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欲》第39章


终究是等不到的,就像是谢子俞在电话中所说的那样。
走到餐厅门口,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呆立了许久,脑中茫然到空白,想到了商左,想到了顾城,最后却停留在了谢子俞最后的话中,她说过的,不管是顾城还是商左都是等不到的。
失去了行动的目标和力量,只是觉得好累好痛,随手拦下了开过来的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沉思了许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冲着司机说道:“麻烦你,送我去机场。”
太过疲倦麻木,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般,瘫倒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左手抓着右手刻意地遏制那微微颤抖着的双手,本该是充满警惕和清明的双眼被迷雾盖住了视线,因而没有注意到那从后视镜中投射来的凶恶与狡诈,还有那被刻意地安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玩偶。
陈旧却保存得当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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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悲愤是悲伤与愤怒的完美结合,那么商左却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情绪。
说是悲伤,却又多了愤怒,说是愤怒,又被掺杂了痛惜,本是被握在手心里的的茶杯被他用尽全力投掷在了地面上,眼睛红得像是杀了人,直直地盯着那个坐在前面冲着他笑的人。
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如果不是陆然拿出了那份记录了陆静跟谢子俞谈话内容的磁带,他可能永远都无法相信陆然说的话。
他说,那场绑架其实是陆静跟谢子俞之间的一场交易。
他说,是谢子俞亲手将毫不知情的谢子卿交给了绑匪。
他说,因为谢子俞想要做他商左的妻子,而陆静想要谢家倾倒商家衰败,所以才促成了这场交易。
猩红了眼,站起身摇晃着走到陆然跟前,一把拽住了陆然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明明是已经被自己勒得呼吸都成困难,可陆然面上还是带着笑,满目讽刺地看着他,就像是在嘲笑他,做了八年的傻瓜,差点就跟害死了他最爱的人的东西生活在了一起。
越是看着陆然的眼睛就越是觉得心痛,哽咽着嗓子开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他问他:“那么你呢,你呢,陆然你当年又对我的卿卿做了什么……啊?做了什么?”
心痛到无以复加,却还是强撑着面上的笑容,多年来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每次回想起放弃她的那个夜里,就会觉得疼,又疼又恨,恨不得杀了自己然后再拉着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们一起下地狱。
陆然笑着看着眼中俱是痛意的商左,好像看到了很多个夜里的自己,涩声开口自暴自弃地回复道:“你问我吗?我啊……我抛弃了她……在她向我求救的时候……抛弃了她,背离了……她……”
心底里的轰鸣声变得愈发的响亮,有闪电一般的光灿映衬着面颊,眼泪吗?早已在八年前选择抛弃她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留下的勇气,仇恨吗?自己亦是罪人又可以再去怨恨谁。
仅剩下可以做的就只有,在他尚且还能动的时候,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全部拉下地狱,包括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猜到开车的司机是谁了么?
、第三十五章
商左愤怒地将陆然推了出去,应着惯性陆然一下子就撞到了藤椅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嘴角勾着笑看着商左一言不发地摔门而去,抬手看了看腕表,又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然后掏出电话打给了文森特。
商左怒气冲冲地走出了茶楼,狠狠地关上车门然后坐到车内,看着不断从前挡风玻璃上流淌下的雨水发着呆,心口依然存着那种迟钝的痛感,大脑因为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大量信息而显得有些胀痛。
发泄一般一拳用力地砸在方向盘上,因为无意间按到了喇叭的按钮而引得车子突兀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商左长吁出一口气,尽力去缓和自己不断膨胀发酵着的心情,缓慢地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盛夏的短信,在看到那两字的时候急躁的情绪终于有了缓解的迹象,想着她当年受的苦,受的委屈,商左现在只想立即飞奔到她的身边,将那个故作坚强的女子拥入怀中,然后把郁积在心中的话全部告诉她。
他这样想着,手上却一步步点开了盛夏发来的短信,可以说在看到短信内容的时候是真正的猝不及防,刚刚缓和下去的心情又一次涌现出来,唯一不同的是,愤怒已经被一种叫做惶恐的情绪取而代之。
这种感觉让他回想起了八年前他从美国归来的时候的情景,冰冷的墓碑,消逝的笑颜,还有充斥在身边的恶毒与谎言,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泛白。
只因为那条短信上写着——惩罚,从失去最爱的人开始。
****
顾城是在接到谢子俞突如其来的电话后爽了盛夏的约匆匆赶到谢氏的,他并不知道谢子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亦不知道谢子俞跟盛夏之间那个不知道藏了多少凶险的赌注,他只知道当他在车上接到谢子俞哭到撕心裂肺的电话时,内心的本能让他忘记了所有,赶到了谢子俞的身边。
等他赶到的时候,谢子俞正站在谢氏大楼的天台上,脚边凌乱地散落了许多酒瓶子,而那个打了电话给他的女子,发丝凌乱,双目红肿无神,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站在这充满寒意的秋风中瑟瑟发抖。
“哥哥。”她张了嘴勾了唇叫他,可眼中却只有一片死灰看不到一丝光亮,就像是真的被丢弃在了无边的夜色里再也寻不到出口,她说着一些意味不明却又让人胆战心惊的话。
“哥哥,你来了,就是我赢了,可我到底赢了什么我为什么不知道。”
憔悴的面容上有泪水汹涌着无声落下,来不及去细想谢子俞话中的含义,他只当这是她的醉话,叹息着心疼着走上前,将那个孤单立于天台上的人影抱入怀中。
顾城的肩膀没有商左那般沉稳有力,可是胸膛却意外地带着温和的暖意,暖的让人觉得鼻尖发酸,想要推开却又本能地贪恋,强撑了许久的谢子俞终于还是在接触到顾城的温柔后放松了全身,紧抓着顾城的衣角,情绪中带着波动与慌乱,生怕顾城会突然离开。
谢子俞埋于顾城胸口哭泣,从一开始的悄无声息到最后放纵的嚎啕大哭,甚至连谢子俞自己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哭得这般狼狈乃至于声嘶力竭,似乎就像是妄图用这样尽力的哭泣让身体中的某一部分脱离出去。
她在混乱的哭泣中回忆起了许多的往事,那些曾经为了让自己狠下心而抛弃的往事一幕幕以一种缓慢如佝偻老人一般的速度在脑中回放。
十五岁那年一步跨入新的学校的大门,憧憬却又怯弱,面对那些不含友善猜忌冷漠的目光几乎要紧张地忘了呼吸,她想着要回头跑出教室,离开着让人窒息的地方,可在她付诸行动之前已有人先一步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步步带入,力量温暖而坚定。
“大家好,这是我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妹妹谢子俞,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她。”
还有气氛尴尬的饭桌上,面对着那些陌生的亲人而拘谨了身体,心底里对以往家庭的思念越来越深,鼻尖酸酸的,腹中还未饱便已想要离开,同样是之前的那个人忽地就扭转了头笑盈盈地问道:“是饭菜不合胃口吗?也不确定你到底喜欢吃什么,只是想着双胞胎的喜好应该也差不多,我就随意点了几个菜……”
是啊,确实是喜好差不多,连喜欢着的人都是同一个人,泪眼朦胧中想到,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商左,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成为一对很好很好的同胞姐妹。
几乎快要忘了那个人的声音,只记得在那黑夜的羊肠小道上,微醺的少女任由她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迷迷糊糊地开口询问:“到家了吗?子俞再走快点吧,晚了爷爷是要骂人的。”
那她面对着那样信赖的语气,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冰冷慈悲地开口回答:“马上,再有一会儿就到了。”
又是到了哪里,才会出现那般空洞黑暗的颜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只能一步步踩着那人的脊梁向上爬行,可黑暗蒙蔽了双眼又有谁能说她其实不是在向上走,而是在向着那油锅地狱走去,尸骨无存也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就这样维持着互相拥抱的姿势有多久,从天晴到下雨,从温暖到冰冷,从一个人的安然到危机四伏,谢子俞的哭声混合着淅沥落下的雨声在顾城的耳畔回响,一声声敲进心扉之中。
如果没有商左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个选择意味着什么,更加不会知道那个困扰了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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