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妃子谋》第129章


薛骛担忧她的身子,一时口不择言,满脸忧切。
她嘴角凝起一抹苦笑来,“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阻止你继续错下去,我不想你重倒当年的覆辙,做出让自己更后悔的事来……你不要怪我,怪我用迷迭香迷惑你的神智,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世上有人爱你,如你一般,用尽一生的力气。哪怕最后,耗尽生命,亦再所不惜……”
说完这句,她重重地咳了几声,心口的痛如针蚁侵蚀般不停地啃噬着她的身体。疼痛,刻骨钻心。只是心里,却不如当初那样不舍,那样遗憾了。
死,便死吧。
她本就无牵无挂了。
只是耳边仍旧回响着上官燕黎那句;我不要江山,不要天下,我只要你……
为何,每次都是错过。
为何,不能有一场相爱,一路到尽头,没有曲折,没有忐忑,没有坎坷。
他牵着她的手,朝着一条平静且幸福的道路,直直地走到最后。
他若先走,便在天上等她。若她先走,他亦不准哭。
燕黎,为何我们总是无法,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呢?
她的呼吸渐渐孱弱,薛骛将她横抱在怀中,大步朝药房走去。他要救她,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唯一的最后的亲人离开她。
雪,落得愈发大了起来。
冰凉的雪片落在她的唇前,冰凉了她所有的感官。
燕黎,我不想与你来生再相爱。我不想……真的不想……
我不想临死之前,脑海中满满的统统是对你的不舍和挂念。我骗自己,骗自己已经了无遗憾,可是不是的……
我爱你。
为何,兜兜转转半生,我却连这唯一的实话,都无法向你说出。
今夕何夕,再难见
雪,落得愈发大了起来。
冰凉的雪片落在她的唇前,冰凉了她所有的感官。
燕黎,我不想与你来生再相爱。我不想……真的不想……
我不想临死之前,脑海中满满的统统是对你的不舍和挂念。我骗自己,骗自己已经了无遗憾,可是不是的……
我爱你。
为何,兜兜转转半生,我却连这唯一的实话,都无法向你说出。
………………………………………………《妃子谋》…………………………………………
雪不知何时终于歇下,只是整个西云山,却已经被白雪染成一片银装素裹的模样。青瓦绿栏,墨瓷朱墙,皆失了原本的颜色。
放眼望去,这天地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呵出的雾气瞬间便凝结成霜,幽然逸散开来,却又余下一抹令人贪恋的暖。
上官燕黎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陌生 的床幔及床榻。连在一旁侍候着的婢女,看着都十分眼生。
他艰难挣扎着想要起身,惊动了正在一旁拧净热毛巾中温水的婢女,那婢女见他终于醒来,惊得忙推门到外面叫人。
“主人,那位先生醒了。”婢女一路奔到外头,朝正在和管家讨论事情的薛骛,见他没有听见,又大声喊了句,“主人你快来看看,住在客房的先生醒过来了。”
薛骛这才回过头,又和管家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跟着婢女进了客房。
上官燕黎只觉一股冷流扑面袭来,冻得他浑身上下都一片寒凉。
薛骛上前替他细细把了把脉搏,待确认无碍后,方才放心下来,又朝那婢女道:“你去吩咐厨房煮些粥点端过来。”
那婢女应声匆匆退了出去,待房门被关阖上,薛骛伏地长跪,“皇上,您身上的伤已然愈合,再好生修养两日,便无大碍。”
上官燕黎只觉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不对劲,薛骛怎会对他这么毕恭毕敬。
脑海中又想起景颜离开时的场景,喃喃地问他,“朕,昏睡了多久?”
“五日。”
得到的答案,让他不觉后退,直到身形不稳,跌坐在床榻之上。
“五日?”他讷讷地自语,“她说若不服用解药,她活不过三日的,可是朕竟然昏睡了五日……”
他抬眸,从喉间艰难地迸出一句话来,“她在哪?”
薛骛的眸光在听到那个‘她’字时,忽然变得黯淡无光,他又沉沉地跪在地上,将脸全埋在地面,让人看不清神清。
唯有难以辩清的哽咽声,从嘴里发出,“禀皇上,她……已于两日前,离开了……”
离开了。
上官燕黎在听到这三个字后,眼睛忽然酸涩起来。
终于还是,走了么?
甚至不等他见她最后一面。
“她走前,可有说过什么?”
上官燕黎强忍住心口的刺痛,冰冷的双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说,请皇上忘记她。”
薛骛想起景颜离开时说过的话,不由长长地叹息,“皇上,有些事强求不得。得到,便是拥有,失去,亦未尝不是种获得。”
上官燕黎只觉疲乏至极,不愿和任何人说话,她竟让他忘了她。若能忘了,早早的,他便将她抛诸脑后,又何需为了她受尽相思之苦。
“薛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抬首望着薛骛,眼眸中流露出的疲惫,让人看着心疼,“你的野心,便是权揽安国,为何朕在你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却不杀了朕?”
“皇上,罪臣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薛骛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他,“这是景颜临走前留下的书信,他让罪臣务必亲自教给皇上。”
上官燕黎迫不及待地接过书信,她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却只写了寥寥数字:
骛虽罪大恶极,却有一身治病救人的本领。若你真的心系安国,放他一条生路。他尚可用杀过人的手,去医治更多条人命。这只是我真心为国所思的结果,你贵为帝王,一切皆由你作主决定。
燕黎,我从未想过你会弃天下及江山,不顾一切的来西云山寻我,我虽感念,却实在无法接受。
这段日子,我与子歌朝夕相处,也终于幡然明白许多。却原来,我心中始终住着的,念着的,记着的人……
一直是他。
我体内的'寒霜针'无药可解,我亦知自己命不久矣。燕黎,自我初次与你相识起,我便知道,你是安国之君,一朝帝王。且譐念你的臣民,那是你融之耗之的血脉,是你此生唯一的记挂。
我想,在这世间唯一牵念的人,便是子歌了吧。这世上,我唯独欠他最多。此生来世,或许都无法还清。他从未怀恨于你,也望你可宽容待之。
曾以为,或许生生世世,你我间的相处都如我入宫之时在梅林与你赏雪那般,你眼眸清明,深邃幽然。而我,静伶细雪,淡闻梅香。
可是谁知,在我残余的日子里,却不一而足的,想起许多曾经的过往。
奈何到了最后,只能和你道一声,忘了我。
继续做你孤傲不凡的帝王。若有朝一日,你能忆起我,希望会是嘴角噙笑,眼眉皆悦。
若真有来生,到那时,望你我,能有那万分之一的幸事,执手,共老。
景颜。
有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接连一滴。
绝望,且苍凉。
凌景颜,你竟如此狠心。
就这样,弃我不顾了么?
……………………………………………………《妃子谋》………………………………………
兵马从西云山回到京都时,一路上皆是清顿宿整的官兵,百姓们纷纷收拾被战事祸及的房屋农场。
因冬至,农闲之际,因而百姓们正巧有时间可好好修整一番家园村庄。行军的马队一路缓缓行至安国,上官燕麒及霍军领兵在京都外恭贺相迎。
上官燕黎下得马车,天际又徐徐扬起了雪花,气温亦是陡然降至冰点。
他环视前来迎接的人群,却未曾发现那个他最想看到的人。
他将视线定格在上官燕麒身上,问道:“路子歌呢?”
“回皇上,许是猜测到皇上的马队今天到达京城,他昨夜不告而别。”上官燕黎心里想到这些事,仍不由感慨万千。
上官燕黎当初分明已经将皇位禅让给他,但他却弃国家不顾,一个远赴西云山,也不知道这其中又发生了哪些曲折,他三日后回来,脸色俱哀,似失了灵魂。西云山的叛军在他离开后没多久,便忽然无条件缴械投降,令安国军马大吃一惊。
许多兵将为泄一月来战事之恨,差些要屠杀俘虏,幸得他及时赶回,连忙阻止。叛军仍残余三万人之多,皆被他收至安国兵马之下,并将军队重新编制。
上官燕麒其实很早便知道了路子歌的真实身份。当年他让白墨扬的手下故意挑起事端,撕开路子歌的蒙面,见过路子歌的人画了画像予他,他一眼便看出那眉眼分明之人,是上官云轩,他的七弟。
又不禁想起那个让人心神难安的女子。
她算是红颜祸国么?惹得两个皇子都为了他弃江山不顾。又觉这样说她不妥,她并不是柔弱惹人怜惜的女子,亦不是争风吃醋不解风情的嫔妃,更不是骄纵跋扈的千金小姐。
她爱笑,笑中含着蜜糖般的馨香。那笑,令人如沐春风,望而欣慕。
只是,如今她去了哪里。
是否?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