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第797章


临近傍晚时分,大队的埃托利亚骑兵呼号着,或骑马,或步行杀入了攻陷后的营地。
但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和失望的是,他们在断垣残壁当中,根本没有发现阿格里帕人马的尸体,甚至还看到了扎在那里,烧得只剩下灰烬的草人,进入了仓库里,里面也没有任何可供抵御的物资。“看来我们是遭到敌人的耍弄了,他们完全是有序撤退,并且带走了所有阵亡者的尸体,这也意味着他们的损失绝不会大。”西巴拉斯得知后,沮丧地说到。
果不其然,如同西巴拉斯的预言,在布加罗图姆城前,一片被乱石包围的战场上,阿格里帕与卢修斯兄弟俩,再度将步兵和骑兵列成严整的队形,要与布鲁图厮杀到底。
但这次阿格里帕依旧没有抵抗太长时间,混战了两日后,在设置了后卫骑兵后,这位年轻的小将又后撤了,这次他们撤回了布加罗图姆城里。
至此,在城外以营地和河流为争夺目标的交战,已经耗费了布鲁图大约一个半月的时光。
但是执拗的布鲁图,还是继续下达了攻击布加罗图姆城的命令,于是所有的兵士不辞辛苦,在冰天雪地里,再度竖起了高台,将投射器械统统如法炮制,推了上去。
等到这一切完工后,轰轰轰射了半天,前线的兵士和百夫长才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们的抛石机和投射器,在耗费大量的弹药后,却发觉对这座特殊的城市几乎毫无作用。
在伯罗奔尼撒和希腊的地区,多的就是用来垒墙的石头,所以这儿的城市的墙壁都是高大森严的,并且有高耸的塔楼互相保护扶持。随着几百年来工程技术的进展,渐渐“矛盾相争”中,罗马人的“矛”占据了上风,他们吸收了古希腊先进的机械理念和技术,建造了带护盾的攻城塔、竖琴云梯和大大小小的抛石机、弩砲,这使得希腊化城市的城垣在猛烈的攻击前,失去了意义。
可是这次,优秀的建筑师阿格里帕反其道而行之,在过去的两三个月时间内,他一直指导着三个新兵军团,马不停蹄地翻修布加罗图姆城,但不是将它修得更高大更坚固,而是将它给“压低压矮”,所有的城垣都在十八到二十四腕尺高,这在其他的希腊筑城师的眼中,简直是离经叛道之举。
随后,布加罗图姆城的城垣对敌的一面,普遍做得十分倾斜延长,在上面全部插上了尖桩和荆棘,让攻上来的敌人无处插足,在矮小的墙壁后,阿格里帕布置了许多蝎子弩与弩砲,对着布鲁图军队的阵地虎视眈眈。
一天下来,布鲁图方就知道了这种城市的刁钻之处——被拆下来的砖石双重加固的仓房和塔楼,一般的石弹砸上去,只能崩下个角而已,另外居高临下的布鲁图军的抛石机,在猛力射出铅丸石弹后,一个抛物线,就飞到城垣后面很远的地方去了,等于打了个空,而阿格里帕隐藏在低矮工事后的抛石机与弩砲,却能密集射击布鲁图军下方的台基,打得他们是摇摇欲坠。
“这场攻坚战,是没法子继续下去了!”这是叙涅西斯的结论,不久埃托利亚人们都开始抱怨起来,他们身为同盟,已为布鲁图尽了很大的努力,在此刻抛弃了家庭和田地,来到此处作战,却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第8章没有会面的会面(中)
布鲁图非常理解兵士们的心情,但他也有自己无奈的一面,那便是这场毫无希望的仗,也必须得打下去!
连续三次激烈的攻坚战,损失了不下千人的战力后,布鲁图的苦恼与懊丧达到了顶点,同时他得到了消息:喀西约亲自带着一个军团,在科林斯附近上了岸,想要与他商议,要不他原地驻防,要不叫布鲁图想他的地带或雅典靠拢。
于是乎哲学家将属下将佐,包括资深百夫长再度召集在一起,他在会议上面色严峻,首先承认了对布加罗图姆城攻击的失败,并且附加上了“短期内我军占领伊庇鲁斯已成不可能之愿望”。
而后布鲁图请求所有人说,如今应该何去何从。
西巴拉斯和卡拉塔费米乌斯的建议如旧,就是返回雅典城取得补给后,尽快配合喀西约开往利凡特海和埃及海的各个要害岛屿,并准备和帕提亚帝国签订攻守盟约,在李必达动手前,尽快压制叙利亚,而后再推进到埃及,只要将此两地的数个凯撒留下的军团收伏,依托埃及为谷仓,还可有与李必达一较高下的资本。
“为什么不可以迂回塞萨利亚地区,抄击阿格里帕的后路,诱使逼迫他出来野外决战呢?”布鲁图依旧不死心。
但是这个想法被属下坚决阻止了,西巴拉斯认为塞萨利亚多是贫瘠的山区,道路崎岖难行,补给会跟不上不说,并且坐落在其要道上。属于伊利里亚的利萨、萨罗那等城市。拥有强大的城防武装。并且一心一意忠于凯撒与李必达,要是冒然走那里,可能陷于被动,遭到歼灭命运的可能是我们。
另外,叙涅西斯也站起来说,他们埃托利亚骑兵已经遵守盟约和信义,增援布鲁图作战大半年的时间,已不可能再继续追随下去了。因为来年春季时,他们需要耕作自家的园地。
听到同盟军这个要求后,布鲁图虽然感到十分为难,但也站了起来,将臂膀伸出,表示要对叙涅西斯和他的骑兵们表示欢送,此刻年轻气盛的卡拉塔费米乌斯也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抨击埃托利亚人说,“将军经常会对兵士们说,有了你们我将无往不胜。但没有你们我将一事无成。现在虽然春季的农耕即将开始,但战争正处在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四千名贵邦的精锐骑兵是我们克敌制胜的法宝,现在阁下要将他们全部放归乡里去,难道还有比这更加荒谬不堪的事吗?”
“可是,我们现在的邦国和园地,就只有幼童与女人在打理了,若是我们继续从事战争,那么即便胜利,家园也将彻底荒芜,我们所誓言保护的邦民将饿死。”叙涅西斯躲开了布鲁图恳求的目光,有些内疚地如此说。
“别忘记李必达是曾经如何对待这个地区的反叛城市的,他曾一次性将数千市民贩卖为奴,而埃托利亚同盟现在已站在共和党派的阵营内,那么要是失去骑兵援护的我们遭到决战失败的话,你们也必将在战后无法幸免。”卡拉塔费米乌斯用手击打着胸脯,显得异常激动,“为什么,我们可以牺牲雅典,你们却不能牺牲掉山区里的乡村?”
“难道乡村和城市有什么区别吗?古来你们雅典牺牲他人利益的事情还少了!凭什么叫我们埃托利亚人承担这一切。”叙涅西斯和许多部族的骑兵队长,都愤怒地对对方的指责感到不满。
“现在同处在一个阵营里的我们,要不一同荣耀,要不一起灭亡!”
而后,整个会议的场面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终布鲁图涨红脸,大喊道全部给我住嘴!这在先前一贯的风格来看,是很难想象的,因为布鲁图先前实行的向来是民主军事制,与其说他像一支军队的统帅,不如说他更类似一位公正平和的仲裁者,他不会强求属下发表观点,更不会强制压服属下的观点,实在遇到犹豫不决的情况下,就采取投票程序来解决,他个人绝不会将意愿强加上去。
但这次布鲁图却悲恸起来,他流着泪水,“为什么,为什么像凯撒和李必达这样,破坏共和国的根基,凡事独断专行的国贼,却能够随时聚集起一支铁血的强大武装,大部分的城市和乡村都迫于淫威,接受他们的收买,或者被他们的暴力所恫吓,根本唯唯诺诺不敢起来反抗。但像我们阵营里,曾经和现在,都汇聚了全共和国品德最优秀,心灵最高尚的人物,但却屡战屡败,难道狡诈和残暴真的要横行在这个世界上吗?那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可以挽留的了,我不会强求任何盟友和属下为了理念而死去,我始终认为,理念是需要人高度自觉前去殉葬的,这也是它高于世俗的最根本原因。所以,叙涅西斯我最挚爱的友人,给我个拥抱吧,你们应该返回到家园当中,不用再继续跟着我,一步一步走到绝路之上去。”
说完,布鲁图就低下头垂着眼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慢慢伸开双臂,而后强作出笑颜,对着叙涅西斯哽咽着说,“我觉得,此刻还是欢笑着离别比较好,所有的埃托利亚人都保重吧,带着古代的邦国荣耀好好活下去,身为同样为邦国而自豪的罗马公民,绝对能够体会你们的感受。”
结果这让叙涅西斯僵在了那里,他拒绝与布鲁图拥抱,而后转身对着所有的部族骑兵队长们说到,“虽然埃托利亚联盟已没落很久,但是它的荣耀和信义还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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