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碎》第19章


“哈哈!当然了!还是你甩她们的时候居多。”还是稍稍安慰他一下。
…… ……
“过来!陪我睡觉。”楚言希突然变了音色。他极少用感叹号,除非……是笃定了的事!
“才不!”安蓝几乎想象得到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敲打在键盘上的清脆和随意。
只是,今天她真的是累了,不想再是一整晚的折腾。他的精力,她柔软的身体和脆弱的灵魂,真的是比不得。
安蓝斩钉截铁的发过去回复,自认为是板上钉钉的话,然后就小跑着去锁门。
结果还是晚了言希一步。
你只是需要我。或者,你只是需要一个女人。
安蓝闭上眼的那一刻,还是流泪。然后不及温热,就被他吞咽。
我与你而言,还是有用的,是不是?
安蓝心底的声音根本不必要让谁听见。两个人这样不清不楚的暧昧。
安蓝在黑暗中咬紧牙齿,漆黑的长发铺染在大床上,像是遇水分散开来的墨迹,美得那样无法捕捉,又是那么惊艳。
摧毁(1)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身侧的温度已经冰凉。
安蓝拾过手边的纸笔,刷刷的写道:
萧瑟的秋风
枯干的枝桠冷的天
我等你来看不见的雨飘落不着痕迹
美好褪去的鲜艳
疼痛的撕扯不肯罢休
疼痛来的那一刻我强忍着,我不哭。你知道吗?我最怕的从来不是疼痛。而是无休无止的折磨。最怕不着痕迹的掠夺,你不在意,而我的痛却渴求不到停止的那一刻。
安蓝将笔丢在一旁的时候,拉开窗帘才看见外面阴沉无光的天气。似乎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妇女牵着一个弱小的孩童要穿过马路。安蓝紧紧地盯着那对母子的一举一动,害怕她们稍微一不小心就被来来往往的车辆擦到身体。
那个小孩终于是跌倒,那母亲没来得及回转身,再看见的就已经是小男孩躺在汽车旁满脸血污的样子。
安蓝怔怔的看着,心里如同被刀割过的蔓延起一阵强烈的抽痛。熟悉的刺激感让她纤弱无力的手掌不自觉地抚向平坦光滑的小腹。
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曾经鲜活的跳动在她的身体里。她的血肉她的脉搏,曾经都和那个婴孩连结在一起过。他们是一体的,所以,当他离开的时候,安蓝不止一次想,她的生命应该也到了尽头了。
楚言希从不知道,安蓝曾经有过他的孩子。大学的时候,她打掉了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医生说,是个男孩。
安蓝拼命地摇晃脑袋,手指不可自已的穿插在头发里,痛苦地皱眉。清醒的时候,眼前已经恢复了一片寂静。她知道,她终于开始出现幻觉。那个孩子的阴影,从来都没有离开她的生命。
因为对言希的贪恋。她选择回到他的身边,就会想忘也忘不掉那个死去的孩子。那个可能长大后会很可爱的小男孩。
二十岁的安蓝已经整整两个月都没有按时来例假。终于是一个人偷偷地买来验孕试纸。小心的按照上面的步骤,不敢有丝毫的差错。结果,事情依照最可怕的想象发展。
她有了他的孩子。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决定要告诉他。然后,她所希望的不过是他可以陪她去医院。那个冰冷无情地地方,她仍旧会惧怕。
一年前,她从医院里领回妈妈的骨灰盒。那轻飘飘的重量,一度让她误以为手中紧握的不是一条生命。可是,随时可以展翅飞离的鸟儿。不受控制。
那个和蔼的男医生还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声音里的疼惜明显的,让她觉得自己突然就有些可怜。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安蓝才对着天空轻蔑的尖声笑出来。尖锐冷冽的声音划破耳膜,还是难得模糊视线。
妈妈在遥远的天际对着她微笑。安蓝清楚地知道,那是她的幻觉,可还是沉浸其中。身心都不愿得到解脱。
她的泪在那一刻就开始枯竭。流泪,如果有用,她就不会失去曾经拥有过的了。都已经是失去了,流泪有什么用?凸显了脆弱罢了!
她的思想渐渐变得极端。因为,她还没有来得及感知灵魂的孤独,就要开始奔波各种大大小小琐碎繁杂的事情。
可是,当她兴奋地找到楚言希时。他却是那样冷冷的看着她,他说,“专属味道,你懂的!”
是啊,我怎么不懂?安蓝垂下头,安静着不发一言。表情淡漠的,像是对面的人只是空气一般不存在。
可是言希,你一定不知道,你从未用那样冰冷的神情望过我。安蓝心底翻涌的悲伤开始无休止的泛滥。
专属情人。
那是你给她唱过的情歌。她是你追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我一直记得。那一天你抱着我笑了,很开心很开心的模样。她好不容易才肯做你的女朋友。
安蓝什么都不必问,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言希听来的话会是怎样的情形。而事实的真相呢?根本就不需要被知晓。某种隐约的秘密,辗转了几个人的嘴巴,自然会变了味道。
那个漂亮的女孩来找她。咄咄逼人的追问她和他是什么关系?安蓝只是说,“我是他的妹妹。”清冷无害的表情,淡淡地说,我是他的妹妹。
就这样!其实言希,你是觉得,当别人问起的时候,我是应该和你划清界限的对不对?
我就……做你的专属情人,好不好?安蓝沉默的眯起眼睛,突兀的缠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吊在他的身上。面无表情。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已经绝望。这个孩子,根本不需要被世人知晓。是个错误的生命。
楚言希忽然就不再言语了。只是,那一夜,她很疼。疼痛的,像是被人用蛮力给生生的撕扯开。
桌面的台灯晃得她眼疼。她的身体在明亮的灯光下弯曲成花朵的形状,几乎扭曲。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有光的情况下痴缠在一起。安蓝喜欢黑暗。因为在寂静的夜里,才可以更加清楚地感知到彼此灼热的呼吸。而这样的光,只能让她更深切地觉得莫名的耻辱。
她突然就流泪了。泪水划过嫩白的脸颊,也一同倒流回心底。坠落的那一刻,“砰!”的就碎了。
安蓝静静地想,那该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流泪吧。他却是决然地冷漠,甚至没有给她喘息宣泄的机会,就迅速的将它们吸吮到口中。那一整夜,楚言希都没有停歇。而她的痛,从来都没有那么不可抑制的颤栗,她几乎想到会不会就这样痛死过去。
可是,她爱他,该怎么办呢?她安蓝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第二天,安蓝就去将孩子打掉。
出门的时候,护士阿姨心疼的问她,“丫头,你男朋友呢?怎么没有陪你来?”
她的眼泪瞬间就不住的在眼眶里来回晃荡。仍是强忍着,抿唇微笑,“我没有男朋友。”
护士阿姨愣了愣,没继续问下去。
都是心知肚明的答案。
那是安蓝第一次打车。因为疼痛已经让她无法正常的走路。因为,贫穷已经让她难得奢侈。
妈妈的后事,爸爸带走了家里仅有的钱。奶奶的年迈,小弟的学业。她早已入不敷出。柔弱的肩膀依靠亲戚里和奶奶有关的,残余的血脉相连。可是,相欠的,丝毫的,都会清楚的记在心里。那样的冷眼旁观,她的心日益坚硬,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安蓝请了一周的长假窝在寝室里睡觉。睡得昏天黑地的,直到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才走出那一栋楼。想要晒晒太阳。
只是没有人知道,当她决定义无返顾去爱的时候,就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这样的放肆,实在是卑微的,微不足道。她知道,她的爱,失控的是那一只脱缰的野马,除非死去,否则,怎会记得回头的路?
可是,每一晚的梦靥已经开始没完没了的折磨。那是她亲手扼杀的孩子。他还没有成形。她还不知道肚子里孕育一个鲜活的生命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就这样,她就失去他了。还没有感知,就失去了。
安蓝在阴暗的旅店里,常常会莫名其妙的就看见自己的小床上安静的躺着一个婴孩。粉嫩粉嫩的肤色。一触即破的柔软。
她会在突然之间就感觉到自己眼睛里炙热的泪水。滚烫的力度,几乎让她以为自己是不是会失明了。
眼前突如其来的黑暗,预示着更加清楚地记忆。不肯被时光抹灭。
有时候在梦里,安蓝会浑浑噩噩的想起,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个生命在等待着她。她是不是应该离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安蓝会觉得自己很陌生。梦境里的她,太过于脆弱柔软。她的灵魂飘在那个身体之外,好像是一个人第一次相见。
安蓝从回忆中惊醒。翻看了手机,忽然忆起今天似乎是言希的生日。
太阳开始向西偏斜的时候,言希突然打电话回来说,晚上他会回家吃饭。
安蓝开心的应下。脑海里所有的不开心通通被抛开。明媚的笑意泛开在苍白的脸颊上,有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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