤又噔噔噔回来,为安谦语将汗湿的睡袍换了,再把人抱回床上盖好。
安谦语忍不住嘲笑道:“你这是提前体验几十年后的生活吗?”
一句无心的玩笑,说完却僵在当场,恨不能咬舌自尽。
他们之间哪有几十年后……
潘杰也是一愣,随即刮刮安谦语鼻子,轻声说:“才凌晨三点多,再睡会儿吧。”
黑夜中四周寂静,青年到门外走廊处点燃了香烟,男人躺床上睁着眼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 偶尔深夜醒来,我也曾辗转反侧,想像几十年后的我会怎样,担心几十年后自己的生活会不幸福,想着想着就会感到害怕。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有这样奇怪的担忧?
☆、女福尔摩斯
又休息了两天,安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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