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无名》第144章


可如今,我连大哥也抛下了,只想胡乱寻些快活,不必再患得患失,又岂是侯爷的良配?
因此望着柳飞沉,挤眉溜眼,无敌心中想到,若想脱身时,侯爷那一万两银子,是不能要了!却想个什么法子,既能教侯爷死心,又不伤了情面?只可恨没有采花大盗,有采花大盗来采老爷时,老爷与这采花大盗好一场。让侯爷撞见,侯爷是个识趣的人,看清了我的为人,必定不会再如此纠缠。
正盘算着,搂住士卒称兄道弟,却发觉这士卒的身量,与无名惊人地相似。
他勾惹了柳飞沉,寻思着要孟浪一场,此时做贼心虚,最怕见到无名,不由得吓了一跳。
柳飞沉虽替他证实这士卒不是无名,可他深知无名的本事,一时间心如鼓擂,没个理会处。
当夜与柳飞沉歇下,无敌辗转反侧,柳飞沉搂着他,问他如何睡不着。
无敌暗想,大哥便是来了,也定以为我投靠了侯爷,做了朝廷的走狗,不愿与我相认。
且不要打草惊蛇,免得侯爷得知,又不待见大哥,没的给大哥惹出麻烦,使得大哥一发地恨我。
先试一试,我只说小凉糕病了,若是大哥来时,以他的功力,一定能听见。他再如何恨我,再如何瞧不起我,也定会救治小凉糕。过几日,我再去看小凉糕时,它若是好了,就是大哥来了。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无敌一步步走入马厩,见小凉糕好端端地立着,扭头就冲出去寻无名。
可走了几步,心下已明白,无名不在此处了。不觉红了眼眶,寻思道——
当初,大哥了断得那般痛快,如今出尔反尔,来代州寻我,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有什么差遣?
他见我这般趋炎附势,定是失望透顶,以致千里迢迢赶来,却改了主意,不愿相认。
无敌一心想打探无名出了什么变故,也顾不得向柳飞沉秉明情由,纵马出了辕门。
他在代州的茶馆内坐了一日,只听得几个恒山下来的山岳盟弟子说道,山岳盟盟主叶隐岩仙逝了,如今山岳盟群龙无首,各门各派收到英雄帖,皆赶往武当山,要推选一人,做下一任盟主。
听到此处,无敌一拍脑门,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去年无名散功时,他向武当大弟子萧尽义求救,曾许诺,助萧尽义当上武当派下一任掌门。
彼时,萧尽义听了这话,要他去寻药王谷的苏谷主,还赠了他一枚小续命丹。
这个人情欠大发了。如今正是时候,山岳盟盟主叶隐岩仙逝,不但整个山岳盟群龙无首,连武当派也没了掌门。定是萧尽义追逐掌门之位,有求于他,却以为他在庄家,把帖子送到了无名手里。
无敌松了一口气,心道,大哥来寻我,或许是来替萧尽义,送武当派的帖子。
到底是如何?入了夜,他往鬼市子走了一遭,向往来的江湖人士打听。庄家确没甚大事,只是新任家主庄少功扩办族塾,而病劫无名足不出户,据传是要自创五种武功,废了《天人五衰》。
无敌放下心来,一想到无名扮作士卒,近在咫尺,却不与他相认,心底又如刀割般难捱。
这本是个与无名重归于好的机会,若他孤身一人,无名指不定要与他相认。
偏生他耐不住寂寞,没的招惹了镇关侯柳飞沉。
他与无名分道扬镳在先,异想天开,盼望着与无名和好,又如何对得住待他不薄的柳飞沉?
然而,他又何必对得住柳飞沉,似他这般的性子,丢了甜瓜拣芝麻,到头来一个也捞不着。
无敌越想越垂头丧气,恨不得自扇一耳光,暗道,老爷若是采花大盗,也不来采老爷这般的!
以大哥的样貌和武功,只消勾一勾手指头,十个八个姘头也有了。可大哥守身如玉,未经人事,只把身子给了老爷我,又千里迢迢来寻老爷,老爷当初怎地就昏了头,认定大哥把老爷当做了玩意?
这代州的鬼市子,有一处断袖消遣的所在。无敌失魂落魄,胡思乱想着,路过时,见男子出双入对,不觉驻足瞧了一眼。有个倚门揽客的倌儿,早已看中了他,巴巴地跟了来。
倌儿一面撩拨,一面说道:“好人,屁股痒得紧,你与我止痒,我不收你银子。”
无敌心下正烦,抱手喝道:“骚什么!瞎了你的眼,老爷是下面那个,屁股也痒得紧!”
这倌儿只是不信,伸手来摸他的裤裆。他当即翻了脸,点住倌儿的穴道,骑马走了。
如此折腾了一番,待回营盘歇息,柳飞沉依旧热情似火,邀无敌同床叙话,作一处睡了。
无敌睡得迷迷瞪瞪,忽觉胸膛上有些痒,把手挠了挠,却碰着另一人的手。睁眼看时,见是柳飞沉的手,忍了一口气,佯装没睡醒,胡乱推了一把,拢好撒开的衣襟,翻身就要继续睡。
柳飞沉不依不饶,贴身搂住无敌,手自他臀后探入裤腰内,摩挲着那一道沟,悄声问道:“无敌,从了我,留在代州军中,如何?”
无敌全无兴致,反手把柳飞沉的手拽出来,回过身来,与柳飞沉大眼瞪小眼:“侯爷怕我走漏军中的机密,派人跟踪我,见我与倌儿拉扯,听我说屁股痒,故而来取笑我?”
柳飞沉见无敌如此有戒心,当即认真地道:“我信得过你,不曾派人跟踪你。”
无敌点头:“倘或鬼市子的人,皆是侯爷的耳目,那侯爷也不必派人跟踪!”
柳飞沉笑道:“不愧我看中的人,不错,当下中原,各府各州的鬼市子,皆是我开设的。”
无敌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柳飞沉抖出这个惊天的秘密来,登时也不敢再往深处想:“侯爷,我敬仰你的为人,也很承你的情,今夜这些话,我只当没听见,也不想知道!”
柳飞沉忍住笑:“你小子啊,如今代州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你当街点住倌儿的穴道,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没十二个时辰又解不开。官差上我这营盘来寻人,我若不知道,岂不是聋了?”
无敌郁闷地道:“说了侯爷也不信,是倌儿先动的手,我又没招他惹他!”
柳飞沉哈哈大笑,一只手在无敌的头揉着,忽地将他按入怀中,责备似地附耳道:“问你可愿从了我,从是不从,给一句话,扯那么多作甚?”
无敌逼急了,挣扎出来,把心一横,梗着脖子喝道:“从什么?老爷宁死也不从!”
柳飞沉松开臂膀,有些不解:“你不是说,这个勾当,和谁干不是干,却不必是你大哥?”
无敌自知理亏,把竹枕扔在柳飞沉身上,做出些深沉的模样,不答只道:“侯爷又不是断袖,说了也不懂,瞎凑什么热闹?快些睡了,我明日便走!”
“无敌,我是脾气好,不是没有脾气,”柳飞沉抱住竹枕,“你不说清,我不会放你走。”
无敌不好发作,急得没奈何,只能拿回竹枕,把脑袋一下下地往上撞:“——那是气话!”
“好好说话。”柳飞沉见状,坐起身,抢过竹枕。
无敌长叹一声:“确是我不好,不该说这昏话来招侯爷!我就是和大哥怄气,他若是真心喜欢我,我胡乱找个人好了,譬如采花大盗之流,让他得知,还不得气死他?我就想气一气他!”
柳飞沉点了点头,又绷着脸,郑重地问:“那你和倌儿讲,你的屁股也痒得紧?”
无敌懊悔地道:“我听倌儿讲得下作,自是不能输了场面,须得在气势上镇住他!再者,若是不能和大哥重归于好,胡乱找个采花大盗好时,也须浪荡些,随口练一练,屁股又没长痔,痒什么”
柳飞沉听了这番交代,意犹未尽,略一沉吟,说道:“那你——”
无敌不待他说罢,抢着骂道:“我就是活该,贱得慌,老天若有眼,降下一道雷,把我劈死!”
柳飞沉这才笑道:“好了,小些声,三更半夜的,别打搅我军中将士歇息。”
无敌自认对不住柳飞沉,本想再骂几句替他出出气,见状问道:“侯爷,你不生我的气了?”
柳飞沉只是笑:“我为何要生气?大丈夫顶天立地,敢爱敢恨,有话说话。你说清了,我便不生气。何况,你也陪了我好些时日,替我排忧解难,也着实令我快活,只是有些不舍罢了。”
无敌闷头想了一会:“侯爷说的是,大丈夫敢爱敢恨,我却这般糊涂,实在不应该。”
柳飞沉揽住无敌:“你知道就好,我不知那病劫如何。但你要明白,你当真要和他重归于好,想着和采花大盗合伙气他,那是火上浇油。休要以为,断了袖,你便如女子一般,只能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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