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妃子谋》第124章


“我不要做你的女儿!我才不要……”景颜瘦弱的身子抵在岩石上,不敢往前走近一步,“你是个恶魔,你杀了这么多人,只是为了发泄你心中的仇恨和欲望,羽衣!不……薛骛,你不是人!”
景颜的眼睛透过透明的蚕丝望向棺木,却望见一抹让她此生难忘的景象。她分明看到云烟若的指尖,呈现出一抹幽蓝色。
那蓝色蔓延过指尖,蓝得动人心魄。
“她,是怎么死的?”景颜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问他。
羽衣转过身,幽长深邃的眸光落在她那张与云烟若有着八分相似的脸颊,黯然道:“我以为是她和凌颇背着我私通!我与凌颇曾是生死之交,我不愿相信她的解释,我一直认定是她**凌颇,才使得她在我离开西云山的日子里怀有身孕。可是我错了,一直到她诞下你,再到她服毒而亡,我才在她留下的遗书中找到真相。原来是我错怪她了,原来是凌颇酒后强占了她……你说我是恶魔,我不是,你爹才是……他伤了烟若,还假装是正人君子,将你抱走。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便将计就计,与他将这场戏演下去。只等有一朝一日,我要让你们也尝尝这股身处炼狱不得翻身的滋味!”
“薛骛,是你杀了她,对吧。”景颜感到眼眶中不停留出眼泪,这个真相让她措手不及,她迟迟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若薛骛的仇恨,是凌颇一手埋下的,那她该要怎样面对。
“是!”薛骛再不做任何隐瞒,“是我杀的!那又怎样!她已经失了身子,亦失了尊严。我杀了她,是为了不让她继续痛苦下去。我会为她报仇,我会让凌颇死在她眼前……”
“那样又能如何?你的烟若就能活过来了么?不要再继续这样执迷不悟了,你的手上已经沾了太多人的鲜血,不要烟若死不瞑目。你这样做,她不会对你有所感激的。她只会更恨你……”景颜想要告诉他,真正的报仇,是让一个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愧疚。
“十九年前,她死于布宴蛇毒。十九年后,我让天下人,为她殉葬!”羽衣的眸中满是阴冷的狠毒,“当年我让先皇替我讨回公道,可是那个老头子却说什么,凌颇不过是无意之为,让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呵,可笑!天下人皆负我,我为何还要对苍生仁慈?有谁对我仁慈过!”
“你究竟想怎样?”景颜深吸了一口气,“炼金术死伤者无数,'蓝莲花'害得红衣山庄满门惨死,西云山的兵马如今血洗安国城池,血流成河。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手……”
“这一切都要怪你。”羽衣一步步走近她,逼得她靠向墙角,直到退无可退,“谁让你总是自作聪明,我故意放一条布宴蛇在艉湖泉附近,便是想试试你,谁知道你果真没让我失望,制出比我还要狠的毒来,'蓝莲花'的确效果惊人,纵使我医术卓绝超群,也无法制出解药来。正巧那时炼金术银两不足,慕容连城便向富甲一方的红衣山庄庄主红阑借钱,谁知那老头死活不肯答应,我正好想试试'蓝莲花'的药力,便找他试了药,效果可真是令人大开眼戒。'蓝莲花'也自此一战成名,成为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天下第一奇毒。安国人能够死于无痛无疾的'蓝莲花'也都是拜你所赐,颜儿,你当真是功德无量。”
“你想将毒投在水源中?”景颜想起先前听玄纡提起过,薛骛抓了大批的老鼠试药,依他的描述看来,试药的药量,应该足以血染整个安国。
怪不得,西云山的兵马攻打安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掩人耳目。隐藏在安国城池中的人马,只需听候他发号施令,便会将足以让整座安国不覆存在的'蓝莲花'洒进水源之中。
这一计,着实是歹毒至极。
“故事你也已经听完了,你娘自你出生后,便再没见过你。你好好陪她说说话……”薛骛说完,转身便要朝外走去。
景颜作势便要起身跟出去,谁知薛骛回过身,指尖轻扬,一根银针深深扎进她的心脉,血瞬间如泉水般往外流着,顷刻便染红了她的衣裳。
她要阻止他。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成千上万条人命,死于'蓝莲花'。
可是如今的她,举步维艰。
“你真的这么爱她,为什么还要杀她?”她虚弱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要起身追上,却没有一丝力气。
“我会去陪她,等做完这一切,我就会去九泉之下陪她。”薛骛走到山谷外,用力按下机关。明白的光线渐渐消失,直至化作一抹黯然的灰影。
景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封住周身大穴,以防止气血攻心。她必须尽快将毒针取下,并且替自己用药,否则的话,别说这穷山僻壤等不到有人能来救她。单是血流不止,就能要了她的命。
玄纡那样聪明,单是通过主厅的画像,应该能猜测到八九不离十。若他能将消息带出去,那路子歌应该能顺藤摸瓜,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这一切能够来得及么。路子歌能够在薛骛下令兵马投毒前,阻止他么。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艰难地褪去衣衫,紧咬牙关,用内力将毒针逼出。谁知无论她如何挥使内力,都只能感觉那银针愈发地往血肉中深陷。
直到试了数次,她才终于心灰意冷的放弃。薛骛本身只是将银针扎进了她的心脉处,如今她反倒弄巧成拙,将那银针逼进了心脏。
他当真太了解她,知道她的每一步会怎样走。他早算到了一切,她又怎能斗得过他。
她服下一颗九香凝露丸,静下心让自己先恢复一些体能,环视着这个看似封闭的山谷,脑海中不断思忖着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抬眼望去,红色的灯笼一眼望不到边际,湿暗阴冷的山谷内飘荡着一股似杏似桂的花香,不知从何而来。
两个时辰后,她的气息愈虚弱起来。指尖只能够微微的晃动,有一丝绝望涌上心头,她当真,要死在这里了么?
如今,最想念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燕黎,无法救安国于水火之中,无法让你摆脱困境,真的很抱歉。
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如今想来竟那样遗憾。
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一世,若遇不见你,我该怎么办……
正当她万念俱灰之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打斗声,正当她迟疑不解时,眼前忽然闪过一丝光亮。山谷机关被人扭转开来,一个男子,他逆光而立,发丝随风飘扬,衣袂被风拂起,手上拿着泛着青蓝银光的长剑,剑鞘处不时滴着红色的鲜血。
他一步步地走近,红色的灯笼照在他那张轮廓分明的容颜,她望着那抹愈发靠近的身影,竟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在唇角百转千回的兜转,落到最后,却只化作一句带着哽咽的思念,“燕黎……”
上官燕黎,你可记得年少时分,我们许下的约定。
她的眼眸中蓄满眼泪,轻轻一眨,泪水便落了下来。落在地上,和她的血融为一朵妖冶的蔷薇。
他走到她身前,指尖拂去她的眼泪,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我不要天下,不要江山,我只要你……”
天若有情,天亦老
他一步步地走近,红色的灯笼照在他那张轮廓分明的容颜,她望着那抹愈发靠近的身影,竟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在唇角百转千回的兜转,落到最后,却只化作一句带着哽咽的思念,“燕黎……”
上官燕黎,你可记得年少时分,我们许下的约定。
她的眼眸中蓄满眼泪,轻轻一眨,泪水便落了下来。落在地上,和她的血融为一朵妖冶的蔷薇。
他走到她身前,指尖拂去她的眼泪,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我不要天下,不要江山,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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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在她苍白孱弱的脸上浮起,由着嘴角勾起一抹极美的弧度。
似心口的伤,再也不会疼。
她晶亮的眼眸望着他,沾着血渍的手抚上他的脸,那张只能出现在梦中的容颜。
她不再想山谷外依旧不曾停止的厮杀打斗声,刀光剑影如今于她而言,不过是虚空的幻梦,她的眼里只有他,只剩下他。
微微启唇,手抚上他的脸,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你,瘦了……”
上官燕黎握住她的手,望着他朝思暮想的女子,此时此刻,想说的话太多,但眼下最需做的,是带她离开这里。
他将她横抱在怀,打算带她离开这个山谷,她虚弱的抓住他的胳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因此如今见到了他,她必须得到一个承诺,“答应我,放过子歌……”
上官燕黎的步伐倏地止住,他敛下眼,对上她恳求祈盼的眼眸,忽然明白她以往的心情。原来,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宠爱另一个人,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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