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微醺》第60章

他很清楚地察觉到他的变化，心下却是一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小乐苍白的脸上勾出一抹笑，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安心地失去了意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殷一便把那炼虚境界的修士斩杀。王岸生也轻易解决了化神后期的昆玉宗长老。
封黎认得他，来到九幽大陆半月，对他也早有耳闻，“多谢王校长相助。”
王岸生之前被那炼虚修士逼得有些狼狈，扫了一眼晕过去的苏小乐，心知他没事，暗自松了一口气，道，“苏小乐亦是我的学生，我护他也是应该，有什么好谢的。”
封黎明白他的处境，问道，“想必你此番处境定然也不便回去，可愿随我等前往惊玄殿。”
“惊玄殿？”王岸生微微一鄂。
当初他无意被带到本源世界前，惊玄殿便如日中天，无愧于九幽第一宗门，如今的惊玄殿虽降为二品宗门，其实力却比一些一品宗门更甚！
“是。”封黎大方承认，道，“校长若是愿来，惊玄殿十分欢迎。”
王岸生有些犹豫。当初他归附昆玉宗，全因乾宁宗被收入昆玉宗之下，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知道乾宁宗在昆玉宗的地位并不高，乃至他一个炼虚大能却还要受区区化神长老的脸色，心下自然早就想离开昆玉宗。
可他此时离开，那王礼等人怎么办？
他们四十多人一同穿越到不知名的异界，历经一番生死就只剩下十多人，之中友谊非一般情谊可比拟。他若跟着他们离开，王礼等人必然会陷入困境。
封黎看出了他的顾虑，看了一眼随后赶来的殷二，道，“殷二亦是炼虚境界，可随你前往昆玉宗接众人一同来此惊玄殿。”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一直在想为什么没人对宝宝说“蠢浮，我佩服的不是你的文笔，而是你写这么烂还写得下去的勇气！”
【老脸一红】=v=难道写的差都是宝宝都是宝宝个人的错觉？
↑（来自凑表脸的蠢浮，大家可以忽视它！）
第53章　情合
王岸生对乾宁宗忠心，却非愚忠。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在乾宁宗归顺昆玉宗时，乾宁宗便不存在了。
如今他还肯留在昆玉宗，不过是因为与他一同从本源世界回来的王礼等人还在此。
封黎一提出这一条件，他想了想便已同意。
待殷二与王岸生一同离去后，封黎才小心翼翼地将怀里昏迷的人抱起，纵身一跃便落到化作蛟龙的殷一头顶。
巨大的蛟龙直上云霄，闪身便消失在天际。
封黎初来九幽大陆时，直接动用空间定位法阵落到惊玄殿地界的秘境中。
彼时殷一等人正遵循苏小乐的命令开启了护宗大阵，将惊玄殿一干反叛之人引至秘境中。有他的命令，殿中那炼虚境界的修士也被毫不犹豫地斩杀。
想要投靠昆玉宗的弟子甚多，占有一殿弟子的三分之二。
经此一战，惊玄殿元气大伤，正欲闭宗，便迎来了封黎。
封黎人看似和熙，整治的手段却是一流，不出半月便将惊玄殿上上下下肃清干净，却一直未找到他的踪迹，直到几个时辰前，他留于苏小乐身上的玉佩传来浩瀚的天雷之力将他重伤，随之便是那股熟悉的气息未加掩饰地暴露出来，他心知苏小乐有危险，才凭着玉佩传来的感应带着殷一等人往这玄阴秘境赶来。
天雷煅体，可眼下的苏小乐神魂不全，天雷对他便只有损伤。
苏小乐身上的伤已经不再流血，却未能痊愈。及腰的长发被血痂凝成一股股地，乱糟糟地贴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封黎带着他就近寻了一处灵泉，褪去苏小乐一身血衣将他放入水中，自己亦是下水替他清洗身体。
苏小乐冷嘶一声缓缓睁眼，就看见封黎近在咫尺的面孔，一时忍不住，凑过去咬了咬他的鼻尖。
封黎失笑地道了一句“别闹”，取出一把梳子替他梳理那一头长发。
灵泉灵气对苏小乐的伤并没有多大作用，封黎却往水里加了生肌活骨丹，经这灵泉一泡，他的外伤便开始慢慢愈合。
生肌活骨丹是仙品丹药，药力强横，并不适合让苏小乐口服，可溶于一眼泉中用于疗伤，只怕慕寒在都会骂封黎一句暴殄天物。
在水里泡了一盏茶的时间，苏小乐已经感觉好了许多，他凑近了封黎的脖子用牙轻轻磨着，哑着声音叫他，“师兄……”
脖子上传来酥酥软软的感觉让封黎身体一僵。一个月未见，苏小乐对他的态度亲昵了许多，这让他欣喜，也让他心底生寒。
慕寒说苏小乐的记忆是伴随玲珑心魂拔离体外，理应不会恢复记忆，抑或许是他在九幽大陆遇上了什么？
“怎么了？”他的声音微颤，小声地问他。
苏小乐心底觉得委屈，突然就很想哭，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却未说话。
封黎任他咬着，摸着他的头，“怎么了，你说？”
过了许久，苏小乐才松口，垂着眸问，“师兄，你恨不恨我？”
封黎愣了愣，声音有些不自然，问，“我为什么要恨你？”
苏小乐闭着眼，将他抱的紧紧的，许久才说，“我……那么坏……还……”当着你的面在别人身下承欢……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重华给他的那段记忆让他至今深刻，里面的那个夙玥比当初屠杀整个九幽大陆之人，虐杀青芷之时更让他不齿。
他不明白，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仅仅就因一道玲珑心魂就做出这样的事？抑或许……他的本性就是如此，玲珑心魂不过是让他做了最真实的他……
封黎脸色煞白，身体发凉，“你……知道了什么？”
苏小乐抬眸看着他，心里突然生出惧意，就似当初被黑苌带回九阴山他初见封黎那时，不敢看他。
“很多……”他顿了顿，说，“来到九幽大陆前我曾问你禁神道，神芜弓，那是我被追魂所伤时在梦里看见的场景，我……屠了整个九幽大陆……”
“来到九幽大陆后晋升元婴，我渡了心魔劫……在天劫中我看见……我亲手伤了你……”
越说他的声音越小，到最后只将头埋在封黎颈间，补充道，“我知道那都是真的。”
“屠了整个九幽大陆又如何？我等鬼修本就不是善物。”封黎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更何况你又怎会伤我，不过是心魔作祟而已。”
苏小乐没有理会他的话，身体却开始慢慢颤抖起来，“我还遇上了重华。”
这一刻，却连封黎的身体也僵硬起来。
苏小乐道，“他给我看了……我和他的记忆……”
他抬起头，眼中不知何时滑下了一道泪似的血痕，声音一如当初封黎为他解开琵琶骨上的封印那时，“师兄，你当初为什么要放弃我？好好锁着我不好吗？”
人对自己的记忆都有一直直觉上的相信，苏小乐也不例外。那些画面究竟是自己的记忆还是他人的虚构，他看得分明。
苍白的脸上血痕是那么清晰刺眼，封黎心底抽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当初镜世被破，夙玥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对他说的那些话。
魂姬无泪，他偏以血做泪，好多时候，都只有哭出来了心里才会好受。
苏小乐突然笑了，眼中滴落的血在水中扩散出一道红色的花韵。哽咽着说，“师兄，我错了，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不要放弃我……”
“子乐，你别哭啊！”封黎慌张地抹着他脸上的血痕，口不择言地解释，“我没有嫌弃你，也不愿意放弃你，我只想让你过得开心就好。”
他怕他永远都是那幅样子，难不成他就永远锁着他？
放他离开那时他就后悔了，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明明可以过得好好的，不是吗？
温润的唇瓣印在唇上，苏小乐微微一鄂，慌乱的心顿时镇定下来，缓缓地闭上眼迎合上他。
在重华给他看过那一段记忆之后，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封黎，如此不堪的他，有魂姬这等高贵的血统又如何？他一样配不上他优秀的师兄。
就像青雲宫那年，夙玥视所有对封黎有好感的人欲除之而后快，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份自卑？
屠尽了天下人，只剩他了，他就配得上他的师兄了。
突兀的一个吻让苏小乐有些迷乱，身体渐渐软下，只被封黎搂着腰才能浮在水中。
“师兄……”
软软的声音一如他幼时那般，轻易地勾动了封黎的心弦。
三十多年前他察觉到他的气息重现，却被师尊警告不许他见他。三十年后，他恰在十八岁成年之前被妖物打出附体化人的肉身，他在阴司门口看见他，好想将他抱在怀里，却是不敢。
那时的他忘记了一切，还刻意地对他有所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